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林住院的这几天，纪宵都风雨无阻的把饭送到医院给曲纤，让她代为给莫林。
曲纤也曾试图在送饭的时候跟莫林提起过纪宵。
但只要一提到纪宵，莫林的情绪就会降下去，只说听他们关系不深，别的只口不提。
曲纤很识趣的没有追问，只道这误会恐怕大了些，她还是别掺和了。
莫林出院的前一天傍晚。
“莫哥明天早上就出院了，你可以不用送饭了，”
曲纤顿了顿，
“你会来接他吗？”
纪宵笑道：“当然。”
他当晚就和周锦助坦白了。
当然，坦白之前先把他做到腿软，不然他无论是要打人还是要跑，都挺麻烦。
纪宵只围着一条浴巾坐在床边，点了一支烟：“阿助，我不是一个好人。”
瘫软在床上拿着手机刷书城的周锦助：“？”
写多看多了小说，怎么觉得这句话是要掰了的节奏呢？
念头刚刚闪过，他就觉得自己想多了。
他刚刚还上了他三次，怎么会突然翻脸不认人。
“嗯嗯，你不是好人。”一副敷衍的语气。
纪宵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臀：“好了，一会儿再刷，说正事呢。”
周锦助配合的丢开手机，握住他的手亲了一口：“好好好，说正事，实话告诉你，我也不是好人。”
纪宵：“……”
他深吸了一口气：“我以前做错了一件事，伤害了一个人。”
听到他严肃的语气，周锦助面上的笑容收了起来。
“从我有意识开始，我的父母一心创业，忙于工作，我总是一个人在家，见到最多的人，就是保姆，”
纪宵吸了一口烟，淡淡道，
“小时候，我差点自闭，直到我遇到了我人生中的第一个朋友。”
周锦助若有所觉：“莫林？”
“恩，”
纪宵掐了烟，翻身抱住他，闷闷道，
“我就那么一个朋友，所以占有欲很强，一直粘着他，不让别人有机会接近他。”
周锦助没有回抱他，一双漆黑的眸直视着天花板上晕黄的灯：“然后呢？”
“在高中毕业的时候，我发现我对他的感情不知何时变了质，”
“我的占有欲，不只是因为友情。”
“我……”
纪宵沉默了一会儿，
“我做了错事，趁着酒意强迫了他。”
周锦助觉得自己此时应该是气怒的，但他却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理智。
甚至还应和的“恩”了一声。
“第二天我爸妈就出了车祸，我在急救室等了很久，但他们还是不治身亡了，”
纪宵抱着他的手微微一紧，
“我回去之后发现莫林已经举家搬走了。”
周锦助冷静道：“然后你们就再也没见过，直到几天前巧遇，你送他去了医院？”
“恩。”
周锦助瘫着的手微微一动：“见到他，你心中的火花复燃了？”
“没有，”纪宵撑起身子，双目直视着他，“我不爱他。”
周锦助：“那我呢？”
纪宵低下头亲了亲他的眼睛。
周锦助反射性的闭上眼，然后听到他深情低沉的声音：
“这辈子我只你一人，至死方休。”
周锦助一直摊开的手环住了他的腰，睁开眼：“宵哥，你想做什么？”
“上次见面，我能感觉出来他的状态不对，可能是因为当初那件事对他造成了巨大伤害，他看起来……有些心理问题，”
纪宵抵着他的额头，低声道，
“阿助，我得帮帮他。”
周锦助问：“怎么帮？”
“以毒攻毒……不能让他再怕我，已经那么多年过去了，我能感觉到，他对我还有恐惧。”
听到纪宵的话，周锦助眸光凌厉：“在我这里，可没有逢场作戏这一说。”
想以补偿为理由和初恋搞暧昧，没门！
“你想多了，我只是想让他多看看我，让他知道，我不会也不能再对他做什么，”
纪宵低笑出声，
“我说了，只你一人，至死方休，就不会再有其他人。”
周锦助轻哼了一声：“随你吧。”
“阿助，我和小林可以搬过来吗？”
“搬吧，你房子要给莫林住？”
“对，让他经常见到我，住在我的房子，然后发现我并不可能会再对他造成伤害，我只是个普通人。”
“之后还回去住吗？”
“不，我们一起住，之后再换个大点的房子，那个房子就卖掉。”
“行。”
“那我过去收拾一下东西？明天他出院。”
“嗯。”
纪宵低头和他交换了一个深吻，才起身穿上睡衣出了门。
他离开后，周锦助坐起身。
一向带有笑意的双眸深邃暗沉。
他看到了床头柜上的烟，抽出一支点上，随手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周助？”
周锦助坐在床前方才纪宵做过的位置，低声道：
“谢哥，A和B在谈论过去的时候，虽然用的是第一人称，但不带情绪，仿佛叙述，是为什么？”
责编谢威一脸懵：“啊？你在构思新书？”
周锦助道：“要么，是A冷心冷情，即使谈到父母意外离世，自己年幼孤寂也能无动于衷。”
谢威：“……”
周锦助催促道：“要么是为了什么？”
谢威散发了一下思维：“要么A是穿越或者借尸还魂，那不是他的经历，他有记忆但没有共情，所以说起来的时候没有情绪波动。”
周锦助：“扯淡。”
宵哥怎么可能是借尸还魂或者穿越的呢？
谢威无语道：“是你自己要问我。你以前构思新书从来不和我商量的，怎么？遇到瓶颈了？”
“没什么。”
周锦助掐断了电话。
低头开始回忆起与纪宵认识的点点滴滴。
他和盛宵在交往之前其实接触不深。
只知道他单身带着一个儿子，有个集团交给了职业经理人打理，性格看起来沉稳平和。
交往后没多久才发现沉稳平和只是错觉。
但他是个gay。
盛宵长得不错，挺合他眼缘，所以在他追求他的时候他没多想就同意了。
等有了亲密关系后才发现他身材棒得很，能力也不错。
这样一个男朋友，他是挺满意的。
然后……
“嘶——”
烟不知何时燃尽，烫了手。
周锦助下意识的松了手。
然后又极快的捡起掉在地上的烟，掐灭在烟灰缸里。
他是不抽烟的。
这烟灰缸是给宵哥准备的。
纪宵整理好东西，打包过来的时候，周锦助正靠坐在床上看小说。
他打开行李箱把东西一一放好：“小林还在睡……”
“明天我们早点起床收拾，然后我送他们去上学，你去接莫林。”周锦助头也没抬。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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