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桔梗早早的就来到隔壁,打算和邻居交流一下“邻里感情”。然而她敲了半天的门,里面也没有半点动静。
不在?
皱了皱眉,少女看向门墙间的缝隙,只见细碎的木屑在黑洞洞的间隙中旋转飘荡着,目光下移,一抹灰绿色的衣角在夹缝间若隐若现。
没有作声,她转身离开了。
听到的脚步声渐渐走远,窝在门背后的银发少年抱着一本“亲热天堂”,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真危险啊,差点就打开了。”
“老师,今天我们去村子外的小河边好吗?”教室里,当桔梗询问他们想怎么上这堂课的时候,一个小男孩高高举起了手说。
“其他人没有什么想法吗?”作为木叶最“民主”的老师,桔梗大人耐心征求着每个学生的意见。
“没有。”众人齐声道。
“那好,我们就去南贺川。”
来到小河边,桔梗宣布解散后,除却几个不喜欢玩闹的,其他人都一哄而散了。
看着他们捞鱼的捞鱼,挥沙子的挥沙子,好像也没有什么地方需要她的,桔梗想了想,转身朝旁边的小树林走去。
秋叶落地,寂静无声。木屐踩过铺满红叶的土地,白衣红裙的少女缓缓走到一株大树下止步。
抬眸,枝头折落的枫叶幽幽飘进瞳孔深处,她伸手接过一枚,脚尖儿一点,跃上树干,双腿垂在一侧,悠然躺下,阖目休憩。
树叶沙沙,绯色的裙角在风中轻轻摇曳。树根底下突然传来阴凉的嘶嘶声,只见一条吐着蛇信子的白蛇沿着树身以诡异的姿态冲那抹红白的身影飞快扭去。
嗖——
几乎是一瞬间,闪烁着银光的苦无钉住了蛇头。枝干轻摇,桔梗猛然睁开了眼,一低头,恰好对上白蛇那张猩红的嘴巴。它在她的目光中扭曲了一下身子,最后僵直地挂在了树干上,仿佛死去了一般。
又是这种蛇。桔梗不禁皱起了眉头。木叶的蛇很多吗?
“刚才很危险了,桔梗老师。”慵懒又没有干劲的声音拉长了调子,悠悠响起。桔梗一回头,就看见戴了面罩的银发少年从不远处的树上倒挂而下,手里还捧着一本黄色封面的书。
“卡卡西,你怎么在这里?”无视脚下的白蛇尸体,桔梗坐直了身体,身子微斜,朝向少年那边问道。
啧啧,早知道就不出声了。
后悔地用书拍拍脑袋,银发少年翻身落地。扶了扶左眼的木叶扶额,他径直往少女所坐的那棵树走去。
在树下停步,少年伸出手,一副要接住她的样子:“下来吧,桔梗老师。身为老师结果在课上睡觉,被学生看到了可不好哦。”
桔梗歪了歪头,直接轻盈跃下,落在他的身前,并上前一步,清亮的目光带着令人不敢与她对上的审视意味:“对了,我差点忘了。你昨晚为什么去我房间?”
卡卡西心里咯噔一响,动作不自然的抚上扶额,扭头嚅嗫道:“那就是一个意外。我保证下次不会了!”说完,举起右手,表情认真极了。
桔梗没有说话,半晌后转身,缓缓开口道:“你不愿意说就算了。只是如果你想要我买的那套书,不用大晚上跑到我家里,我送给你就好了。”这番话下来,卡卡西登时一脸懵逼加震惊。这是被发现了?
“真是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卡卡西。”
少女路过他身旁时轻轻低语了一声,眉尾微掀,眼角柔亮的余光瞥了他一眼,他瞬间僵成了石象。
这绝对是被发现了?这肯定是被发现了吧?也就是说桔梗看了那些书……完了,他更想死了好不好?
桔梗走远了,留下不停地用脑袋撞树的银发少年。
晚上回家,当卡卡西看见整整齐齐摆在他大门口的《亲热天堂》时,他觉得自己还是干脆拿根绳子上吊算了。桔梗是个腹黑 ,可怜他现在才知道。
“呐呐,看那个银毛,就是他,他就是给单纯少女推荐黄书的变态。”
“看他平日里的样子就不正不经的,没想到……啧啧。”
卡卡西抱着一叠高高的书册,无视路人的指指点点,面无表情地走进了书店。
“哟,卡卡西来了。”看着多日不见,脸色明显憔悴了几分的少年,书店大叔笑得要有多幸灾乐祸就有多幸灾乐祸,“这是看多了书,身体被掏空了?”
银发少年翻了个死鱼眼,将手里的书全部放在了柜台上,下巴磨砺着书顶,直视着看好戏的大叔,浑身散发出具现化的怨念:“大叔,外面的传言是不是你散布出去的。我跟你说,你最好见好就收,不然……”说着,他递给了对方一记危险的眼刀。
“啧。”大叔捏着烟头在烟灰缸上方弹了弹,摇着头,一脸“逆子伤我心”的表情,“你把叔想成什么人了?我是做这种事情的人吗?”
卡卡西吊着一双死鱼眼直勾勾地盯着他:“你还真是。”
“你就没想过这事儿是被你玷污了纯洁心灵的少女不甚泄露出去的。”大叔撑着下巴,满脸好奇地问。
少年翻了个白眼:“她才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大叔啧啧几声,摆出一副“你没救了”的样子:“你还真是全身心都相信她啊。不过,最近几天怎么没看见你跟在她屁股后面跑了?怎么,因为这几本书,被团藏老贼撤职了?”
目光一怔,卡卡西别过了脸,扭头作势要走。
大叔连忙在后面喊了一嗓子:“该不会真被我猜中了吧。唉,年轻人,这不挺好的吗?与其整天跟在一个没有任何希望的‘老祖宗’后面,还不如趁着年轻找个水灵漂亮的姑娘谈个不大不小的恋爱,到了年纪就娶妻生子,也好延续你旗木家的香火啊。”
少年没有理他,只是越走越快。
“喂,卡卡西,你该不是……喜欢上她了吧?”
脚步一顿,少年走得更快了,最后跑进人流中。
眼看着银发少年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口,大叔才收回视线,摇摇头,抱起柜台上的书,俯身一股脑塞进了书架里,双手撑着膝盖,叹息了一声:“朔茂啊朔茂,兄弟,你这儿子,可没救喽。”
“桔梗老师。”
“桔梗老师好。”
忍者学校里,路过的老师学生们看见走来的桔梗,都恭敬地朝她打招呼。桔梗也点头一一回应。
到了秋天,由于百花凋零,找不到上课的素材,桔梗也基本上已经没什么课了。只是偶尔来学校一趟,看看那些孩子。
“老师!”
看见门外的桔梗,刚刚下课的孩子们飞快地奔了出来,几个仗着性别优势的小女孩甚至直接往她怀里钻。
“老师,今天小鸣人也不在啊。”完全和鸣人熟悉起来的孩子们没看到那个小屁孩,心里还怪想的。
“鸣人在邻居奶奶家里。”桔梗摸了摸面前小女孩的头发说。
一般桔梗上课时,有些喜欢小孩儿的邻居都会主动帮她照看。桔梗也不能次次带着孩子去上课,也就只好拜托给了他们。
“这样啊。”小孩子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就丢掉了心里的失望,拉着桔梗的手兴奋的上课去了。
望着和谐温馨的师生画面,在后面刚刚教授过忍术课的老师嫉妒羡慕地咬着小帕子:“等哪天那群小崽子也能这么高兴的来上我的课,我估计每天晚上都能笑醒。”
木叶的草地上,几个圆滚滚的身影跑来跑去的,桔梗则坐在一旁,安静地观望着。
风吹草低,摹挲着裸/露的脚趾头,痒痒的。柔顺的乌发披散在肩头,修长睫毛轻轻扇动,眼底的漆黑的瞳仁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光。桔梗看着玩闹嬉戏的孩子们,下意识地回头望身后看去。
不知道为什么?那种如影随形的感觉在这几天突然消失了。没有了人的监视,桔梗自然更自在些。只不过正是因为习惯了背后有人盯着,现在那道目光忽然不见了,桔梗不由感觉哪里怪怪的。卡卡西该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吧?有时候她也会这么想。不过因为偶尔能在街上的书店里遇到少年,看到他安然无恙,所以她倒也放了心。
清风徐来,空气里猛然传送来熟悉的味道,一缕存在于灵魂中的联系拉扯了起来。瞳孔微微睁大,桔梗霍然起身,顺着灵魂波动的地方寻去。
拨开草木树枝,白衣红裙的少女走进了丛林深处。
鸦噪纷纷,枯叶凋落。走在湿润的小径上,桔梗越走越偏。不知走了多久,她渐渐能听到流水的声音。
嗖嗖嗖——
气息愈发接近,桔梗停下了脚步。
“喵呜——”
少女的目光上移,只见一道蓝色的影子从林子窜过,飞快地朝桔梗这边狂奔而来。
“桔梗大人——”
蓝色的猫眼,蓝色的猫毛,圆圆的大脸庞。某只眼熟的大肥猫挂着鼻涕眼泪,嘴里叼着一张照片,双脚一抬,扑向了愣怔在树下的少女。
“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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