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震球,容貌秀美,性格无常,捉摸不定。西南片区的“临时工”,曾有把异人折磨到北京上访的“光辉”经历,从某种意义上,是白琇在这个世界里最不想招惹的人之一。
总之,敬而远之。
最近c大的食物中毒事件八成就是哪个旮沓的蛊师出来作乱,同为蛊师的白琇才不想惹一身骚,连带着被公司盯上。反正王震球来了,凭这浑球的手段,肯定轻轻松松就解决了。
白琇想,她要不卷铺盖跑了算了,反正打工在哪里都能打。
可惜她的合同还有十多天才到期,白琇也不想搞得像自己做贼心虚,所以硬着头皮继续上班。
接下来的几天,都没见王震球的身影,不过临近的几个大学似乎也发生了中毒事件,网上没有消息,但学生们之间在偷偷传,白琇也听了一耳朵。
——那蛊师还没被收拾掉啊?有点能耐啊。
白琇所在的奶茶店在大学外面,除了奶茶,沿街都是火锅、黄焖鸡等美食,一到饭点,每个馆子里都塞满了学生。最近食堂中毒事件搞得人心惶惶,大家不敢在食堂吃,人就更多了。
奶茶店的生意也跟着爆火,白琇忙得前脚打后脚。
“一杯芋泥波波,微糖去冰加珍珠。”
“哎,真累。”小小的奶茶店挤了三个店员,每个都忙个不停,有个店员感叹,“这生意怎么这么好?”
“啊——死人啦——”忽然,从对面鸡公煲的店里传来一声尖叫,整条街为之一静,随后如沸腾的油锅般吵翻了天。
“快,快打120!”
“他、他、他在吐虫子?”
白琇一凛,把手里做到一半的芋泥波波塞给同伴,从柜台翻了出去。
是了,是蛊的感觉。胸口处玉蝉蛊微微发烫。
人群在往外奔逃,也有的人挤上去看热闹,白琇到鸡公煲店里面的时候,看到一个大学生模样的男生正在往外呕黑色线状的虫子,伴随着黑红的鲜血,他的同伴和店老板都在旁边,又焦急又不敢上去。
地面狼藉一片,散发出阵阵腐臭的味道。
“c大那个……这不是跟c大那个传闻一样吗?”
“我的天啊!”
不行,白琇感觉得到那男生的精血在急剧地被消耗,不出十分钟他肯定要死。
她曾经试过驭虫,但那都是些没经过炼化的昆虫,玉蝉蛊能不能对蛊起效果还不知道。
但是,人命关天,现在只能试一试了。
她的炁分两种,一种是自己的炁,一种是在本命蛊中温养的炁,能控制虫的,是来自本命蛊的炁。
从玉蝉中引出,碧莹莹的炁顺着男生的嘴唇进入食管。
母蛊……不在胃里?
白琇皱眉,又往上面探去——在鼻腔里。
找到母蛊,炁覆盖上去,翠炁看上去温和如春芽,但霸道至极,一瞬间便将母蛊上其他气息吞吃个干净!
白琇试着给母蛊下达爬出来的命令。
一条手指粗细的蜈蚣从男生的鼻腔中爬了出来,他猛烈地咳了两声,没继续往外吐虫子。
蜈蚣爬到白琇的鞋边,似有亲近之意。
“小姐姐今天好厉害呀,让我大开眼界。”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白琇浑身一僵。
王震球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笑意晏晏,声音轻到只有他二人能听清:“这种蛊术,在奶茶店打工,是不是太屈才了些?”
白琇假装没听到,对店老板和男生的同伴说:“哎,他不吐了耶,救护车到了吗?”然后转身欲走。
有人怯怯地看着她脚下的蜈蚣。
“救护车在外面!大家让一让,让一让啊!”
不知是120还是公司的人来把这男生抬走了。
白琇松了口气,想装作无事发生过回奶茶店,但这时王震球抓住了她的手腕。
“小姐姐,你要走,也得把这蛊收了。”
“这不是我的蛊。”白琇说道。
“我知道。”他轻轻哼笑一声,在白琇尚未反应过来之时,勾住了她脖颈上的玉坠子。
王震球的皮肤又白又细,几乎不见一丝毛孔,他摩挲着手里的玉坠:“你的蛊只有这个,对吧,白秀秀小姐?”
“呱唧”。白琇看到他一脚把那蜈蚣给踩烂了。
“有话……好好说。”她举起双手。
大学城桌游吧某角落。
“这件事不是我干的,我是清白的。”白琇扶额,知道王震球在旁边她肯定不会上去管闲事。
“你给我说这个做什么,我又不管这个。”王震球笑眯眯的含着可乐吸管,“我就是看你手段特别,想请你喝个饮料。”
我信你个鬼,白琇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王震球指了指她胸口的奶茶店铭牌。
白琇:……问这个问题显得我好蠢。
“我能感受到你身上有两种炁,”王震球看向她的玉坠,其中似乎有什么动弹了一下,“你刚才用的是这个里面的炁吧?”
“是。”白琇也没想瞒着,痛快承认。
“我觉得这个好好玩,能不能送给我?”王震球灼灼地盯着玉蝉蛊。
“……我说,王先森,你知道这个是我的本命蛊吧?”白琇说。
“知道呀。”王震球吸了一口可乐,开开心心地回答道。
白琇说:“我本命蛊给你我会死。”
对面的青年眼睛弯弯,“那你就去死啊。”
白琇:我有很多的问号。
她知道王震球的个性,倒也不生气,就只盼着对方能放过她,她叹了一口气,轻声说:“抱歉,王震球先生,我不能给你这个。”
“啧,你居然不生气。”王震球仔仔细细观察她的神情,发现她是真的不气,不满地撇撇嘴,“我还在等你说’你才去死’,你这样让我没法接下面的话。”
“您有话就直说吧。”白琇的内心已经开始疲惫了。
“我本来想等你生气,然后说——”王震球舔舔唇,“‘全性的人,落到谁手里不都是死吗?’”
白琇的脸上血色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王震球知道了,那公司就知道了……
“噗哈哈哈哈。”王震球看她吓得话都不会说了,都快笑趴下了,“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全性的,怎么一诈就诈出来了,简直蠢得可爱。”
他刚才在诈她?白琇一时心绪复杂,有些恼怒——果然招惹上这浑球就没好事!
不过她的脑袋也稍微清醒了,王震球能坐在这里,“好好”地跟她说话,那就证明他没有告诉公司她的身份,也不会觉得她就是做出连环食物中毒事件的犯人。
“你是怎么猜出我是全性的?”白琇问,“你先回答了我,我们再说别的。”
“行。”王震球饶有兴致地看她的面色慢慢恢复,“前段时间,北边有传闻出现了一个能化别人蛊毒为己所用的蛊师,这蛊师跟着全性有名的’食人花’顾玲玲张狂了一段时间,后来销声匿迹了。”
“我原来在奶茶店看到你的时候,还以为你就是那个高校食物中毒的犯人,但今天看那倒霉蛋吐出来的虫子上附着紫红的炁,而你控制的母蛊的炁却是绿色的,两种炁的气息完全不一样,所以我就猜了猜,然后又诈了诈你。”
白琇抿唇,说到底还是她自己不小心。
“不过其实嘛,我原本是不太信的。”王震球拨弄着杯中的冰块,“你不像全性,连异人都不太像。”
白琇微微睁大了眼。
“跟着顾玲玲那种女人,你手上肯定沾过血,可是,”王震球的目光又移到她脸上,“你身上却没有那种杀过人的感觉,反而……反而和街上那些大学生一样。”
因为杀过人的是原本的白秀秀,不是她白琇。
“所以我觉得你很有趣,比起你的本命蛊,你这个人更有意思。”王震球拍拍手。
“我……我其实也没有那么有趣……”白琇虚弱地回答。
“真的吗?”王震球歪歪头,“那我就告诉别人全性的人在koko奶茶店打工咯?”
白琇:您放过我吧。
“所以,你想做什么?”白琇深吸一口气。
“我想和你一起玩。”王震球说。
“我不想。”白琇即答,但看到对面王震球含笑的秀美脸庞,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呵呵,我的荣幸。”
“那可太好了。”王震球笑嘻嘻。
白琇想,当初还不如留在北京呢。
被王震球知道了自己全性的身份,白琇有点头痛,这家伙可不好相处。但也有几个好处,一是王震球目前对她挺有兴趣,而且他似乎需要白琇帮忙找中毒事件的蛊师,所以他暂时不会透出去;二是按浑球所说,知道白秀秀的人并不多,可能是因为她才加入全性,所以身份一时也不会暴露。
只要苟过三年就成功了!
“所以,你现在在调查这件事?”白琇明知故问,“你为什么要调查这个啊,出于正义感吗?”
王震球很不要脸地承认:“对啊,我就是这么一个高风亮节的人。”
白琇:“呕呕呕。”
“目前我已经知道他下手的规律了,但这人滑不留手,几次都让他给跑了,所以作为我的朋友,秀秀,你得帮帮我。”
白琇:怎么就开始秀秀了?
“说到这个全性啊……”
白琇:“我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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