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小说:美貌是长久之计 作者:墨九言
    傅生难以安于后宅, 见温泽归府,遂故意缠着他,两个人新婚燕尔, 难免过火。

    翠书上前禀报时, 就亲眼瞧见侯爷正一手摁着夫人的后脖颈,将她困在茶案前,侯爷正亲着夫人的唇。

    翠书“啊”了一声, 都怪温家清冷了数年, 她实在想象不到侯爷是这样浪荡奔放的男子。

    幸而夫人胆子大, 且性情爽朗,不然还不得羞煞了。

    温泽与傅生双双分开。

    温泽很快恢复常色,轻声咳了咳,双手无处安放。

    傅生却是畅快自在, 她一惯随心所欲,和自己喜欢的郎君待在一块,不恩恩爱爱, 难道整日商榷政事

    傅生笑了笑,眉目娇妍, 她又换了新花钿, 打扮的完全不像一个有孕之人, 妆容精致美艳, “进来说话吧, 下回不得再咋咋呼呼,我与侯爷亲热,你这小东西就这样吃惊”

    翠书战战兢兢迈入屋子。

    傅生拉着她的小手揉了揉, 惊的翠书满脸涨红, “夫、夫人婢子省得了”

    妩媚温柔的夫人低低一笑, “真乖。”

    翠书的头越垂越低,好像忘记了她方才是要禀报什么。

    温泽,“”

    “何事慌张”温泽绷着脸,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翠书这才恍然大悟,夫人身上花香浓郁,她好像突然心跳如鼓,抽出了自己的手,翠书禀报道“回、回侯爷、夫人,承恩伯在门外求见。”

    “那老家伙怎么来了”傅生狐疑,漂亮的桃花眼挑了挑。

    温泽记着妹妹的吩咐,这几日一直在钓承恩伯这条大鱼,他神色忽然凝重,“让他进来吧。”

    “是,侯爷。”翠书退下之际,抬头无意间瞥了傅生一眼,羞的耳垂彤红,转身一溜烟的跑开了。

    温泽唇角微抿,瞪了傅生一眼,但一与她潋滟的桃花眼对视上,温泽又没没辙了,无奈只能道“翠书不是寻常婢女,我打算将她许配给一个好人家,你莫要再调戏她”

    他真怀疑,他娶的这位夫人,可能不仅仅喜欢男子。

    傅生噗嗤一笑,“这可如何是好翠书就要嫁人了么郎君,不如将她给我,日后跟在我身边伺候,嗯”

    温泽,“”

    他真是大错特错了,就不该对傅生抱有任何幻想,更是不该指望她成为贤妻良母。

    “别闹了,承恩伯马上过来,你若不想见,可以先去后院。”温泽知道,傅生这几年也查到不少事情。

    这个承恩伯甚是古怪,明明看似名声狼藉,但真要去细查,又什么都查不到。

    傅生落座,兀自吃着酸梅干,“郎君,我倒是要看看,这个承恩伯今日因何而来,再者,有我在,也能帮你出谋划策。”

    温泽的目光落在了傅生的小腹上,想到她已怀上自己的孩子,莫名心安。

    翠书也的确该早些许配人了

    不多时,承恩伯被小厮领了过来。

    他与已故的温大将军年纪相仿,如今看上去依旧身形健硕,虽是至今未婚,据说后宅倒是安置了不少美人。

    承恩伯与温家之间恩恩怨怨,几乎是满城皆知。

    温泽神情复杂,他自幼就无数次见过这人,也知他是自己母亲的前未婚夫,还是曾是父亲的知己。

    但后来发生的种种,都让温泽一度怀疑,承恩伯也欠了温家的血债。

    故此,即便疑点重重,温泽也依旧将承恩伯视作仇家,态度甚是清冷,“伯爷有何事”

    承恩伯胡子邋遢,一看就是数日不曾捯饬过了。

    他扫了一眼堂屋内,目光又落在了温泽夫妇二人身上,长叹了口气,有种终于认命的无奈与沧桑。

    “温泽,你暗中安排的那些人能收手了,我今日是来言明一切,并且会知无不尽,将当年之事都告诉你。”承恩伯言罢,可能知道温泽不会信任他,又道“侯夫人的身份,我一清二楚,倘若我真要害你,会直接去面圣,而不是今日特意登门。”

    温泽与傅生对视了一眼。

    傅生冷冷“呵”了一声,又被人轻易看穿,她很是不服。

    不过,细一回想,她这几年在朝中树敌无数,必然是给对手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否则他们不会一个个都能认出自己。

    温泽已开始提防,不过承恩伯是孤身前来,也未带兵器,他道“伯爷有话,不妨直言。”

    承恩伯动了动嘴,一脸委屈。

    温泽夫妇二人坐在梨花木圈椅上,而他却是站着的,没有得到丝毫的尊重。真要是算起来,他也是长辈啊

    承恩伯兀自找了圈椅坐下,胸膛微微起伏,情绪有些波动。

    “我从未做过迫害温家的事,也未曾陷害过你父亲与母亲,我我岂会害他二人你可以停止散播谣言了,可莫要再让人去伯府寻事。”

    承恩伯忽然哽咽。

    这完全超乎了温泽和傅生的预料。

    温泽眉头紧锁,“我自幼起便记得,你时常潜伏在温家附近。”

    承恩伯立刻辩解,“倘若我真有歹心,何故自己动手再者,温泽,你细细想想,我有多少次弄死你这臭小子的机会”

    温泽语塞,“”

    幼时他就觉得承恩伯甚是古怪,偷窥父亲与母亲也就算了,还喜欢强行抱起他。

    傅生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伯爷这是因爱成恨。当初婆母退了婚事,后又嫁给了你的挚友,也就是我公爹。如此一来,等于是他二人一起背叛了你,你难以承受背叛之苦,故此,才对温家加以报复”

    被人揭穿伤疤,承恩伯颜面无存。

    算了

    看在晚辈的份上,他不予计较。

    承恩伯长叹一声,反正早已颜面尽失,他索性坦诚了一回,独属于中年男子低沉醇厚的嗓音娓娓响起。

    “其实,在我与阿瑶定下婚事之前,温蘅就与她两情相悦了。我与温蘅一块长大,自幼相识,关系甚笃。后来时常陪着温蘅偷偷去见阿瑶那时少年怀梦,我也对阿瑶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起初,我知道不该夺人所爱,可人会执念的,一个念头起,就再难以落下。”

    温泽眉头紧拧。

    这时,傅生惊呼一声,“所以是伯爷你夺人所爱,而并非是公爹与婆母背信弃义伯爷你的心是黑的么”

    承恩伯俊脸一僵。

    温泽瞪了傅生一眼,示意她稍稍安分一些。

    承恩伯没有否认,“没错,后来日复一日,我终是不能忍,遂设计让荣国公府将阿瑶许配给了我我本以为,阿瑶也会像喜欢温蘅一样喜欢我,可谁知她得知婚事之后,对我只有嘲讽和恨意,还当众退了婚事”

    男人一阵摇头苦笑,再度抬首时,眼底仿佛布满星子,“其实,阿瑶和温蘅很相配,她漂亮、大胆,不畏世俗,而我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丑角。”

    傅生做回女子后,已经无聊了数日。

    这几天好不容易得来几册话本,但即便是话本里所写的故事,也没有她方才亲耳听见的震撼人心。

    傅生仿佛发现了自己的新癖好。

    但碍于温泽在场,此事又是关于温泽父母,她便强忍着好奇心,没有追问到底。

    堂屋内安静了片刻,温泽对承恩伯的话已有几分相信。

    “伯爷,那之后呢我明明记得,你还当众欺辱过淑妃娘娘。”温泽追问。

    其实,温泽一直很好奇,倘若承恩伯真的有那个心思,又怎会只是当街威胁几句

    承恩伯一怔。

    他当然记得有那么一回事。

    温舒宜的确像极了她的母亲。

    那日长安街偶遇,温舒宜年纪尚小,但容貌秀丽漂亮,十分惹人惦记。

    彼时,温家又正当落难,温舒宜不知身后有几个混混尾随,承恩伯不便直接出面相护,全京城皆知,他被挚友“抢”走了未婚妻,他不想一辈子活在这样的阴影下,这才将自己伪装的刀枪不入。

    所以,那日他的确当街“欺辱”了温舒宜。

    承恩伯无奈,只能逐一解释了一遍。

    傅生听完,一时情难自控,有种很想创造话本的欲望在滋生。

    温泽沉默稍许,又想起了妹妹的话,他直接问道“伯爷今日来,除却是想澄清你自己之外,是来投诚的”

    毕竟,温泽也知道自己手段可能卑劣了一些。他煽动了全城百姓,承恩伯府近日来的处境十分不妙。

    没有人想活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囧境。

    况且,承恩伯总觉得,即便这么多年他擅于伪装,过的依旧不快乐。

    阿瑶和温蘅双双离世六年了,他还装模作样给谁看呢。

    承恩伯不喜欢“投诚”这个说法。

    难道他就不能是关爱晚辈

    “你无需再花精力查我,你父亲与母亲的事,与我毫无干系,我”承恩伯突然哽咽,“我又何尝不想替他们报仇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傅生识人无数,看出承恩伯没有扯谎。再者,这几年她的确是查不到承恩伯的把柄。

    温泽默了默,“不知伯爷可否一些证据,你方才也说了,想替我父亲母亲报仇,那你必然知道什么。”

    承恩伯这才想起重点,“我知你在查柳家,这的确是一个突破口,不过柳将军只是一颗小棋子。”

    傅生催促,“伯爷既然来投诚,不如将你知道的一切都告之郎君。”

    承恩伯的确有所隐瞒,在傅生的“咄咄相逼”之下,只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直至一个时辰之后,承恩伯才差不多交代清楚。

    “总之,你若是要行动,那必然是要将大半个朝堂连根拔起,此事皇上未必会放任你去做。”承恩伯提醒道。

    水至清则无鱼,再者,先帝留下的势力过于庞大。一旦朝堂空置大半,帝王也会有所顾虑。

    翠书这时过来禀报,“侯爷,到时辰用午膳了。”

    温泽点头,傅生眼下有孕,一日三餐需得按时按量,但承恩伯恰好在府上,对方又已经“投诚”,温泽没有逐客的道理。

    “伯爷,若不留下一起吃个便饭”

    承恩伯眼眸一亮,眼眶红了,“好、好”

    温泽还有好些事没有问出口,辟如,温家这六年来还算安然无恙,这其中是不是也有承恩伯的庇佑但他终是没问出口。

    温泽脑中又浮现出,彼时承恩伯趴在巷子口偷窥的样子。

    他猜,伯爷大约早就想和父亲母亲和好,但迟迟没有放下执念。

    三日后,京城发生了一桩大事。

    柳将军畏罪自尽了,还留下了罪状书。

    这一天下了朝会,温泽去了轩彩阁见温舒宜。

    温舒宜虽是有孕,但丝毫不显,整个人看上去还如稚嫩少女一般。

    兄妹二人在亭台下落座,温舒宜提醒了一句,“阿兄,你神情不定。”

    温泽一怔,他发现妹妹不知从几时开始,变得镇定自若,形色不露于表面。

    温泽喝了热茶,道“娘娘,柳将军自尽了,臣已亲自验过尸,可以排除他杀。”

    温舒宜才不会相信柳家会放弃大好荣华,“那罪状书呢是否有疑”

    温泽如实道“罪状书也的确是柳将军的字迹,他将六年前的事皆一人包揽了,那份罪状书也实属,但此事不对劲。”

    这时,温舒宜忽的邪魅一笑,“此事看似天衣无缝,定然是宋相一党逼着柳将军扛下一切罪责,阿兄猜猜看,宋相一党到底是怎么威胁了柳将军,让他情愿背负骂名去死”

    “是为了保护某个人”温泽想不到其他。

    温舒宜没有接话,她兀自思量片刻,又问,“阿兄,兵权的事,进展如何了”

    温泽看着面前容色明媚,却眼神隐露狠毒的妹妹,他总觉心头不安,“娘娘为何这般着急”

    温舒宜微微垂头,一手轻抚的小腹,唇角扬起淡淡的笑,“阿兄,我腹中这一胎是皇子,我有了皇子,就不需要皇上了。”

    下一刻,温泽突然站起,“娇娇”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臣失仪了 娘娘,您这是什么意思”

    相较之温泽的慌张,温舒宜却仿佛久经世事,“阿兄,天道轮回,因果报应,我当然是替温家报仇,将那些人一个个铲除。皇上他”

    皇上他才是罪魁祸首

    可一想到这里,温舒宜揉了揉太阳穴,脑中忽的一阵抽痛,她只记得皇上也是操控这一切的人,但细节却是模模糊糊,什么都记不清。

    温泽,“娘娘,您到底是怎么了要不要宣太医”

    温舒宜停止继续想下去,她很快恢复平静,“阿兄你莫要再多说了,总之,我交代的事,你尽快去办。我乏了,阿兄可以走了。”

    温泽,“”

    片刻后温泽离开,温舒宜呆坐在亭台下。她抬手拍打额头,却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怎会这样

    她明明记得,皇上害她好惨。她的仇家就是皇上可为什么她根本不知道皇上究竟怎么伤害了她

    芙蓉轩,柳书冉抱着丧书,痛哭不已,“父亲为什么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已传话给柳家,让柳家早做准备,只以为温家会寻柳家麻烦,却不知,这才几天过去就等来这么一个噩耗

    “娘娘莫要哭坏了身子,大将军一惯疼您,定然是不想看到您这般。”心腹嬷嬷在一旁宽慰道,“老奴打探到消息,说是麒麟卫已经在彻查将军府,眼下关键之际,是娘娘得赶紧重获帝宠啊”

    柳将军膝下只有一女。

    德妃可以说是自幼被放在掌心呵护长大。

    她一手捂着胸口,忿然,“什么重获帝宠本宫几时得过帝宠麒麟卫已是温泽执掌,温家怎可能放过将军府父亲都不在了,本宫还护着谁”

    德妃瘫软在地,柳将军名义上是畏罪自尽,会被写入史册,被世代唾骂。

    德妃越想越气,一口鲜血吐了出去,“父亲您怎的这样傻”

    温舒宜坐在小花厅晒太阳。

    她怀中正抱着褚小白,小狐狸脑袋蹭了蹭她的小腹,就好像知道温舒宜已经怀上孩子。

    褚彦过来时,温舒宜还在想着前世的事,她明明记得死后,她的魂魄亲眼看见褚彦封了她的牌位为后,要与她百年后合葬。

    可她对褚彦却总有一股莫名的恨意。

    怀疑他的深情,也怀疑她自己。

    “娇娇,你现在怀着孩子,不宜接触小白,朕命人先帮你养着。”帝王语气格外温和,连带着对小狐狸也温柔了。

    温舒宜看着帝王眉心的粉红色泡泡,她愈发起疑,抬手去戳。

    却还是戳不破。

    实在是顽固。

    温舒宜,“”

    褚彦捏住了她的小手,他以为娇娇这是在和他玩闺中之乐,“敢用手戳朕的人,普天之下也就只有你了。”

    温舒宜敛默,她的目的性一直很强。

    九岁起,家道中落。父母双亡,阿兄残废,阿弟病重,这几年她没有为自己活过一天,她做每一桩事都带有自己的目的。

    从一开始接近皇上,设法入宫争宠直至此刻,她的目的已经很明确。

    可是此刻,温舒宜糊涂了。

    她呆呆的看着面前俊朗无俦的男人,见他就如寻常郎君一样,对她宠爱无度,她开始怀疑她对前世的记忆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

    那可能不是所谓的前世,只是她做了一个冗长的噩梦

    温舒宜不知道。

    她从九岁起,一步步走到今日,早就没了少女的天真灿漫。不敢去赌一场梦幻般的男女情爱。

    皇上此刻对她的心或许是真的,那以后呢

    待到他日,情分不在,她大约就会如后宫其他妃嫔一样,成了被遗忘的落日黄花。

    “娇娇,从今日起,朕每日陪你多走动走动,如此也好生产。”褚彦沉浸在初为人父的喜悦之中,牵着温舒宜的手往外走。

    他知道女子生产要过鬼门关,特意询问了黄太医有关生产之事。

    他更是担心温舒宜的小身板到时候吃不消,所以,一处理完政务就来了轩彩阁。

    温舒宜心不在焉,帝王却是在持续激动中,“娇娇,朕实在欢喜。”

    温舒宜,“”

    她知道他甚是欢喜。

    她都能看得出来。

    可记忆中,她只记得褚彦背叛、辜负了她,但到底是如何背叛,又怎么辜负了,却是模糊不清。

    褚彦极少这般步子缓慢,多少有些不适应,但因着他手里牵着的人是温舒宜,帝王格外有耐心,“娇娇可是有心事告诉朕,无论什么事,朕都答应你。”

    为她一人,他当了昏君。

    这时,御花园的小径上走来一人,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刚刚丧父的德妃。

    温舒宜的秀眉忽然一蹙。

    奇怪

    按着德妃的性子,近日都不会轻易出门,她不仅挑了这个时候出来,还特意撞见皇上。

    “臣妾给皇上请安,淑妃安好。”

    德妃福了福身子。

    褚彦不喜旁人叨扰,正要带着温舒宜去别处,忽然一道兵刃寒光乍现。

    温舒宜瞳孔一睁,然后,就见德妃手中的匕首刺向她时,褚彦的身子直直的挡在了她面前。

    “嗯”

    男人一声闷哼,他将温舒宜护在怀中,低头看着她,“娇娇不怕,朕在。”

    温舒宜怔在原地。

    褚彦转过身,一掌推开了德妃,温舒宜这才看见了刺入他背后的匕首。德妃也是出自武将之户,会些手脚功夫,这一刀刺的颇深。

    “来人快传太医”李忠吓惨了,方才为了让皇上和淑妃娘娘独处,宫人们避开了些许,没想到会给了德妃可乘之机。

    此时,德妃跌倒在地,终于撕下了端庄舒雅的伪装,似哭似笑,“哈哈哈皇上,您的真心当真给了这个狐狸精哈哈哈”

    褚彦眉目阴沉,不敢想象今日若是让德妃得逞,他的娇娇和皇儿

    “放肆柳书冉公然行刺,罪不可恕,给朕拖下去,押去刑部候审”褚彦沉声低喝。

    德妃被人拖下去时,还在哭笑不停,仿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一切。

    皇上竟然真的付出了真心。

    这厢,褚彦没有顾及伤口,一把抓住了温舒宜的肩头,轻唤,“娇娇,你怎么了”

    温舒宜全程呆滞,她仰面望着帝王,望着这一直以来她都在欺骗的男人,“为什么”为什么要替她挡刀

    以皇上的身手,方才直接可以将德妃推开,但他第一反应是用身子替她挡刀,可见在那一刹那间,他将美人视作比他自己还要重要。

    “小傻瓜,还能为什么朕心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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