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 女子觉得自己还在梦里。
懵了。
一定是还未睡醒,才出现这种幻觉,这是做梦
想了想, 她安然躺回去,叹息着闭目,果然我被封印了太久, 都在睡梦中出现幻觉了,也不知这样的日子, 还要持续多少年, 算了反正, 都已习惯。
何宴刚探过头来, 就看到水晶棺中的女子无语的看了自己一眼,然后又躺回去了。
何宴“”啥意思
“我虽然胖了些,可也不丑啊。”他有些奇怪的说,不至于吧, 看我一眼直接死了。
“不丑,很可爱。”江雾点点头, 表示赞同, 他见过身躯肥胖的人很多, 但何宴绝对属于其中可爱型的, 再加上他五官长得好,网上许多人也说过, 何宴瘦下来不比那些靠脸吃饭的明星差,也确实如此。
只不过愣是瘦不下来罢了,可也不能说丑。
“那她怎么吓死啦”即使灵觉敏锐, 他也感觉不到棺内人的呼吸和心跳, 就算刚才睁眼的时候也没有, 就跟诈尸一样,这才让何宴奇怪的第一时间探头过来查看。
只是没想到,刚看了一眼,人又回去了。
“吓死了”江雾诧异。
他没何宴那种灵觉,他虽然察觉不出棺内女子的呼吸,但他觉得,如果对方是灵的话,应该是不用呼吸的。
但何宴这个人特殊,他能感觉到很多东西,天赋使然,江雾又很难不重视他的话。
“不会吧,真死了吗”江雾伸出手,在女子面前挥了挥,那女子绝美的脸颊抽了一下,悄咪咪的睁开了半只眼,看了看江雾,又去瞥他身边的何宴。
只用这半只眼定睛看了何宴两秒钟,这才深吸了口气,从水晶棺内骤然坐起身来。
青蛙嚯了一声,呱呱乱叫着跑出好远,颤颤巍巍的伸出爪子,指指点点何宴他们,神神叨叨的唠叨“你们会遭天谴的违反天庭条例,可是大罪”
这个时候,翠花也已经爬到了水晶棺上,小小的兔子挂件,红眼睛上涌动着泪花,动情的跳跃过去“主人呜呜呜”
何宴觉得她和青蛙一哭一呱的有点吵,棺内女子也似乎这么觉得,在翠花跳过去的瞬间,指尖一弹,翠花就飞去了青蛙嘴巴里“呱呃。”
冰湖下的整片空间骤然安静下来,这个时候女子看向何宴的目光中,终于不再震惊,而是多了几分好奇,“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谁”何宴指了指自己“我吗”然后看了一眼江雾“和他”
女子迟疑下,点头。
她本不喜关注别人,外界之事与她无关,可这两人的出现方式,实在让她觉得匪夷所思,并且她确信自己没看错那胖些的,应该是金乌后裔,而瘦得那个,不仅长相神似当初光华黯然身背长盒的男子,甚至血脉中还有他的气息,不难辨别出,这是那人的后裔。
这两人,本该是生死至仇才对,前面先辈打的脑浆子都出来了,怎么后人如此和谐,相谈甚欢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沧海桑田,本来在广寒宫千万年都待过,都没如今这种感觉。
“很早就认识了,我们是朋友。”何宴说“很奇怪吗”
女子无语,沉默片刻,才猜测道“你是不是不清楚自己的身世”
“知道”何宴无所谓道“我的血脉,有些特殊,和他祖上应该仇怨不小,不过过去太久了啊,都更新换代多少批人类了,换成他先祖在这里,说不定我还得恨一下,或者不与对方交流,如果对方对我不利,说不定还要斗过一场,但他是另外一个人啊,与他先祖有什么关系”
何宴奇怪“都星际时代了,不会还有人觉得,祖上犯了错,要后面无数代的子孙承担吧这子孙也太冤了,没出生就一屁股债。”
他现在倒是能熟练运用起星际人的口吻了,俨然一位新新星际人。
女子本来还在皱眉,可听到后面,有些怔然,“你倒看得开,”她摇摇头,“也确实不该追根溯源,否则,这时候恐怕还要称您一声帝子大人。”
说完,她又看向江雾,似乎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的影子,“他是幼生期,大约还未觉醒记忆,但你与你先祖,长得十分相像,往后恐怕难了。”
江雾皱眉“您在说什么”他此时有些乱,怎么何宴会说,自己祖上与他有仇,他祖上不是青蛙嘴里那只兔子吗
翠花与何宴有仇那刚才两人还十分和谐,不应该的
“算了,帮你一把。”女子并未回答,而是轻轻敲击水晶棺的边缘,她指尖生的也十分好看,晶莹剔透,比之凡间人不同,仿佛不是血肉之躯,而是天生冰肌玉骨,她淡淡说,“且记,我是人皇之女嫦娥,广寒宫囚徒,今日一挂,算我欠你的。”
江雾听的一头雾水,本身对灵就不太懂的他,还是因为何宴才接触多了这些事,但嫦娥说的话,实在太过深奥,他不太明白
算什么卦
他还未开口发问,那边嫦娥已经只手起卦,在掌心中磨出一颗小小的玉符,闪烁着金光
“福兮祸兮福祸相依,正数为极,负数为妖,极否,卦象否极泰来”天庭中所有人都知道,广寒宫之主一介凡身,机缘所化才入天庭。
却无人知晓,身为人皇之女,她本身极擅卜卦,也同样的她的每一次卜卦都记录在生命中,像是命轮上的刻印那么清晰
江雾不知,但何宴看的清清楚楚,那玉符上的金光,与江雾的灵中,散发出的金光一模一样,只是弱小了许多,也没用那么刺眼,似乎力量较弱。
可即使如此,金光从玉符表面流转,堆满玉符面上的整片符号后,何宴只觉脚下一阵地动山摇他毕竟反应不快,在他察觉到问题时,那边江雾就已经伸手过来,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两人眼前一黑,纷纷坠入深渊,四周无数流星飞逝,何宴勉强睁开眼,对着一颗流星细看,却见到那流星中骤然映出一个人身鱼头的丑陋影子,举着大斧子在流星中喊“我奔波霸今日必要成为东海龙宫有牌面的小妖”
又一颗流星,是蛇尾人身的女子,对着泛滥成灾的江海,献祭己身“我女娲后人,今日愿献己身,拯救苍生”
这一幕幕,好像比水晶棺之上的那些女子经历,更加生动,入目一眼,都仿佛也身临其境。
没能再细看,又一个冗长的黑暗过去,强光袭来,何宴眯了下眼,缓缓地睁开这才发现自己到了一个荒芜的野外,特别特别荒芜,几乎是寸草不生的地方,在他身下更是干裂的土地,还向上冒着烟
大约是十分滚烫的,何宴撑起手臂,茫然的望着这一片陌生的天地,又看了看身下冒烟的土地,他是感觉不到热的,甚至还有一点温暖,但地面这个时候应该是很热的,因为刚才那一眼他看到了天上的太阳九颗。
这里是小鸟“蛋蛋”的年代
他怎么到这里来了
江雾呢
正在左右扒拉着土坷垃,试图翻找出江雾的何宴,有些怀疑江雾是否已经被这片土地给烤焦了,或者化成渣渣了
但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叨叨声
“今日左山头又生了两颗小草哎呀,顽强的很,可还没被这土地烤死,怎么就被虫子吃了呢”
桂树的声音,不,与桂树同样音色,却稍显年轻些的声音持续叨叨说“老子这个外貌,也吓不死那些干巴巴的虫子,打又打不过,连虫子都打不过,烦这贼老天,不给老子点天赋,鸟也抢不来,要这一身强劲身骨有何用,啊啊啊啊”
何宴“”他原地爬起来,探头探脑的往后方看去,果然见到一颗小型桂树头上开着鲜艳的花,正孤零零的在这寸草不生之地以根须踢着泥土玩。
似乎察觉到了某种视线,桂树踢土的动作一顿,艰难的挪动过来,身子猛地前倾,枝叶就到了何宴脸上。
半空中传来一阵细细嗅闻的声音,桂树稍显稚嫩的小声嘀咕分析了下,纳闷了“这什么玩意儿人类是人类吗怎么还有扶桑树上那坨鸟屎的味道唉我的小鸟们这是它们的鸟屎成精了吗不愧是帝子啊,连那个都这么强大,还能变成人”
其实那是金乌本身的气息,但似乎桂树这时候分辨不出血脉,只能凭借猜测,毕竟鸟都有翅膀的,没见过愿意变成人的,人在这个时候是地位低下的种族。
于是桂树也有些嫌弃“也能养一下吧不然算了,好像养那个挺低端的。”
何宴“”好,我走。
不是你后来见到我拔不出眼的时候了,这会儿你这破树还挑的很
何宴也想明白了他似乎,被带到了数千万年前,只是不知这里是嫦娥的记忆还是真实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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