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小说:美貌是长久之计 作者:墨九言
    温舒宜完全被男人高大的身形笼罩。

    他说心悦她时, 眸中宛若布满星辰,熠熠生辉,每个字都带着真挚的虔诚。

    他是帝王, 性命等同于整个江山。

    他却替她挡刀。

    温舒宜知道自己有几分姿色,她从头到尾只以为, 皇上只是见色起意, 亦或是另有心机,所以才会中了她的美人计。

    但此刻, 她一直坚信的事实仿佛崩塌了。

    美人眼眶出于本能的红了, 褚彦抬手给她擦泪, 一脸狂喜。

    娇娇为他哭了

    褚彦好像忘却了背后还插着一把匕首,很耐心的哄着, “朕没事, 娇娇莫要担心。”

    李忠在一旁急的直冒汗, 忙提醒道“皇上,皇上呐,老奴恳请皇上速速医治”

    匕首上有没有沾毒还不知晓,李忠知道皇上对淑妃娘娘情深义重,但眼下实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呀。

    温舒宜从震惊中回过神,哽咽着说“皇上先回朝阳殿好么”

    “好好好, 朕都依你。”褚彦仿佛不是吃了刀子,而是吃了糖。

    直至到了朝阳殿,黄太医准备给他拔刀时,帝王唇角还隐约挂着笑意。

    黄太医, “”

    朝堂之事, 黄太医也有所耳闻, 柳将军畏罪自尽, 柳家等于是一夜之间崩塌,德妃不想继续委曲求全,或许也明知前途无光,所以誓死也要拉上一个垫背的,没成想皇上替淑妃挡去了一祸。

    今日之事着实惊险。

    宠妃与皇子险些遭了迫害,皇上不怒反而笑

    而且还笑的甚是荡漾

    黄太医事先提醒了一句“皇上,臣要拔刀了。皇上当真不服用麻沸散”

    “不必,扒吧。”

    帝王轻飘飘的道了一句,仿佛根本不当回事。黄太医却是手心冒汗,这万一伤着皇上,他的老命还能延续多久

    黄太医深吸一口气,拔出匕首那一瞬间,他的三魂六魄也跟着紧张的抽搐。却只闻皇上闷哼了一声。

    不多时,褚彦上好药,绑上了纱布,黄太医已是汗流浃背。他年纪太大了,以后这种事还是交由年轻的太医比较妥。

    “皇上,匕首上并未沾毒,伤口颇深,幸好没有伤及要害,真是天佑皇上,天佑大周啊”黄太医发自肺腑。

    褚彦不太耐烦,“行了,退下。”

    黄太医,“”

    温舒宜进入内殿时,还能闻到空气里的血腥味,褚彦唇色略显发白,却是神清气爽,他身上只是披着一件玄色绣暗金外袍,里面绑着的纱布,以及结实修韧的腹部皆露在外面。

    温舒宜喉咙干涩,说不出话来。

    褚彦抓着她的手,搁置在了他的胸口,那里的心跳强而有力,他笑道“娇娇,你说你与朕是不是前世就有了缘分”

    不然,他怎会如此疯狂

    为了一个女子,连自己的命都不要,换做以往,褚彦只觉是天方夜谭。但倘若今日的事再发生一次,他还是会选择挡一刀。

    周幽王为博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

    他是为博美人真心,以命去换。

    他这是又胜过了周幽王一筹了。

    温舒宜不答话,褚彦轻搂着她入怀,低低一笑,“娇娇,你不欠朕的,是朕心悦你,朕是心甘情愿的。”

    每次看到温舒宜,褚彦内心总有一种古怪的满足感,像是失而复得,所以极其珍贵。

    长寿宫。

    太后的情绪跌宕起伏。

    近日来,她一直在盼着温舒宜刺杀帝王,万万没想到一惯沉稳的德妃会对帝王下手。

    然而帝王却没事

    太后沉吟一声,“这个柳书冉是彻底废了,真是没用的东西,哀家听说她是要杀温氏却是皇帝挡了刀”

    康嬷嬷如实回禀,“太后,正是如此,皇上他也中刀了,只是太医院那边的消息是,皇上身子骨健朗,此次并无大碍。”

    皇太后捏着紫檀木佛珠的手骤然一紧。

    这都杀了不了皇帝,难不成他是天命所归不成

    不

    皇帝不是只是皇室宗卿之子,晋王才是先帝骨血,是最为名正言顺的正统血脉,才是真正天命所归

    太后低喝,“你自己说说看,因何祝由术还不起作用”

    康嬷嬷立刻跪地。

    她并非中原人士,当年背井离乡,被太后所救,也因着会秘术,才被太后重用。先帝在世时,太后没少吩咐她给宠妃下咒。

    “太后,老奴与巫祝大师皆不会出错,太后请静心等待,淑妃她一定会杀了皇上。祝由术能轻易改变一个人的意志,即便淑妃不想杀皇上,她久而久之也会控制不住她自己。”

    温舒宜一旦刺杀皇上,温家就彻底背负上谋反罪名,到时候还怎么跟宋家斗

    温舒宜自己更是自身难保。

    一箭三雕的好计谋,太后自然盼着事成。

    “若非是因为温氏,晋王也不会与哀家断绝母子关系,温氏该死”太后咒骂着。手中佛珠光滑温润,一看就是因着常年佩戴之故。

    越是礼佛之人,心中越是有亏。

    因为心中有亏,所以才更渴望得到佛祖庇佑

    夜幕低垂,温泽才回到府上。

    傅生一眼看穿他情绪不对劲,傅生直接倚上去,挽着温泽的胳膊,像个小娇妻,低低问道“郎君,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温泽眉头紧拧。

    且不说这以后的路当真不太好走,单是妹妹失常的状态就让人忧心。

    “德妃今日竟敢刺杀淑妃娘娘,却被皇上挡了一刀。”温泽言简意赅,言词之间有些疲态。

    傅生美眸一怔,怎么她一远离江湖,江湖处处都是事呢。

    “娘娘无恙吧那皇上呢德妃这是放弃了柳将军给她争取来的活路了。”傅生轻易看穿一切。

    温泽轻叹了口气,“娘娘无事,皇上虽是受了伤,但也无恙,只是夫人,你有没有察觉到淑妃近日来都不太对劲”

    终于说到重点了。

    傅生只差拍案而起,“郎君,我上回就告诉过你了,娘娘像是变了一个人。对了在大婚之前,娘娘对我说过,我上辈子离京后,被人追杀,一尸两命,克死异乡,你还疯了呢。”

    温泽,“”

    什么今生前世,娇娇莫不是中邪了

    夫妻两人对视了片刻,温泽说,“娘娘的目标是宋家一党还能说得通,可她”

    温泽不敢直言。

    傅生听的一愣一愣的,好奇心甚重,“郎君快说,娘娘她还想对付谁总不能是是皇上”

    她蓄意压低了声音。

    温泽面色凝肃。

    温家好不容易起死回生,他不想让温家再付背负重罪,更是不能让娇娇涉险,何况她现在还怀着孩子。

    傅生陷入一时的失神,人是不可能突然性情大变,傅生不信什么鬼神之说,她道“郎君,若不,我入宫陪着娘娘小住几日。”

    她想到了祝由术,但此术歹毒至极,在没有笃定之前,她没告诉温泽。

    这厢,温泽轻叹,“也只能如此了。”

    当天夜里,宋相垂死梦中惊坐起。

    柳大将军府已被彻查,其在朝中的位置由白墨泽暂时顶替。柳家还搜出了通敌文书之类的信笺。宋相虽是对一切已了如指掌,但还是半夜醒来,冷汗连连。

    他下榻,在屋内来回踱步,随后亲手点燃了火盆,从暗格中取出数封信笺,一应烧毁。

    次日,燕太子入宫,想要请旨离京。

    柳家通敌的对象就是北燕,慕容燕不敢保证继续在大周京城待下去,还会发生什么不可预料之事。

    与北燕通敌的大周官员到底是谁,慕容燕心里很是清楚。

    他不明白柳将军怎么就突然“畏罪自尽”了,但有一点慕容燕可以笃定,那就是此地不宜久留。

    褚彦直接婉拒了慕容燕,“再有几日就是本朝的上巳节,燕太子不如留下观礼。”

    慕容燕脊背发凉,他才不在意什么上巳节,他知道,褚彦是故意要扣下他。

    若是两国和平邦交,那他就是上宾。

    可一旦打起来,他就是随时会被撕碎的人质。

    褚彦虽中了一刀,失血过多,但人逢喜事精神爽,笑道“怎么难道燕太子想要拂了朕的好意”

    慕容燕仿佛被人刺中了一刀,只能硬着头皮强颜欢笑,“外臣岂敢”

    就这样,慕容燕被留在了京城。

    朝中各方势力都在揣测,皇上是不是打算对北燕宣战否则岂会昭告天下,柳将军通敌卖国,当年与北燕联手,残害了温家满门

    转眼到了上巳节这一日。

    上巳节在坊间又称女儿节,在大周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上巳节这一天,家族会给小姑娘和妇人们编织七彩手绳,以向上苍祈福。

    这一天,宫中设宴。

    虽然帝王没有公主,但后宫还有太后,与各宫妃嫔,另有一个义妹白梅梅,故此,宫宴还算隆重,司膳房也给宫里的女主人们送去了七彩手绳。

    宫宴开始,傅生已入宫有数日了。

    她一直暗中观察,虽是被温舒宜“虐”的不轻,但她意志力顽强,一直赖在轩彩阁不离开。

    慕容燕入席之时,傅生明显察觉到了温舒宜的神情变化。

    只见美人娇妍粉润的面庞逐渐转冷,隐露杀意。

    傅生看人极准,这阵子观察下来,她已经基本上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多时,慕容燕离席,傅生察觉到温舒宜也随后离开,她便也起身,悄然尾随了过去

    行至小径,傅生叫住了温舒宜,“娘娘请留步。”

    温舒宜身边还带着徐嬷嬷几人,傅生走上前,“娘娘这是要去哪里”她目光一扫,看见了温舒宜手中的匕首。

    傅生僵住。

    即便温舒宜不做什么,但在御前携带兵刃也不是小罪。

    温舒宜笑了笑,明媚的面庞如夜里的妖姬,至极的美,但也仿佛透着极致的危险。

    傅生看得出来,温舒宜比此前更失控了。

    他对祝由术知之甚少,但有点却是很清楚,中蛊之人会逐渐失去理智,越到后面也会疯狂。

    傅生心头一酸,没成想温妹妹还是误入歧途了,她伸手,试图去安抚温舒宜。

    下一刻,温舒宜忽然恼怒,华服广袖一甩,手中匕首出窍,因为动作过快,加之傅生毫无防备,匕首当场划破了傅生的手腕,血溅一地。

    “侯夫人”徐嬷嬷急了,娘娘如今随时发疯,可此人是忠靖候夫人,是娘娘的长嫂啊。

    傅生摁住了手腕,道“我无事,嬷嬷莫要声张。”

    傅生难得严肃。

    而此时,温舒宜也终于稍稍回过神来,她手中握着滴血的匕首,目光落在了傅生沾染血渍的手腕上,“傅傅姐姐,我”

    温舒宜的嗓音颤抖,她当然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失常,但是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傅生完全能理解温舒宜对慕容燕的痛恨,当初将温家夫妇二人困在嘉林关的燕国大将,便是燕太子的亲舅舅。

    傅生又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接过温舒宜手中的匕首,嗓音柔柔的哄着,“娘娘别怕,姐姐在呢,姐姐一直陪着你。”

    温舒宜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一时的松懈。

    她要杀了所有仇人

    方才看着慕容燕离席,她没有忍住,也跟了过来。但温舒宜内心深处却很清楚,她好像走上了一条岔道。

    傅生见温舒宜终于有所动容,伸出手臂,一把将她抱住。

    香香软软的美人抱了个满怀,傅生终于有些理解皇上为何会沉迷美色了,“好了,没事了,姐姐在,姐姐一直都在。”

    徐嬷嬷在一旁怔住了,竟是忘了提醒傅生止血。

    这时,一玄色身影大步朝着这边走来,褚彦看见温舒宜被傅生紧紧抱在怀里,先是眉头一紧,这才唤道“娇娇。”

    温舒宜回过神,方才惊魂未定,她甚至还清楚的记得那股想要杀人的怨念。

    褚彦大步走来,抓着温舒宜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身边,然后眼神凝肃的深深的望了一眼傅生。

    傅生倒是很坦荡,有模有样的福身行礼,“臣妇给皇上请安。”

    褚彦脑中皆是疑惑,“方才是怎么一回事”

    未及温舒宜答话,傅生先替她解围,“回皇上,是臣妇方才不小心割破了手,还险些吓着娘娘,是臣妇之过。”

    傅生怀疑温舒宜中了祝由术,但此事先不能告之皇上,因着祝由术根本无解,事情比她想象中的要艰难得多。

    褚彦担心温舒宜累着,牵着她离开,“娇娇,你莫要闲走,朕会担心。”

    温舒宜秀眉轻蹙,她心里明明那么清楚,这个男人心悦她,而她心里也有了他,可为何她总想要杀他

    离席的人并非只有慕容燕等人,晋王也随后来了御花园。

    傅生守株待兔,在半路上突然冒了出来,吓了晋王一跳。

    晋王顺了顺气,一见是来人傅生,他先是适应了一下傅生已是一个女子,再将傅生当做了阿泽的妻子,这才勉强心平气和的问道“你作甚”

    傅生已给她自己包扎了手背,四下无人,她如今又是一个妇道人家,当然要注意避嫌,遂长话短说,“晋王,娇娇出事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晋王知道傅生这人很疯,但也还算谨慎。

    傅生又道“王爷,想来你也察觉到了娇娇不对劲,我现在怀疑和太后有关系。我知你是真的在乎温家,还有郎君与娇娇。太后是什么样的人,用不着我与王爷细说,还请王爷尽快去太后宫里确认,娇娇是否中了祝由术。”

    闻言,晋王彻底怔住。

    关于祝由术,他也是有所耳闻的,中蛊之后没有一个能善终,“此话当真”

    傅生翻了个白眼,“就算我不提,你也应该想到了,王爷又何故掩耳盗铃放眼整个皇宫,除却太后身边有这样的高人,还会有谁胆大包天,敢对淑妃下手”

    晋王,“”

    晋王未再逗留,当即去见了皇太后。

    这厢,太后没想到,晋王还会来长寿宫见她。

    今日宫宴,她借故未出席,一见儿子过来,太后喜不自胜,“我儿,你总算是想通了。”

    晋王看着一身华贵的太后,只能无比陌生,“母后是不是对淑妃娘娘做过什么”

    皇太后一怔,但很快收敛神色。

    中了祝由术之人,并没有十分明显的特征,他们通常只会执念颇深。而温舒宜的执念应该是皇帝才是,可这阵子以来,温舒宜却是在忙着对付各路宿敌,太后本就疑心重重。若非是多年前就见识过祝由术的厉害,她当真会怀疑温舒宜到底有没有中蛊。

    晋王竟然如此一问,显然是意识到了什么。

    莫非

    温舒宜真的中蛊了

    太后眼中的一抹窃喜一闪而逝。

    晋王方才不过只是试探,从太后表面神情去看,他笃定了七八分,“太后,您当真好歹毒的心肠”

    祝由术无法可解,中术者只有完成了心中执念才会停止疯狂。

    温舒宜近日来的失常举动,本就让晋王起疑,此刻得知是太后所为,晋王身子发软,无力苦笑,“太后,你便是真的得偿所愿杀了皇上,我也不会坐上那个位置你就死心了那条心吧”

    晋王没有逗留,很快就离开了长寿宫,去见了傅生,将事实告之了傅生,“眼下该如何是好你你暂住轩彩阁可有危险”

    傅生到底是温泽的妻,晋王难免“爱屋及乌”。

    傅生沉默稍许,问道“倘若娇娇她没有杀了皇上,后果会怎么样”

    这下轮到晋王沉默了。

    他们都只是听说过祝由术,谁也不曾见识过。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温舒宜若是没有杀了帝王,她可能会疯。可若是刺杀了皇上,她也是死路一条。

    两人沉默片刻,晋王哑声问,“此事,阿泽知道了么”

    傅生努了努嘴,双手交缠,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晋王,“”

    傅生叹道“我哪里敢对郎君说实话,这不是还在瞒着么。”

    晋王没答话,心里愧疚感更甚。

    娇娇又是因为他而遭罪了,是不是倘若他不存在世上,太后和宋相一党等人才会消停

    入夜,傅生躺在轩彩阁的偏殿内,她辗转反侧,终于熬到了几分睡意时,脖颈处突然一凉。

    傅生大惊

    她缓缓过脸来,就对上了一张精致但阴沉的美人脸。

    傅生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感觉到匕首即将穿破自己的脖颈,傅生无奈一笑,“娘娘,这样晚了,怎么还没睡”

    温舒宜墨发倾泻,一双明亮的水眸,在昏黄的光线下狡黠生辉,好听的嗓音又冷又沉,“傅姐姐,你告诉本宫,本宫到底是怎么了其实你已经猜出了不是么今日在御花园,本宫看出了你眼中的平静,你好像知道本宫会失态。”

    傅生更加怔住了,“娘娘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

    此时,美人的唇角忽的扬起,溢出一抹高深莫测的弧度,“傅姐姐,本宫让你嫁给了兄长,如了你所愿。眼下本宫有所想求,你就忍心不告之本宫能让如愿,也能毁了你的心愿。”

    傅生,“”

    可怕,太可怕了

    她如今也是一个妇道人家,她也是需要有人呵护的

    傅生的脖颈忽的一痛,感觉到温舒宜不是在闹着玩,傅生无奈,只好坦白。再者,这件事若是一直瞒下去,对温舒宜没有半点好处。

    “娘娘,你中了祝由术了,所以这阵子才性情大变。我怀疑,害你之人的目的是冲着皇

    去的。娘娘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你是不是想对皇上下手”

    傅生平躺着,以她的武功,未必不能制服温舒宜。

    但傅生想来想去,此事还是得告诉温舒宜。

    果然,她此言一出,就见温舒宜呆住。忽然,美人两行清泪滑落,像是彻底失神了。

    “娘娘”傅生轻唤。

    温舒宜没有答话,无声的哭了一会,忽然又笑了,仿佛是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所以我根本不恨皇上是么”

    傅生点头,有种强大的共情萦绕心头,仿佛能理解温舒宜此时此刻的困苦。

    此时,偏殿外面正站着一人。

    褚彦每晚都会夜宿在轩彩阁,温舒宜夜半离开,他一路跟了过来,却没想,听到了这样一番话

    夜色渐深,待温舒宜重新回到内殿,帝王平躺在榻上,仿佛从未醒过。

    温舒宜靠近了些,男人才睁开眼来,他温和一笑,一把将人搂入怀中,低斥道“身上怎么这样冷都是快当娘亲的人了,还不知道仔细着身子。”

    温舒宜被拥入怀中,她趴在帝王胸膛,不让他看见眼中的湿润。

    帝王轻抚着她,神情凝肃,对今夜之事只字未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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