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刚刚破晓,东边一片泛着白的灰蓝。
白琇昨天泡了个澡,用了王也妈妈的护肤品做了全套护理,然后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
她想到与此同时在外面打架抓人的王也一行人,感到了微妙的负罪感。
于是,白琇早早地到客厅等王道长回家。
她起得很早,王家人都没起床,楼下只有两三个准备早餐的佣人。其中有个阿姨给她热了杯牛奶。
王也为着她要回四川的事和她吵了架,白琇虽然知道她离开王道长马仙洪就不会对她动手,但王也在这个事情上很坚持,所以她就把高铁票退了。
——在王道长的全程注视下。
等屏幕上显示“已接受您的退票请求”,男人似乎露出了稍微松口气的神情。
白琇还担心王震球那边,球儿一直没回她消息,白琇有点不安,微信上给他发了一串好话儿。
但王震球那边连“正在输入中”都没显示。
白琇觉得按球儿的性格应该不会气得这么狠,也不会这么幼稚地不理人——可能他突然有什么别的事?
之后碧游村的剧情线王震球蹦跶得可欢,就算有事应该也不会是什么危险的事。
白琇又给球儿发了一条认错的短信,然后在电脑上找起原身“白秀秀”通过赵飞转交给她的那张纸上的信息来。
那页纸上,可以辨认出的文字有“西王母”、“玉琀蝉”、“瑶姬”、“灵芝”和“吃了”。
白琇在网上查了一会儿,只有“瑶姬”和“灵芝”似乎有一点关系。
在山海经里,瑶姬是是炎帝的女儿,未嫁早夭,其精魄化为了灵芝仙草,躯体化为了神女峰,也就是后世人所谓的“巫山神女”。
——巫山之女,高唐之姬,未行而亡,封巫山之台,精魂依草,寔为茎之。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在她念出瑶姬这两个字的时候,听到了一阵女人的哭声。
和她在王也面前那种委委屈屈的抽噎不一样的,饱含着怨毒愤懑的凄厉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白琇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但这哭声似乎是从她的灵魂、她的身体深处传来,她还是能清楚地听到那阵阵尖锐、痛苦的哭声。
在被吵得脑仁疼的同时,白琇又不禁觉得“她”很可怜。
这么大的怨气,一定是遇到了很不好的事吧,“她”遇到了什么呢……
似乎感受到了白琇的想法,“她”的哭声减弱了。
“别被吃了……”那声音虚弱地说,“别……”
“秀秀?秀秀?”
王也一回家就看到客厅沙发上团着的小姑娘,闭着眼,头歪到一边,她身上松松垮垮地披着珊瑚绒的毯子,应该是佣人看她睡着了给披上的。
说实话,看到白琇的那一瞬间,王也很高兴。
若巧合地撞见山间树梢一朵山茶绽放,带来淡淡的又连绵不绝的喜悦。
只是小姑娘皱着眉,睡得不□□稳的样子。
王也朝她俯下身,她半张脸被乌黑的头发遮住,他便伸手去帮她理到鬓后,发丝触手微凉。
白琇本来长得就显小,睡着的样子更是稚气。
王也捏了捏白琇的脸颊,入手软嫩如豆腐,他又捏了捏,唤道:“秀秀,秀秀,别在这里睡觉。”
白琇被他作醒了。她还沉溺在“她”的哭声里,惊惶地“啊”了一声。
王也以为自己吓到她了,连忙把手收回去站直,正色道:“醒啦?”
“道长?”白琇定了定神,发现王也回来了。
她明明是等王也的,结果自己睡着了……白琇觉得很惭愧。
“嗯,我回来了。”王道长一晚上没睡,但精神头看起来比白琇好,他说,“你想睡觉上去睡呗,在沙发上容易着凉。”
白琇揉吧揉吧自己的脸,清醒一下,“哪里有这么娇贵,我好歹也是异人。啊,王也你吃早饭了吗?”
王也看她揉脸,忍不住在白琇看不到的地方搓了搓指腹。
他说:“没呢,张楚岚又不管饭。”
其实碧莲有问他和诸葛青要不要一起去吃饭,王也拒绝了,赶着回来。
——结果白琇还真早起在客厅等着他。
听到王也这么说,白琇就高兴起来,“昨晚陈阿姨包了猪肉大葱的馄饨呢,我也帮忙了。从冰箱里拿出来煮一下就能吃。”
她原先只会包饺子,昨天在陈阿姨的指导下,已经能包出非常漂亮的馄饨了。
“哦,那我得多吃一点。”王也说。
白琇觉得他这句话怪怪的,但王道长又接着说,“我挺喜欢吃葱馅的,不知道有没有虾皮汤啊。”
白琇:她、她在自作多情什么啊!
白琇再次告诉自己王道长是个出家人,不能对他产生什么不敬的念头。
她跟上王也,故作轻松地道:“我也喜欢吃。”
短暂地休息后,王也又出门了。
出于安全的考虑,白琇在没有王道长陪同的情况下,不可以出王家,所以她也不能自己出去玩。
王也妈妈奇怪王也这两天为什么不带白琇一起出去,也怕白琇无聊,提出让白琇陪她逛街,但白琇拒绝了。
万一她被人找麻烦,连累到王也妈妈就不好了。
她还是听道长的话,在家里老实待着。
因为白琇不肯出门,王也妈妈这两天一直在家里陪她,牌都少打了。
如此过了两天,张楚岚那边的人抓得差不多了,只差最后一批。王也下午就出门了。
白琇正在房间里拆自己身上的绷带,听到敲门声。
打开门,外面是一个佣人,她有点古怪地说:“白小姐,有位……有位先生来找您。”
白琇一惊,难道是马仙洪终于忍不住来撕碎她了吗!
结果来访的客人并不是一心一意想和王道长成为兄弟的马村长,而是王震球这浑球儿。
整个王家上下,从王卫国到园丁小哥,都认为暂住家里的白琇小姐和他们家三少爷有一段英雄救美、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甚至说不定过段时间就能喝喜酒了,结果今天突然有个长相出挑的青年找上门来,要见白琇。
王也妈妈作为唯一在家的主人,不管是从待客之道还是从为儿子的帽子颜色的角度出发,都要去见见他。
“伯母您好,我是秀秀的朋友,王震球,您叫我球儿就好。”王震球今天的装扮和平时不太一样,他扎起了一头黄发,还戴了一副眼镜,显得特别斯文秀丽。
女人看着笑盈盈的球儿,不得不承认白琇这个朋友长得确实好,比电视里的小鲜肉都好看。
“既然是秀秀的朋友,那也就是我们家小也的朋友了。”她不动声色地给自家儿子找场子。
球儿仿佛没有听出言外之意,轻飘飘地说:“是,我也认识王道长呢,我们都是朋友。”
“我来这里找秀秀,有点唐突,但确实是有急事。”
一旁的白琇一脸懵。
她不知道为什么球儿突然来北京,还说都不说一声直接来王家找她。
王震球这几天连一条消息都没回她,她还以为他在忙别的事呢,而且,她和王震球的关系也没有好到让他特地来北京找她吧?
白琇真是不知道这浑球儿想干什么。
她更不安了,但球儿却对她一笑,露出雪白的牙,眼下那颗泪痣真是风流婉转惹人醉。
在王震球愿意的时候,他还是相当招人喜爱的,特别是对着年长的妇女。他从进门到现在的态度非常礼貌周到,三言两语就获取了本来在警惕他的王也妈妈的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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