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学考试结束不到一天，流魂街出了两个天才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尸魂界。
“天才？”
八番队的办公室里，身披粉色外袍的大叔撑着脸颊，懒懒散散地躺倚在榻榻米上，右手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看着文件，对于来者的八卦，偶尔抬抬眼角道：“是不是真正的天才光靠灵压可不靠谱，最终还是要看他们后面的学习有没有天赋了。嘛，不过要是不出意外，应该不会有太大偏差。话说，五番队队长今天有闲情逸致来找我，就是为了问这个？”
“嘻嘻，这个谁知道了。”上空传来独具特色的滑腻声。
视线上移，落到坐在身前的金色直发的男人身上，京乐春水抓了抓裸露的胸膛，一脸狐疑地瞅着他：“以往也没见你对新入学生有什么兴趣，难道这里面有你属意的人？”
“怎么说呢？”平子真子把脚放在京乐春水头顶的办公桌上，晃着脚尖若有所思道，“大概算得上是‘一见钟情’的对象吧类似于初恋情人之类的。”
“啧，那人可真是有够倒霉。”京乐春水摇摇头，并不把对方的话放在心上。
“算了，不跟你说了。我得去把她预定了，万一被其他队长捷足先登就不好了。”
说完，平子真子悠然起身，挑眉看了榻榻米上的男人一眼，露出尖牙，拍拍衣服，便大摇大摆地拐出了大门。
“她？嘶——她？她……女的？”
懒眉倏然展平，京乐春水大手一拍：“该死的！”说着，拿起身旁的斗笠就追了出去。
“平子队长！我觉得我们可以再继续聊聊！先等等啊喂！”
“京乐队长，平子队长，这边走。”
真央灵术院开学第一天就迎来了两兑队长，学院老师诚惶诚恐，恭恭敬敬地将他们领去正在上课的班级进行视察。
“今年学生的资质都不错，尤其是那两个流魂街来的。”
老师一面俯身介绍着，一面将他们带到教室门口，而后退到一旁：“那两个就在这间教室里。”
番队队长提前在学校预定有资质的队员是常有的事情，所以学院老师很上道地把最优秀的学生介绍给有这个意思的队长们。
“你先下去吧，我们自己看看。”京乐春水挥挥手，示意带路者离开。
老师弯了弯腰，恭敬地退去。
“京乐队长，你该不会和我想要的是同一个人吧？”
见人走了，平子真子细眉一挑，抱胸上下打量起某人来。
京乐春水压了压斗笠，遮住大半视线：“看看而已，看看而已。”
“那就好。”
“虚是长期徘徊在人间，得不到死神魂葬，逐渐形成的堕落灵魂……虚的特征是胸前有空洞，这代表着他们内心的空虚。我们一般能碰到的都是普通虚，它们没有人世的记忆也没有作为人类时的理智，所以斩杀之时，千万不要抱有多余的同情心而犹豫不决……”
第一堂课是理论课，讲述的是死神、整和虚之间的区别和联系。大多数人都是死神和贵族的后羿，对此早有了解，所以认真听课的也只有桔梗他们。
咻——
一团白纸啪嗒一下落在前面的课桌上，前座的少女微抬眉眼，脑后高高梳起的马尾轻晃，扫过后座的指尖。
“有什么事吗？”白色的玻璃体折射幽光，桔梗侧眸，瞥向身后的少年。
少年慌忙藏住右手，不小心扒到少女垂下的头发，脸庞一红，急急背过手，故作四处张望道：“没什么，扔错了。”
她也不多问，回头继续听课。
少年盯着右前方那坨留在桌角的白纸团，突然捂脸埋桌：太逊了。
“好了，下课。”
终于等到了下课，桔梗收拾好东西就走出了教室。
“等等——”
后座的同学见状拎起背包就追了出去。
锐化的眼尾轻扬，银发男孩望着窗外被人拦住的少女，暗沉嘴角的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市丸君还不走吗？”
黑发少年整理好物品，起身顺便提醒了一下这位年纪很小小就被誉为天才的同桌。
男孩收回视线，凝固的唇角缓缓上勾，细细摩挲着指腹，朝好心的少年点点头：“谢谢提醒，很快就走。”
“那个……我是……”
桔梗看着忽然挡在自己身前的后桌，面露不解：“有什么事情吗？”
少年搓着衣角，两颊泛红，吞吞吐吐道：“其实我……”
“哟哦，这是要表白吗？真是青春啊。”
柱子后头一个调侃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两人同时往那边看去，只见金发青年抱着胸转过身来，靠着走廊上的梁柱，朝他们暧昧地挑眉：“眼光不错嘛，小子，居然看上我的人。”
“平子……队长。”少年的脸刷得一白，看看男人，又看看桔梗，最后不知道得出了什么结论，鞠了个九十度的躬，扔下一句，“失礼了！”便惨白着脸跑掉了。
桔梗表示一脸茫然。
“噗嗤——”平子真子忍不住喷笑出声，“哎呀，那个可怜的少年该不会是误会什么了吧。”
“平子队长，不要随便开玩笑啊。”后面突然伸出一只手按住了金发青年的肩膀，来人掀起头顶的斗笠，冲还在出神的少女“哟”了一声：“怎么，还记得我吗？小桔梗。”
桔梗回头，看见眼熟的两人，礼貌颔首：“京乐队长，平子队长。”
身为队长的两人来这里干什么？桔梗不认为他们是吃饱了没事干来找她的。
“今天桔梗的头发扎起来了了，真是越来越来像我的初恋情人了。”平子真子眨眨眼，“我想邀请如此可爱的桔梗酱吃个饭怎么样？”
“请容我拒绝。”桔梗无视他话语中那个“初恋情人”的词语，神情严肃，“平子队长，学生和队长在私下见面难免引起一些流言蜚语，有什么事情现在就说吧。”
平子真子：……
京乐春水：噗——
尴尬是的确尴尬，不过脸皮厚的平子真子是不会在意的。
他摸摸下巴，拍拍脸说：“没想到我竟然被拒绝了，真丢人啊。咳咳……”说着，他站直地身子，拽拽领子，用一副正义凛然地模样说道：“在那天晚上看到美丽桔梗小姐后，我就知道你命中注定属于五番队。因此为了遵循命运的指引，我特地来邀请桔梗小姐去我的队伍，你看意下如何？”
桔梗：“……抱歉，我现在还没有去哪个番队的意向。而且从学校毕业还有六年时间，我目前不想考虑这些事情。”
“诶，小桔梗，你这就说的不对了。”京乐春水自然而然地拍上她的肩，以长辈和过来人的口吻，语重心长地说道，“凡是都要早做打算。况且不一定要在学校待六年的，只要你找到斩魄刀就可以提前毕业了，我很看好你哦。”
桔梗不动声色地拿开肩膀上的手，退后一步：“真是不好意思，看到两位队长后，我发觉自己可能不太适合去五番队或者八番队。两位队长再见，我就先告辞了。”
平子真子：……
京乐春水：……
“唉，被嫌弃了，好心痛。”金发青年夸张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往身旁的大叔背上使劲儿一捶，“为什么，我爱的人总是不爱我！”
背部一痛，京乐大叔反手拧住对方的手腕，阴阴地开口道：“难道不是你自作自受我？整天初恋情人的挂在嘴边，是个姑娘都得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谁还敢去你的番队？连跟你站在一起的我都被你给连累了。”
“整天色眯眯看小黄书的的大叔没资格说我。”
“嘿，那个看小黄书的是我的副队长！而且你以为你就比我年轻吗？”
“起码我看起来没你老。”
“……”
“姐姐！”
桔梗刚回到家，一个圆滚滚的“团子”就撞进了她的怀里。
俯身抱起，她揉了揉小萝莉的头发柔声问道：“今天一个人在家里害怕吗？”
小萝莉连连摇头：“不害怕，啊，对了，乱菊姐姐他们也已经回来了！”露琪亚一边说着，一边从桔梗怀中挣脱，跳下来，扯着她去厨房：“乱菊姐姐和市丸哥哥在做饭了，而且快要做好了哦。”
“姐姐？”正在灶台边盛菜的金发女孩回首看到站在门口的一大一小，露出暖洋洋的笑意，“饭菜就要准备好了，姐姐就和露琪亚在外面稍微等待一下吧。”
“那就拜托乱菊了。”桔梗温和一笑，目光流转，停留在背对着门口的男孩身上，“还有银。”
男孩脊背挺直，手上动作一滞，默然不语。
她抱着露琪亚离开了厨房。
“啊，银，怎么切到手了吗？你也先出去吧，这里就交给我了。”
卧室里，依稀听到从厨房传来的声音，桔梗眉目一怔，拍拍露琪亚的后背：“去箱子里找些止血绷带和消炎的药膏。”
“嗯。”小露琪亚乖巧点头，哒哒哒地跑到箱子旁边，蹲下身子开始翻找。
“找到了。”捧着瓶瓶罐罐，小萝莉迈着小短腿又跑了回来。
桔梗揉揉她的圆圆小脸，朝门口望了一眼，拍着她肩道：“去看看你市丸哥哥在不在，叫他进来。”
“嗯。”小露琪亚听罢又往门外冲了出去。
“市丸哥哥！市丸哥哥，姐姐让你进去！”
没过几秒，小萝莉就强拖着男孩出现在了房门口。
“进来吧。”
卧室的灯光黯淡，少女坐在榻榻米上，清冽疏离的气质仿佛也被那一份黑暗所掩盖，只剩下温柔和煦。
市丸银嘴角轻弯，浅步走入。
“找我什么事吗？姐姐。”他停在她面前，右手背在身后。
“把手给我。”
男孩伸出左手。
“另一只。”
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递了出去。
“每次受伤都不知道自己涂药，一定要别人发现吗？”
冰凉的药膏涂抹在翻出粉肉的伤口上，带来一阵刺痛。
男孩连眉头也不皱地保持微笑道：“我并不需要别人发现了。”
“只需要姐姐发现吗？”
露琪亚蹲在旁边，仰着脑袋，鼓起腮帮子，奶气奶气地说：“哥哥好任性啊，要是姐姐发现不了的话，就任凭伤口烂掉吗？这种吸引大人注意力的办法，连我都不会做哦。”
男孩倏然睁开眼，目光凌厉：“露琪亚，你在说什么？”
莫名感觉到一股寒气，小萝莉下意识往桔梗身旁靠了靠，拽住她的袖子：“姐姐……”
嘁。市丸银撇开脸，视线落在地面的阴影上，神情晦暗不明。
真是讨厌，我果然还是不喜欢她。
“好了，露琪亚。”察觉到妹妹的害怕，桔梗将她揽入怀中，抬眸对市丸银道，“都出去吃饭吧。”
男孩回过头，又是千年不变的笑眯眯表情：“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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