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琴风往他们这里走来,云享急得想要跳窗。
琴风为什么会追过来?为什么这么快?他是来鲨她的吗?果然开始走剧情了吧?
果然果然!
她准备跳窗,人在窗口一站,却瞅着琴风抬首远目,往她所在的方向望了过来。
白衣道君温润如玉,披着月光的冷辉,目光如秋水般温柔,微微抬眸,只一眼便看得人丢了魂一般。
堪称一绝。
云享:“!”
她立刻蹲了下去,贴着墙开了门,朝还傻站在门口的方时岚说:“快走啊,琴风追来了!”
方时岚仍保持着之前的姿势,面上没有任何惊慌,嘴角勾起,道:“师姐,可是你让我罚站的呀。”
“不站了,快走!”云享迈出屋子,一把执住方时岚的手腕,拉着他往楼梯口走,才走了两步,便听到屋外有人扣门了!
为什么会这么快?!
琴风这是带GPS了吗?!
一时她又准备跳窗逃走。
方时岚反拽住她,道:“云师姐,论速度,你比得过大师兄吗?”
云享张了张嘴,欲要跟他辩驳,忽然又露出一副恍然的表情:有方时岚这根大腿在,慌什么?看他这么淡定,一定有妙计!
她用力拍了下方时岚的大腿,惊喜道:“岚弟!你是不是法子,快快施展你的绝招!”
这大腿一拍,这声亲热的岚弟一叫,方时岚整个人都抖了一下,他嘴角抽了抽,不动声色地推开她的手,往屋子里走,懒懒散散地说道:“你我二人都刚刚经历了两天比试,论灵力,论状态,肯定是不敌琴风师兄的,现在慌乱逃走,也一定会被他追上的。”
琴风没有参加比试,以他现在的状态,擒住他二人然后一口气带回临风门,中间甚至御剑往神都飞一圈,都不在话下。
逃逃不了,打打不过,现在只能找个地方躲起来了!
可这荒野村户,这泥土盖得墙,这家徒四壁的样子,能往哪儿躲啊?
她目光在屋子里梭巡,最终落到了方时岚身上,迷茫地说:“依你的意思,我们现在还能找个地方藏起来吗?”
方时岚笑了笑,不慌不乱走到墙边,伸手摸了一下墙壁,扭头看她,示意她走过来。
云享知道他一定是布置了结界,可她肉眼看不出来,伸手摸了一下墙,忽地这手竟是直接穿过了墙,整个儿不见了!
嚯!
也不知道方时岚是怎么搞的,一下子把墙壁做成了结界,人能藏进去,墙外的人还看不出来,墙内的人却能看到外面的情况。
妙哉!赶紧躲进去!
正此时,楼下那位女主人给琴风开了门,立刻笑吟吟地说:“琴公子?您这是……”
“杜娘,我来寻人,”琴风声音温和有礼,“我师妹遭一名修士劫持,对方带着银色面具,看着不像什么好人。”
不像好人方时岚:“……”
遭人劫持云师妹:“……”
琴风这一问,杜娘立刻变了脸,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了句话,指了指楼上,示意他上楼寻人。
琴风脚步声很轻,不慌不乱,徐徐地上了楼。
此时,云享和方时岚都挤到了泥墙中间,隔墙还听着席融在那边哎哟哎哟地喊痛,扭头一看,那边的情况更是惨不忍睹。
他的床贴着这面墙,整个人朝下躺着,白花花的屁股朝天,从背部往下一路都是纵横交错的伤痕。
云享看了一眼,立刻像中毒了一样,闭上眼睛扭过头去。
苍天,活着不好吗,为什么要给她看这个?
好在另外一边有琴风,简陋的屋子因他的存在,立刻变得风景如画了。
他推门进屋,先环顾一圈,看屋里有没有人,再检查窗户,站在窗口迟疑了一会,然后转过身,来到墙壁前。
云享呼吸都滞住了。
琴风就站在她面前,那一抹似雪白衣的衣角几乎要碰到了她,他神情专注,玉骨冰肌宛如仙人,似是察觉到了这面墙壁的蹊跷之处,他从云袖中伸出一只手,五指修长而匀称,指腹轻轻地贴在墙上。
也几乎贴在云享脸上。
手心的掌纹清晰可见,从第一天起,琴风就是用这双手,抱着她回了临风门。
不过是他指尖和她脸颊的距离,是天堂,也是地狱。
近到都能看清楚他睫毛的根数,云享才第一次觉得,她根本看不懂面前这个男人。
这个待她温柔至极、体贴至极的男人。
原书中,原主喜欢的人是他吗?
云享心跳渐渐加快,是原主残存的心意吗?
可在原书中,琴风分明知道是谁害了云享,为何一直不说?为何任由席冰苦苦追查?
泥墙太薄,狭窄逼仄,能伸展的空间十分有限,云享的肩紧紧挨着方时岚,手只能曲着放,手肘抵着他的腰,随便一动就会蹭到他身上。
好在时间不算太长,琴风没有看出问题所在,他收回手,垂下眸,转身往窗口走去。
一般情况下,追到屋中,看见窗户大开,正常人都会跳窗去追人。
但琴风比一般人谨慎,再三确认云享不在屋中,这才准备从窗户处追出去。
此时云享终于松了口气,身体卡在墙壁里已经完全僵了,忍不住地往旁边伸了伸,不小心地打了方时岚一下,后者身体微僵,憋红了一张脸,缓缓地扭过头看了她一眼。
云享:???不会吧不会吧,你们修真界的男孩子都这么害羞的吗?
她只得将手慢慢地往下挪,碰到方时岚的手臂啊、侧腰啊什么的,纯属没有办法的事,她只能尽力矜持一点,岂料此时,方时岚竟是再也忍不住,忽然爆笑——
“哈哈哈哈哈!你别挠了别挠了,救命!”
“痒啊,住手哈哈哈……”
云享:“……?”
大哥,你至于么?!
只不过碰了你一下而已啊?!
要不要这么夸张?!要不要试试真正的挠痒痒?!
她怀着恶作剧的想法,想捏他一番,可扭头一看,哦豁,琴风回来了!
他居然没有跳窗,而是仔细地替杜娘将窗户关好,插上插销,为人考虑周到到了这个份上,不愧是大师兄!
然而就在他准备换一间屋子检查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笑声,那声音立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扭头看过去,声音似乎从墙那里发出的,可屋内空无一物,难道是隔壁的声音?
他静静地盯着那面,对墙里的人而言,仿佛被盯着的人是他们。
云享立刻停下了一切动作,屏住呼吸,方时岚也艰难地忍着笑,如雕塑一样盯着屋内的人。
时间渐渐流逝。
三人像木头人一样,面对面互相看着,谁都不出声。
偏偏就在此时,隔壁传出了另一个声音,暴躁地骂道:“有完没完,还笑!还笑!老子立刻让人过来剥了你的皮?!”
琴风:“?”
云享:“……!”
方时岚:“……!”
是席融在隔壁啊!
啊啊啊啊居然把这人给忘了?!快给我闭嘴啊!
席融这一出声,问题就暴露了。
琴风以为笑声是墙对面的,可墙对面的人说“过来剥你的皮”。
这听上去就像一个鬼故事了!
两边的人都以为有人在隔壁发笑,难道实际上发笑的人是在……墙里头?!
聪明如琴风,当时就想到了这一点!他双手抱在胸前,决定先观察一下看看。
前半夜席融已经被云享和方时岚嘲笑过一波,虽然不认得隔壁住了什么人,但早已怀恨在心,骂了一句见对面没吭声,立刻士气高涨,继续骂道,“他娘的什么玩意,现在又不吭声了?那会不是笑的很放荡吗?再笑几声给老子听听,笑一声,老子干你一次!”
墙壁里,两人都恨不得冲过去捂住席融的嘴,听他再说下去,马上就要暴露他们两了!
当然,就冲席融现在这副样子,云享连看都不敢看,怕长针眼。
于是她用力踹了下方时岚,将他踢出结界,他人直接噗通一下,整个儿滚到了席融床上!
“卧槽!你从哪儿……唔&@¥%¥#*”
席融后面“冒出”两个字没处说来,变成一阵呜呜呜的声音,场面极度地混乱。
方时岚滚到席融床上,当机立断,一只手从上往下按住他的头,拿枕头堵住他的嘴,看他还敢瞎说!
云享躲在墙里,扭过头看他,竖起大拇指,给他的机智点了个赞。
现在声音是停下来了,墙里墙外都安静了。
但琴风很疑惑,总觉得这屋子里有点状况……
毕竟又是怪笑,又是辱骂的,总感觉不太正常。
他决定去隔壁检查一下。
谨慎如他,离了这屋,合上门,来到隔壁那物门前,推开门——
一时被里面的场景惊住了!
屋子里两名男子趴一张床上,下面那位有些惨不忍睹,皮肤上布满了伤痕,连声音都无法清晰地发出,更看不清脸上,上面那位则拿被子遮着身子,上身袒露了一大半,狠狠压在另一人身上,一只手掐住下面那人的后颈,面露狠色,道,“来啊,说了笑一次,就得干一次的呢?”
琴风:“……”
床上那人见有人推门进来,非但不恼怒,还扭过头冲门口的琴风勾魂一笑。
端的是一张陌生的、天真无邪的脸。
却很是自在,做着禽兽的事。
本着非礼勿视的原则,琴风眼神淡淡地从那张床上扫过去,如同扫过一块砧板上的肉,没有半分地不自在。
尽管……袖子里的手不禁地蜷了起来。
琴风迅速地检查了一下屋子,发现没有其他人,神情如常地离开了,还十分体贴地为他们关上门,走的时候却有点同手同脚了。
他徐徐下楼,歪了下头,有些懊恼地想,果然是自己多疑了吗?
隔壁有人行乐而已,起初那笑声应该是下面那人的,而后放狠话的应该是上面那人……
这么一代入,虽然荒诞至极,也算是合情合理,而他先是在隔壁偷听,而后又闯入他人房中撞破他人行事……非君子也,罪过罪过!
他费力地驱逐掉这些念头,将那些粗鄙的话、粗鄙的行径抛之脑后,而后提着剑继续去找云享。
这次确定琴风彻底离开了,上面那人才放开了席融,右手伸到墙缝里,拿起一块银色面具,重新戴在脸上。
俨然是琴风苦苦寻找的方时岚。
他一松手,底下那人又是一阵污言秽语,又哭又骂,祖宗十八代都问候来了,不得已,方时岚直接将人敲晕了。
而后他重新拉上外衣,戴着面具朝云享挑眉一笑,潇洒自如,笑容无邪。
围观全程早已目瞪口呆的云享:“……”牛逼!
她太想笑了!尤其看到琴风的表情,以及他最后同手同脚离开的样子。
从她的角度,并没有看到方时岚摘下面具后的模样,但也完全被他精湛的演技折服了!
这人到底是怎么做到脱下衣服摘下面具后,就完全变了个人的?
竟然连琴风都能糊弄过去?!
还有,他竟然连席融都下得去手?!
口味未免太重?!
果然是她见识少,还是你们修真界的人会玩!
云享甩甩头,极力甩掉刚才的画面。
回到原来的屋子里,还颇有体贴地为他人担忧起来,她想——琴风不会也有心理阴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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