陈言祈慢慢的看向他,江骆一时无法形容那种目光,有点冷淡,又似乎有点愤怒,可再仔细去看,又似乎和往常没什么两样,那眼神就那样轻飘飘的落在他身上,明明看上去没什么力度的,但那一瞬间,江骆就是有了种胆寒的错觉。
陈言祈是一个情绪不怎么外露的人,不高兴的时候皱皱眉,高兴的时候顶多扯出一个很冷淡的笑,这种人吧用自家老爷子的话来说就是看不出深浅。
江骆以前不以为然,但现在他觉得老爷子这话说的不错。因为他在这么一瞬间觉得,眼前这个人陌生的就像是他今天第一天才认识。
其实他一点都不了解姓陈的。
模模糊糊的他想明白了这个事。
陈言祈走到他面前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声音平静的泛不起一丝涟漪:“你说你给我发言的时间?”
江骆挑眉示意问然后呢?
陈言祈似乎是笑了下,极力压低的声音华丽的就像是丝绒,他半俯下身说:“我不需要发言的时间。”
江骆正想说你玩我呢,结果就看到一记手刀从眼前划过,他的大脑完全没有来得及反应那是什么,再者,他潜意识里觉得姓陈的根本不是这种使阴招的人。
所以当他感到后脖颈一痛软绵绵的栽倒在姓陈的怀里时,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妈的今天真是栽了。
陈言祈抱着已经完全晕过去的江骆,先是从他的口袋里掏出手机用江骆的指纹解锁。
再然后翻到最近的一通电话,找到微信里相同的人名发消息:我不进去了,屋子里闷的慌。你们吃吧我先回去了。
他没有直接把手机关机,而是等着下一通电话或是下一条微信进来。
过了大概是五六分钟,消息进来了:别啊骆哥,上次你就一个人走了,这次又这样?你就算是要走那我也得送你啊,你人在哪呢,我马上出来。
他冷静的想着江骆平时的语言习惯,再冷静的打字:别废话了,我一个人还能丢了不成?你也别没事给我打电话发消息了,我手机没电了,一会就关机。
发送完这条消息,他才把江骆的手机关机重新装回去。
他最后看了眼腕间的手表,计算了一下中途折回一趟医院需要的时间,这才把江骆打横抱起来离开。
江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九十点了,他一歪头就觉得脖子断了一般的疼。
他轻嘶一声就想伸手揉一揉脖子,结果却发现自己的手动不了,一时之间只能听到寂静的室内有什么东西碰撞在一起的“铮铮—”声。
他不可置信的低头去看,这个时候却突然有人开了灯,因为他已经适应了长久的黑暗,所以一时被强烈的白光刺激的睁不开眼睛,好不容易缓过来他就看到自己腕间铐了两副冷冰冰的手铐。
一边一个,铐在床头。
他太阳穴突突跳了两跳,之前在酒店里的意识全部回笼,他一字一句几乎是咬牙骂出来:“陈言祈,我操-你妈!”
陈言祈颀长的身影笼下来,嗓音依然不辨喜怒:“醒了。”
江骆已经气疯了:“你他妈的敢给我来阴的?”
说着就想扑上去狠狠地给他先来两拳,结果自己整个人被手铐拽着又跌倒在了床上。
一时之间他的呼吸急促无比,额上冷汗直冒。他是真觉得自己要气晕了。
缓了一会之后他才对自己如今的处境有了个清醒的认知。显然,是他如今落在人家手里,可以由着人搓扁揉圆。
他不知道姓陈的发的什么病,但显然这个时候激怒他不是个好法子,所以他尽量平静着语气说:“姓陈的,你先把我放开,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
他敢保证,姓陈的把他放开的第一件事,他就是把姓陈的手给他拆了。
他继续说:“我和我兄弟们都在一块吃饭呢,你就这样把我绑过来,他们肯定会找我的,乖,你现在把我放了,这事我也就当今天没发生。”
“你看我,我对你什么样你也心里清楚,你有什么话你好好说就是了,你何苦干这事。”
“不说别的,你这样把我打晕了带过来我都可以告你了。”
“乖,违法乱纪的事咱不能做。”
……
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大通,陈言祈却一句都没听到一样,连半点反应都不给。
很好,江骆觉得自己被今天这事整的心情非常愉悦。
他用着最后的耐心说:“姓陈的,你现在过来,把我手上的这玩意解开,我还可以既往不咎。”
陈言祈从他说这些话开始,脸上就一直挂着淡笑,他自己把既往不咎这四个字在齿间研磨了一会,这才靠近江骆,伸出一根手指抵在江骆的唇畔说:“乖,你先别说话。我现在一个字都不想听。”
江骆几乎是立时就暴了。
从小大小,只有他打别人的份哪里还有别人打他的份,虽然今晚陈言祈没有打他。
但是当他看着自己腕间的这副手铐,他骨子里天生的那种,就像是草原之上雄性野狮的领地被人侵犯之后,想要将入侵的敌人一片片撕碎的愤怒正在滋滋的往外冒。
陈言祈是真的惹怒他了。
他侧躺在床上,腰上发力一下子弹跳起来,一条腿几乎是立时就把陈言祈横掼在了床上。
这招下了狠手,几乎没留什么力道,就算是他手最黑的时候也都是悠着点的,可见现在他是真的气疯了。
他一条腿掼在陈言祈的脖子上,声音寒的像冰:“姓陈的,你有种!”
陈言祈就那样躺在床上,看起来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江骆看他这副样子戾气更甚,几乎是立时一脚就踹了过去。
可这次这一脚只落到了半空就被陈言祈接了下来,江骆周身绷的死紧,就连床头的手铐都因为无法承受这重力而发出“咯咯”的声响。
他自己这一脚的力道有多大再没有人能比他更清楚了,可陈言祈看起来似乎是毫不费力的就那样用手接了下来。
他还来不及细想就觉得自己被人整个翻了个身压制在了床上,这个姿势不用想也知道有多难堪。
往日的那些什么情啊爱啊此时统统在江骆的脑子里化为了飞烟,别说是爱了,他此时真是恨不得杀了自己身后这个人。
怒火已经烧尽了他的理智:“姓陈的,我他妈要杀了你。”
陈言祈好像并不曾被江骆的这些话影响到,他只是冷静的问:“说完了?”
江骆已经烧红了眼睛,他正要怒骂就感到身上一轻,原来是陈言祈已经站起来了。
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来一个黑色皮质的小手提箱,然后选了个江骆完完全全能看的清的位置把这小手提箱打开。
直到这个时候,他那波澜不惊的声音才透出点压抑已久的,滔天怒火。
“呵,那现在是不是,该轮到我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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