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卡卡西在木叶当“小矮人”的那些年

    拖着棺材游到岸边,胳膊往水草丛生的湿地上一曲,银发忍者弓起背正准备起身。树林里倏地燃起灼灼火光,铺天盖朝这边涌来。

    懒眼一眯,他捡起丢在草堆里的面具迅速戴上,然后双手一托,将棺材整个推离了水域之后,方才撑着地面浑身湿淋淋的从水里爬上了岸。

    “火影大人,团藏大人,找到了!”

    随着忍者的报告声,两旁举起亮堂堂的火把的人之间走出一个脸上绑着绷带和头戴斗笠,身披火影服的男人。

    “诶,那是什么?”

    岸边玄明透亮的棺材引起了围观村民的注意。瞳孔一缩,志村团藏急忙脱下身上的外套赶过去罩在了棺材上,并扭头对前来的忍者和村民道:“既然东西找回了,大家都散了吧。”

    “是。”

    忍者纷纷退去,原本有心看热闹的村民也不敢触志村团藏的霉头,只好悻悻离开了。

    “怎么样,可有损伤?”猿飞日斩从后面走上来,手里敲着烟斗,略有些不安地问道。

    “呵,要是有损伤怎么样?”志村团藏的语气实在算不上友好,甚至还有些挑衅威胁的味道,而火影大人则全程低着头,一副任凭教训的模样。这种怪异的相处方式叫一旁的银发忍者忍不住看了他们好几眼。

    确认棺材和里面的人无碍之后,志村团藏总算把目光放在了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银发忍者身上。他垂下苍老的眼角,沉淀着黑色颗粒物质的眼睛微微眯起:“把面具摘下。”

    银发忍者愣了一下,随即听命取下了面具,放在掌心,恭顺地低下头。

    唇齿相磕,志村团藏阴阳怪气地拉长前调说道:“哦,木叶白牙的儿子?”

    置于身侧的左手猛得握起,之后缓缓松开,无声落在湿冷的草地上。他垂首:“是。”

    “旗木卡卡西对吧?”志村团藏转过身,双手背在身,眼角的余光落在单膝跪地的卡卡西背上,“既然你已经看过那位大人的真容,那么接下来就由你来看护里面那位。如果有半点差池,唯你是问!”

    “是,团藏大人。”双手握拳,他抬首应下。

    忍者的生命只有服从。

    志村团藏没有再看他,抱起棺材便自顾自走开了。

    灰白的衣角窸窣拂过草尖儿,戴着斗笠的火影走到少年忍者面前,俯身,抬手按在他的头顶,嘴角展露一个温和慈祥的笑容:“拜托你了,卡卡西。”

    黑白分明的眼珠一转,恢复成平常下吊的死鱼眼,卡卡西把面具往脸上一罩,挥挥手走远了:“记得加工资啊,火影大人。”

    猿飞日斩在后面无奈地摇摇头,轻笑:“真是……”说着,目光慢慢转向随水潭延伸而去小径,长满皱纹的眼皮一松,浓密的阴影投映在眸子下方疲软的眼窝处,干涩的眼眶里滚动着不明的情绪。

    “唉。”

    乌云蔽月,无人的树林里传来鸦噪纷纷。

    “喂,卡卡西,最近怎么老看不见你,在忙什么呢?”

    木叶书店里,一脸沧桑的老大叔撑在柜台上,探出脑袋,朝正在挑选小说的少年忍者暧昧地眨了眨眼道:“怎么,恋爱了?”

    卡卡西把选好的书揣在怀里,吊着死鱼眼,摸出几张钱拍在了大叔面前:“还是饶了我吧。”

    大叔一边把钱往兜里塞,一边拔出嘴里的牙签,指着少年,摆出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教训道:“你年纪小还不知道恋爱的好处,等你找到女朋友就知道了。”说完摇摇头,闭着眼睛啧啧两声,突然福至心灵般扭着身子往前一探,摸起下巴,笑得一脸不怀好意:“要不叔给你介绍一个,一定让你体会到女人的好处。”

    “死鬼在聊什么,还不过来给老娘把地扫了!”屋里猛然响起老板娘的河东狮吼,大叔手脚皆震,夹着的牙签儿都惊掉了,连忙爬下柜台,鞋子也没穿好,就一面扬着手大喊“来了来了”一面踩着鞋跟朝里跑去。

    “啧,这好处我算体会到了。”书搁在掌心,摸了摸封皮“亲热天堂”那几个大字,卡卡西转身走进了夕阳底下,“算了,今晚还得去守候公主殿下了。”

    黑夜,沉重的石门轧轧推开。

    点燃暗室里的油灯,银发忍者摘下面具,抱着书坐到了屋内的石椅上,旁边就是透明的玻璃棺材。

    明黄的灯光打在枯白的书面,显出细小黑色的字体。随着时间的流逝,白蜡渐渐融化流下,他烦躁地翻了几页后就扔在一边,扶额低沉了起来。

    所以说,他守在这里到底有什么用?屋子里又冷又湿,还有个棺材,这算守灵?但这里面的人还需要有人守灵吗?就是卡卡西再不关注身边的事情,但关于棺材里那位的事迹还是有所耳闻的。毕竟那可是木叶所有爱情小说中的女主人公的原型啊,要知道以前他还看过有关于她和二代目火影千手扉间,以及宇智波泉奈的爱情动作……咳咳,没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在意呢?明明已经死去那么多年了……

    对啊,明明已经死去这么久了。他慢慢坐正了身体,透明的棺材映入闪烁的瞳孔,长发少女在他目及之处安静地沉睡。

    总感觉会醒一样。真是奇怪。

    撇开眼,手一扬,他将书抛在了玻璃罩上,起身走了过去。

    他抬起手腕,掌心轻轻贴着冰凉的玻璃,下面是少女安静的睡颜。

    “嘛,如果真的醒了的话,我就当众念《亲热天堂》,不过,不可能的吧……”

    烛火熄灭,大门闷声关闭,少年离开了石室。

    漆黑静谧的房间里,夹在发间的桔梗花悄无声息滚落一旁……

    转眼,夏去秋至,卡卡西已经在志村团藏的授意下守了整整一年的“棺材”,今天是他唯一不用去“守灵”的一天。

    木叶的初秋,叶子才刚刚发黄。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一名红发女性靠在金发青年的怀里,满脸红润地抚摸着鼓起的肚子。

    “火影大人什么时候办好事,我们也好去凑凑热闹。”

    漩涡玖辛奈和波风水门正在街头散步,每遇到一个熟人,便要被打趣一番,饶是大大咧咧的漩涡玖辛奈也不禁红了脸。

    “有,有时间的话……”正激动于即将成为人父的波风水门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应和,挠着头发,不经大脑就丢出了这么一句,叫旁边的人好一阵起哄大笑。

    漩涡玖辛奈也似乎被他突如其来的呆傻给气到了,推开他的手,作势就要走,只是才要转身,大腿处猛的一颤,差点摔倒。她捂住肚子,脸色大变:“我……”

    “玖辛奈,怎么呢?”

    “好痛……”

    “玖辛奈——”

    狂风呼呼过境,吹动屋檐瓦楞卡刺作响,原本阳光明媚的天气顷刻间变得乌云密布起来。一大片黑云移到宅院上方,投下巨大的阴影,一身黑色忍者服的中年男人站在阴影之下,顺着风向微微眯起了眼睛:“九尾?”

    “发生了什么事?”黑发黑眸的美丽夫人慌张地从屋子里跑了出来,怀中还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儿。

    男人瞥了眼她怀里的孩子,别过脸,望着逐渐阴沉下去的天空,按住腰间的忍具厉声道:“快带佐助进去,九尾出现了!”

    “吼——”

    震天的兽吼声穿透云层,似乎要将整个大地撕裂。飞沙扬尘,树倾屋倒,木叶陷入一片恐慌之中。

    “啊!怪物啊——”

    “大家不要慌,不要乱跑!”

    村民无措地奔跑逃亡,维持秩序的忍者只好把他们一个个拎到安全的地方放好。

    “不好!九尾往扉间大人的储藏室去了!”

    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原本作壁上观的志村团藏神色微变,连忙追了上前。

    “吼——”

    巨大的兽尾扫荡着脆弱的木叶,狐妖所过之处,房屋排排倾倒,瓦砾噼里啪啦坠落在地,碎成灰渣。

    “卡卡西,你去哪里!”

    正在救助村民的忍者一回头就发现身边的同伴不知何时开始往某个查克拉力量极其强大的地方疾奔而去。

    “喂!快回来!火影大人会解决的,你去只是送死,快回来!”忍者手里捞着一个孩子,朝少年的方向扯起嗓子喊了许久,可对方根本充耳不闻。

    风在耳畔呼呼刮着,他脑子里一遍一遍激荡起“九尾”和“储藏室”这两个词眼。

    在坚持一会儿。

    奔跑间,他提起木叶护额,露出猩红的眼睛,从忍具袋里中抽出苦无。

    “你究竟是谁!”

    屋顶,金发青年拦在面具男人的前面,后面是往储藏室拔山倒树而去的九尾。

    这个男人,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在他的妻子漩涡玖辛奈生产之后,突然出现趁机杀死了屋里的所有人,甚至控制了九尾出世,他到底是谁?

    面具男什么也没说,只是指了指他身后,波风水门下意识地回头,就发现九尾已经跑到了储藏室门口。他稍稍一犹豫,回头时,面具男一个转身便跑远了。

    “站住!忍法·飞雷神之术!”波风水门最终还是放弃了那一座房子,选择去追捕造成现状的罪魁祸首。

    “吼——”

    体型庞大的九尾狐,一脚踩在来不及逃走的村民身上,旁边是被强大的查克拉震飞的面罩忍者和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孩子。

    “住……手……”

    银发少年趴在瓦砾碎石中,挡在女孩面前,抬起沉重的手臂,猩红的写轮眼飞快地转动起来:“我让你,住手!”

    九尾像是被他的眼睛刺激到了一般,兽瞳涨得通红,尾巴撞向一旁低矮的储藏室,扬首发出凄厉的嘶吼声,抬起脚,发力朝向他暴露的脆弱脊背。

    嗖——

    刹那间,一支莹绿色的箭矢突然从分崩离析,即将倒塌的石门内窜出,穿透厚厚的查克拉层,射入了九尾的心脏。

    九尾吼叫着向后倒去,周围的打斗声戛然而止,周围的燥热空气一瞬间冷却了下来。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呆呆地望向储藏室的门口。

    卡卡西艰难地抬起头。只看见砖瓦泥墙层层剥落,烟尘激扬中,一抹柔白的身影若隐若现,伴着纷飞的长发,缓缓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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