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昏暗的甬道里,两旁的烛光明灭。一抹幽白的身影走向道路深处,瘦白的五指从袖口露出,覆在墙壁上,推开了石壁中的暗门。
呼——
穿着木屐的脚踩进暗沉沉的房间,里面的油灯次第亮起,明晃晃地照耀出玻璃棺里那张宁静安稳的睡颜。
咔哒,枯瘦纤弱的手腕一折,台灯被稳当地搁在了棺材的一角。白色的蜡顺着灯身滑落,在玻璃平面上板结成粉白的凝聚物,模糊了逆光而下的视线。
透明的棺材里,只见一身纯白和服的少女紧闭双眸,纤细莹白的双手交叠,置于腹前,纯黑的长发间簪着一枚小小的桔梗花,在火光中明灭的美丽睡颜一脸安详。
“美,多么美妙的生命。”
明黄的灯光闪烁在金色的竖瞳中,面色白的近乎病态的男人贪婪地注视着棺材里的女子,黏滑的舌头舔过干燥的嘴唇,喉咙滚出古怪的“嗬嗬”声。
“啊。”门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呼,长发金眸的男人回过头去,粘稠凉腻的目光落在偷窥者的身上。
黑绒绒的脑袋往墙后一缩,然后小心翼翼地探了出来 。看清了脸,原来是一个黑发黑眸的小女孩。
“大蛇丸老师。”她怯怯地唤了一声,目光不安地闪动,连大气也不敢出。
“红豆啊。”大蛇丸掩去凌厉的视线,转瞬变得温和了下来,“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睡?”
御手洗红豆垂下眸子,五指紧张地揉捏着衣角:“老师,里面的人是不是就是二代火影大人的恋人?”说着,她猛然抬起眸子,眼睛里变得亮晶晶的,刚才的害怕和恐慌仿佛瞬间一扫而光:“我可以进去看看吗,老师?”
显然没想到她有这么一出,大蛇丸愣了一下,继而勾起了锋利的唇角:“当然可以。”
“真的吗?”女孩顿时高兴了起来,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情转眼就低落了下去,“但是这样,不会被团藏大人和火影大人责怪吗?”
御手洗红豆实在对里面的人太好奇了 。她从小就是听着有关棺材里的那个人的故事长大的,听说她不仅是二代目火影千手扉间的恋人,还是宇智波家曾经著名的天才宇智波泉奈的未婚妻。只可惜在千手和宇智波两族交战时,为了宇智波泉奈不幸死在了千手扉间的飞雷神斩之下。千手扉间在世时就一直在研究复活她的办法。后来千手扉间死后,就把她拜托给了自己的弟子志村团藏和猿飞日斩看护。这可是木叶所有爱情小说中女主人公的原型啊!
“既然害怕的话,还是不要看了。”
烛灯熄灭,房间里刹那间暗了下来,御手洗红豆愣了一愣,等抬头时,就看见了已经走出来了的大蛇丸。
冰凉的手按在她的脑袋上,头顶苍白的面容露出一个诡魅的微笑:“今晚的事情记得不要说出去,知道吗,红豆。”
御手洗红豆呆呆地点了点头,年幼的她并未察觉到眼前之人笑容下掩藏的阴暗。
“好孩子。”
唇部的弧度扩大了些许,他收回手,转身朝甬道外面走去。
女孩站在原地,看了看大蛇丸离去的方向,目光又再次转移到紧闭的石门上。
真的好想看看啊,明明就差一点儿了。
轰隆——
天空中传来雷声震响,血流遍地的战场上,背着担架的忍者们匆匆忙忙,医疗忍者来来往往。
“快止住血!”
“那边那个,死了吗?”
啪嗒啪嗒的跑步声混合着伤者的□□声,渐渐消散于在空旷的尸田。木叶的忍者背起,或拖起受伤的同伴一个一个离开了战场。
“喂!那边还有一个孩子!”
血色的天际,堆积成山的尸体上,远远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直愣愣地跪在湿淋淋的地面。
“谁家的孩子?”有忍者不耐烦地皱起了眉,“谁家把这么小的孩子给塞了进来?”
“好像……是宇智波家的吧。”
“啧,果然……”
“那现在怎么办?”有人问。
“带回去吧,看样子第一次上战场给吓坏了,啧,宇智波。”
收兵回村,第三次忍界大战在鲜血和混乱中落下了帷幕。
天晴,火影办公室。
“猿飞老师,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几个年轻的男女站在火影办公室里,一脸迷惑地看着眼前的老人。
穿着三代目火影制服长袍的老人,头顶戴着描绘有红色“火”字的斗笠,眯起布满皱纹的眼角,叼着烟斗,吧嗒一下,下巴处的胡须轻轻颤抖。
“我老了。”
猿飞日斩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叫前来的众人愣了好一会儿。
“也该退位让贤了。”他继续说。
“我决定任命水门为第四代火影。大家认为怎么样?”他说着,视线扫向一旁的金色竖瞳的男人。
“诶,我吗?”金发青年不可思议地指了指自己,一脸震惊地微微张大了嘴巴,“居然是我吗?”
“这次你在大战中所做的功绩有目共睹,火影之位自然当得起。”猿飞日斩点点头,打消了他心中的疑虑,接着把目光投向了其他人,“大家有什么看法?”
“这种事情怎么样都好吧,反正又不关我的事。”纲手无趣地打了个哈欠,垂着疲惫的眼角道,“这几天一直救治伤员都没睡好了。老师如果就为了这种事喊我来的话,我就先走了。”说完,挥挥手,果断转身离开了。
纲手走了,一旁的银发忍者的视线随着对方远去,等到看不见了,才回过头,挠了挠脑袋说:“我反正没意见。那啥,水门加油干吧,老师看好你。”说着,大力拍了拍金发青年的肩膀,对着火影一点头:“我先去取材了,有事再叫我。”
纲手走了,自来也也走了,现在就剩下了大蛇丸和波风水门。
“你……”苍老的眼角轻轻掀起,浑浊的瞳孔里倒映着男人那张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的面容。
“对于猿飞老师的抉择,我没有意见。”他说。
蛇一样的竖瞳,冰凉苍白的皮肤,猿飞日斩无法从自己弟子那张脸上看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烟斗敲在桌角,落下一圈烟灰,他垂下疲惫眼睑,宣布的最后的决定:“既然这样,那么下一任火影,波风水门。”
他勾起色素稀少的薄唇,竖瞳轻缩,笑了。
“老师。”
御手洗红豆看见从火影办公室走出来的大蛇丸,连忙迎了上去。
“老师要去实验室吗?”她走到阳光下皮肤愈发惨白透明的大蛇丸面前,仰头说道,“材料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今天就不用了。”他把手放在她的头部,轻轻按下,眼底闪过一丝暗金,“不过稍微帮老师一个忙吧,红豆。”
夜晚。
阴冷晦暗的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御手洗红豆小心地点燃烛灯,搓着冒出鸡皮疙瘩的手臂坐在冰凉的椅子上。
“大蛇丸老师为什么要我变成他的样子待在实验室呢?感觉好奇怪啊。”她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学着大蛇丸平日的样子装模作样地从容器里倒着各种液体。
戴着猫面具的暗处忍者从窗口一闪而过,瞬间来到屋顶,对一旁也戴了面具的忍者低声耳语道:“今晚大蛇丸在实验室。”
另一个忍者点了点头,转身消失在了月光下。
“扉间大人的储藏室失窃了!”
深夜,村里突然燃起火把,大半的忍者在街道上穿行奔跑。
“大蛇丸不见了!”
昏黄的街道口,脸上绑着绷带的男人面无表情地立在路灯下,旁边是三代火影猿飞日斩。
“如果不是你这个好徒弟,那位也不会被偷走!”志村团藏扬起脸来,故意拔高音调,用所有人都可以听到的声音毫不留情地训斥着明明比他位高的猿飞日斩,“真不知道那个混账会拿那位的身体做什么恶心的事情,如果老师在世,一定会杀了他不可!”
猿飞日斩听得频频点头:“没错没错,不过有老师的查克拉保护,那位肯定没事。”
志村团藏自然听出了他语气中对大蛇丸维护的意思,眼珠一转,故作恼怒道:“等老夫抓到了他,看不抽了他的蛇皮!”说完,甩袖走进了巷子里。
猿飞日斩随手将烟斗兜进口袋中,抬头望着冷白的月色,摇头叹息:“你到底想做什么啊?”
“站住!”
纵横交错的树林里,一个黑色的身影飞速的移动,前方不得不抱着一口棺材跑路的大蛇丸很快就被拦了下来。
幽蓝的月辉,昏黑的树林,戴着猫面具的银发忍者挡在了他面前,手里掏出银光瑟瑟的苦无:“把你手里的东西放下。不然我可就不客气了,大蛇丸大人。”
大蛇丸看了眼他脸上的面具,压低沙哑的嗓音,蛇瞳磷光微闪:“暗部?”说完古怪一笑:“没看到正在实验室做实验的我吗?”
“只能说您选的人和您的等级相差太多了。”忍者登时摆出战斗的姿势,“您只要走出了这个地方,就会以叛村罪论处,大蛇丸大人最好还是考虑清楚为好。”
“叛村?有意思。我现在难道不算是叛村?”大蛇丸觉得自己被逗笑了,手一抛,玻璃棺顿在了地上,“猿飞老师还真是心慈手软啊。”
忍者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人变成了蛇形,然后一口把棺材吞了进去。
银发忍者:……我刚刚都看到了什么。
大蛇丸飞快地扭动身躯,窜出了林子。被震惊到了的忍者迅速恢复镇定追了上去。
跑到林外的水潭里,蛇形大蛇丸滑溜地钻了进去。忍者在岸边止步,朝水里扔了几枚苦无。结果水里半天没有任何动静。
“可恶!”双手结印,他正欲发动忍术,潭里忽然光芒大盛,传来大蛇丸的一声惨叫,圆鼓鼓的蛇肚浮在了水面上,顷刻后爆破,溅起满天肉沫血渣。然而只不过半秒,那差不多应该死透的蛇立马翻了个身,扔下身旁的玻璃棺,便逃之夭夭了。
“什么鬼东西?”摘下面具,他露出戴着口罩的脸,忍不住抚了把被溅到的头发,有些嫌弃地往树上摸了一把,悠然懒散的目光随后投向漂在睡眠的棺材,啧啧感叹,“想不到堂堂三忍之一的大蛇丸居然有恋尸癖。”
水声搅动,银发忍者游到水潭中央,起身趴在棺材上,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颓然的死鱼眼不经意往下一瞥,半晌后,僵硬地别开了眼:“嘛,他的恋尸癖还是可以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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