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兰兰检查后说，白琇除了有点贫血之外没有什么大问题，她还顺手治好了白琇经络上的暗伤。
但她找不出白琇突然昏迷的原因，所以加了白琇的微信，说如果白琇有新的情况可以联系她。
等胡兰兰走了，白琇才撑起身问球儿她怎么在这里，王也他们去哪儿了？
“当时你不是昏过去了吗，我们就把你送医院去了，普通人的医院看不出什么，所以我叫了兰姐来。看你没什么大碍，我就继续说要把你上交给公司的事儿咯。”
“然后我和王也道长打了一架。”
白琇举起手，“等等，你和王也打架了？”
“是啊，他不让我带你走嘛。那道爷还真有本事……”
王震球哼哼了两声，“后来碧莲想了个办法，让我先看着你，王也他们继续去查送那个录像来的人，把事情调查清楚之后再做打算。”
王震球开心地一拍手，“所以秀秀你现在是我的犯人啦，高兴吗？”
白琇真是难以想象事情最后发展出了这么个结局。
她忽然问：“……球儿，你当时是真的想把我交给公司吗？”
王震球看着她，“你觉得呢？”
白琇捏了捏被子，道：“我觉得你不会。”
王震球笑了，“看来我们之间还是有信任的嘛。”
他忽然捏了白琇的脸一下。球儿的手指有点凉，双眼莹莹的红，像红莓汽水，又像血，“我可比王也诸葛青他们靠谱多了，秀秀你可以试着多相信我一点。”
“球儿？”白琇有点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她觉得王震球刚刚的表情……很认真？
她说：“我相信你啊。”
王震球不置可否地应道：“是吗。”
从白色窗纱透过的阳光笼罩着他的眉眼，像一层缥缈的雾气。
“是啊，”白琇想明白了，说，“你要是想把我交上去，早就举报我了。你当时跳出来是为了占据主动权吧？如果王也他们赞同你的想法，你可以顺势提出由你把我抓回去。如果他们反对，你也可以……”
白琇愣了愣，“可以提条件。”
她问：“球儿，如果张楚岚没想到那个办法，你想做什么？”
王震球坐在她床边，看着她。
阳光穿过白色窗纱，如同一团柔软明亮的云雾，她坐在这堆云雾里。
没有旁人，只有阳光、清风和她。
他想做什么，他想做的事情已经达到了，张楚岚只是歪打正着罢了。
王震球甜蜜蜜地笑着说：“我不想提什么条件呀，我才不是那种爱威胁别人的人呢。秀秀你这场戏演得这么好看，我看得特别满足。”
*
白琇之后给王也打了电话报平安，道长在屏幕里见到她没事松了口气。
王也说他们现在还在追查那些人。
“秀秀，你可以等到你能说的时候再把你的事告诉我。”王也觉得她的脸色仍旧苍白，“关于你身上的秘密，之后我们可以一起去找。你现在别想些有的没的，好好养养。”
“王也……”白琇再次被王道长感动到了。
“祖宗，祖宗，你别露出这个快哭的表情。”王也挠挠头，心有余悸的样子，“您上回可把我吓死了。”
白琇就笑了，“道长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别老是拼命……”
白琇一直担心王也这个氪命大佬有一天把自己的命给氪没了。
“虽然这样说有点不要脸皮哈，但我还是挺强的。你看我在罗天大醮，把那些人打得那叫一个……”王也说着，那边传来诸葛青的声音“老王你这可就不地道了”。
一阵嘈杂后，王也的脸又出现在屏幕上，“反正呢，你就好好呆着，觉得王震球有什么不对就和我说，我过去接你。”
“哎，你突然走了我爸妈还念叨你呢……”王也说，“等事情结束以后，你也可以常来北京玩。”
白琇顿了顿，“嗯”了一声。
*
几天后。
贵州，六盘水。
白琇：我是谁我在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所以说……你有任务我就自己回四川呗……”白琇在飞机上，小窗外面是六盘水市的万家灯火，“你为什么一定要把我拉上，我身手很菜的。”
王震球翻看着任务简报，“白秀秀，请你记住你现在的身份。”
白琇：“……我现在是什么身份？”
球儿：“你是我的犯人，所以你没有人身自由，都得听我的。”
白琇一时语塞，她想了想反驳道：“那你让’犯人’参加公司的机密任务就可以了吗？我听你说这次任务很重要吧，是你们’临时工’第一次合作做任务。”
在飞机上球儿把大体任务都说了，还给她科普了哪都通公司的“临时工”制度，一切都和白琇记忆里的差不多。
“嘻嘻，他们又不知道你以前是全性。”王震球的态度相当滚刀肉，白琇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他从任务简报里抽了一页给白琇，A4纸上印着一个面容姣好的绿眸少女。
“这就是这次任务目标’蛊身圣童’陈朵，多半就是个蛊师。蛊这个东西对我们秀秀来说不是小菜一碟吗。有你在，我们就可以轻轻松松解决了她拿了津贴回四川啦。”
但白琇知道这事没球儿想的那么轻松，这次任务后面牵扯到公司的权利斗争和一直针对她的八奇技“神机百炼”后人马仙洪。可她也不能说什么，只能一边吃空姐发的酸奶一边和王震球一起再把任务简报仔细看一遍。
*
下了飞机，王震球带她去吃了个饭，挺有地方特色的酸辣火锅。
在热闹的火锅店里，球儿拿着公司专门为这次任务配的手机看他们临时工的微信群，嘟着嘴说：“这些人都不讲话的，没意思。”
白琇凑过去看了看，群里华东的临时工老肖在问，要不要去找任务简报上所说的和陈朵接触过的万良才。
“那你要去吗？”她问。
“去呗，”球儿敲敲屏幕，“只有肖哥一个人该多寂寞啊。”
白琇：按肖哥的性格，肖自在他一个人会更自在叭。
*
夜色里，红黄相间的“贵州羊肉粉”的招牌亮着，就算天色已晚，食客也不少。
万良才是这家店的老板，球儿和白琇在店门口见到了华东的肖自在。
衬衣西装裤，细边眼镜加手表，用发胶整理过的头发，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事业型中年男人。
“西南的球儿？”男人打量了他们两眼，似乎在分辨哪个是“球儿”。
“肖哥好啊！”王震球举起手挥了挥，“我是球儿，旁边这位小姐姐是我带的外援，你叫她秀秀就好了。”
肖自在朝他们点点头当做打招呼，问道：“现在进去么？”
“走，去会会这个万老板。”球儿兴致高昂。
白琇心里存着事，叹了口气，跟在他们后边。
万良才就是个普通的饭馆小老板，和他交流得知，全性的老前辈金凤婆婆喜欢在他们家吃米粉。而任务目标陈朵来这里打听过金凤婆婆，要了她的地址就离开了。
万老板还给了他们一个信封，说这是陈朵给来找她的人的。
“肖哥，让秀秀看看吧。”球儿说。
“嗯，有蛊的味道。”白琇拿着黑色信封，对于蛊她是从来不怕什么的。她打开信封，和白琇的记忆里相同，里面是一页白纸。
“白纸？”肖自在接过她手里的纸和信封查看，就在这个时候从下水道冒出了许多眼睛冒着红光的老鼠，直扑白琇而来。陈朵给的那个信封就是她做的标记，所以老鼠的目标只有白琇一个人。
球儿：“是陈朵的蛊？”
密密麻麻的老鼠让白琇头皮有点发麻，她胸口的玉蝉蛊发动，翠色的炁扩散开来，吞吃掉老鼠身上属于陈朵的气息。
几秒钟这些老鼠就被同化得差不多了，她蹲下来，摇摇头，“这不是陈朵炼出来的，只是用了类似蛊的法子来控制的，上面的气息不够，我没办法用它们追踪陈朵。”
这些老鼠牙齿上附了毒，但速度就和普通老鼠一样，所以杀伤力并不高。
肖自在看了她一眼，也许是在考量白琇的能力，又可能是在思考白琇的“味道”。
他说：“那我们现在去找梅金凤。”
“行。”王震球看了看刚刚万老板给的地图，有些不开心地念叨，“山里啊……有点远……让公司配辆车过来呗……”
六盘水附近的一座山。
车开到山脚就没路了，为了节省时间，肖自在和王震球准备从林间过去，三个人在林间奔驰。
“秀秀，跟得上吗？”王震球问旁边的白琇，“不行的话我带你呀。”
白琇说：“还行吧。”她其实也有悄悄练之前那个曾经让她腿部经脉受损的横练法子，现在勉强能跟得上肖自在他们。
球儿听了没再说什么，这时他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在暗处的张楚岚发出消息：“有埋伏！”
白琇只觉眼前一花，被球儿揽着腰躲过了几道的攻击。
“还真有同伙啊……”
王震球看着突然出现的戴着面罩的四个人，“啧。”
白琇刚刚都没发觉有埋伏，她半靠着球儿，心脏因为受到惊吓快速地跳动着。
“所以说我会拖后腿啦……”她小声对球儿抱怨。为了自保，蜈蚣蛊从她的挎包里爬出来，吐出一圈紫色瘴气。
“没事，有哥罩着你。”王震球拍拍白琇的肩膀，“一点油皮都不会让你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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