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小说:美貌是长久之计 作者:墨九言
    次日一早。

    温舒宜醒来时难得看见褚彦还在。

    今日没有朝会, 但他一惯勤政,平素这个时候早就去了御书房,此刻却正倚靠在床头, 手中抓着一本水经注,一袭素色低领中衣, 日光从外面渗入,打在他立挺俊朗的脸上。

    这一刻的褚彦,仿佛褪去了一身帝王的煞气与肃重, 细一看, 不过才像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

    察觉到了目光,褚彦侧过脸, 对着温舒宜轻笑, “醒了”

    温舒宜还是头一次这样仔细认真的看着褚彦,她心里难掩对他的恨意,但同时, 又无法抑制的痴慕着,各种纠结萦绕心头, 她想让自己放纵一次,哪怕就一次相信帝王的真心。

    在男人注视下,她乖巧一笑,想起了他的伤势“皇上伤口还疼么”

    褚彦薄唇微动, 没有露出任何其他异色,还如往常一样, 道“有娇娇在身边,朕就不觉得疼。”

    温舒宜没再说话, 她躺在帝王身侧, 脸埋进他怀中, 轻轻蹭了蹭。

    两人各藏着心思,谁也没说出来。

    褚彦用了早膳方离开。

    之后,温舒宜单独见了傅生,她今日依旧明艳动人,用的是蜂蜜玫瑰花瓣做出来的口脂,整个人疲怠中透着华贵。

    傅生辨别不出此时的温舒宜,到底有几分正常。

    两人在小花厅落座,傅生小口嘬着羊乳,一副老实巴交、柔弱无力的样子,“娘娘,你打算怎么做”

    温舒宜很平静,关于前世的那些记忆也好,还是她近日来的复仇心态也罢,她好像一直以来,皆是目的明确。

    “兄长让嫂嫂入宫,是为了盯着我所以,你们一早就察觉到了,是么”

    傅生没有隐瞒,她也不是一个矫揉造作的人,此事越是瞒着温舒宜,后果只会更严重,“娘娘,郎君也是担心你。”

    温舒宜淡淡笑过,兀自饮了羊乳,仿佛镇定自若,一切皆在她的掌控之中。

    “傅姐姐,你如今是我嫂嫂,与我温家已是共同进退。我有一桩事要交代给你做,希望傅姐姐莫要让我失望。”

    傅生心头咯噔了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头萦绕,“娘娘是想做什么”

    温舒宜仿佛思量了许久,已经做了出了决定,说“我打算离宫,等孩子安然生产,我会将孩子交给皇上抚养。日后孩儿就要指望兄长与嫂嫂,多多扶持了。”

    果然如傅生所料,不过她还是猛地呛了几口羊乳。

    祝由术无解,能制止温舒宜刺杀皇上的唯一法子,就是远离皇宫。

    傅生看着过分镇定沉静的温舒宜,莫名害怕,她说“这只怕很难办,以皇上对娘娘的在意程度,娘娘若是离宫,皇上会将宫外翻个底朝天,再者,眼下娘娘备受皇上在意,想要离宫,着实不太可能。”

    不知为何,傅生想要逃避这桩事,她看着长大的温家妹妹,好不容易就要稳居后宫,眼下又摊上了这么一档子事。

    更重要的是,她可不敢将皇上的心头肉送出宫去,这可比欺君之罪,还要严重。

    这时,温舒宜妩媚一笑,她抓住了傅生的手,那上面还绑着纱布,道“嫂嫂,以你的势力,想要帮我出宫并不是难事,再者倘若我真杀了皇上,嫂嫂如今身为温家妇,也是在劫难逃,嫂嫂不为了自己与兄长,也得为了你腹中孩子。”

    傅生竟是无言以对了“”

    温舒宜又说“此事就这么定了,我会给嫂嫂一些时日准备,在此期间,嫂嫂不可离开轩彩阁。”

    傅生欲言又止,或许出宫也是一个法子,眼下温舒宜待在皇上身边着实危险,届时安然生下孩子,还能拖延时日,寻找解蛊法子。

    温舒宜回到内殿,她挥退了宫人,独自一人坐在梳妆台前,她看见了自己眉心,有粉红与黑气交织,那些黑气仿佛隐隐开始占了上风

    李敖这次亲自审问了柳书冉。

    柳书冉被押往刑部时,已被贬为了庶民,但终归曾是帝王的女人,李敖并未用刑,不过柳书冉竟尽数招供了。

    李敖如实回禀“皇上,柳氏已招供,说她的确想杀了淑妃与皇嗣,柳氏供认不讳,还说想要见皇上最后一面。”

    褚彦后背还带着伤,他神情凝肃,仿佛游神在外。

    区区一个柳家在他眼中都不算什么,又何况是柳书冉。

    因着柳书冉是在宋玉后面入宫的,这几年后宫虽然没进什么人,但每年都会逐一晋位份,意思一下。

    当初之所以让她坐上德妃的位置上,也是为了让她和宋钰抗衡。

    帝王一早就看出她足够沉稳老练,很适合用来牵制宋钰。

    而如今,柳书冉已经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

    褚彦眉目阴沉“不见。”

    李敖已有预料,又问“那柳氏该如何处置”

    褚彦一个冷冽的眼神射了过去,李敖身子一抖,立刻明白“柳氏对皇嗣不利,按律当斩”

    李敖禀报完打算离开,褚彦叫住了他,又命人在御花园摆了酒,“陪朕喝几杯。”

    看得出来,皇上心情郁结。

    李敖犹豫了一下,“皇上,臣不能饮酒,内子有孕在身,臣担心内子不悦。”

    褚彦抬眼,又用惯有的冷冽眼神瞪了他一眼。

    李敖无法,只能陪君王灌酒。直至酒过三巡,帝王才放过了他。

    李敖完全捉摸不透,皇上终于有子嗣了,按理说应该高兴才是,借酒消愁又是为了哪般

    褚彦过来时,轩彩阁正在布午膳。

    帝王酒品不佳,一惯深幽无情的眼,此时泛着桃花,他耳尖微红。在外人看来,帝王已是有了醉意。

    而从温舒宜的视角去看,此时的楚彦已被粉红泡泡包围,廊下清风微微,他身后如有桃花纷落,男人的眸光真挚热诚,“娇娇,彦哥哥陪你用午膳。”

    温舒宜看着他走近,她的手在颤栗,此时的她记得很清楚,她的发髻上插着一只鎏金的簪子,只要拔下簪子,刺入帝王脖颈,那她就成了大周第一位刺杀了君王的宠妃了。

    温舒宜坐着没动,褚彦在她对面落座,又给她布了菜。

    温舒宜拾起银箸,那种想要戳穿帝王脖颈的念想更是强烈。

    褚彦看着他的娇娇,嗓音柔和的哄着

    “娇娇莫要挑食,你与朕的孩儿正长在腹中。”

    “若是没有胃口,朕就命御膳房的厨子过来。”

    “多吃些,腰太细了。”

    “”

    帝王不知是不是醉了,眼眶微红,菜递到了温舒宜唇边,她张嘴吃了一口,明明是美味的,她却尝到了苦味。

    终于,温舒宜没能忍住,弃了手中银筷,她起身行至帝王跟前,扑上去一把搂住了帝王脖颈,美人的唇亲上了帝王的唇。

    褚彦怔住,顺势抱住了温舒宜,让她稳稳的坐在自己身上。

    褚彦能够感觉得到,这是温舒宜第一次不带有任何心机的投怀送抱。他只是片刻诧异,随后就忘我的配合着。

    美人的唇香软至极,她今日主动又热切,褚彦不敢打扰了她的动作,任由她亲。

    这时,褚彦的面颊突然一湿,紧接着他就听见了美人的低泣声。

    两人的身子相贴,隔着衣料,褚彦感觉到怀中人的轻颤。

    两人的唇分开,有暧昧丝线自唇间扯下,温舒宜哭的更厉害,梨花带雨,眉头轻蹙。

    褚彦没见过她这样哭,他知道她因何而哭,所以更是心疼,一把又将人搂入怀里,低低的哄“娇娇,不哭,朕陪着你,朕一直陪着你。”

    外面春光大好,褚彦像抱着一个孩子一样,将他的娇娇抱在怀里,也不知哄了多久,怀中人终于恢复呼吸平稳。

    褚彦放开她一看,就见美人双眼微肿,面颊因为憋闷,已是白里透着嫣红。

    他盯着看了一会,依旧抱在怀里没舍得放下,“无论你做什么,朕都不会怪你。”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辈子难得放纵一次,他身为帝王,这辈子仅有的失控和放纵,全给了她一个人了。

    傅生在不远处看着,一直没上前打扰,兀自伤神一回,回到屋内就开始研磨,奋笔疾书了起来

    话本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帝王掌中月。

    晌午过后,日头逐渐开始西斜。

    黄太医跪在殿内,只觉脊梁骨发凉,方才听了帝王所言,他也犯难了,“皇上,祝由术一直被当做是禁术,老臣也只是听说过,从未涉猎,老臣亦不知如何解啊”

    似是猜到了结果,褚彦抬手掐了掐眉心,交代道“此前不曾涉猎,那就从今日开始钻研,朕会给你时间,从今日开始,黄御侍就住在宫中,若有任何需要,可亲自向朕禀明。”

    黄太医无奈,好在他对祝由术也甚是好奇,遂就应下了“是,老臣遵旨。”

    褚彦独自一人沉默良久,直至日落西沉才走了内殿。

    李忠已经许久不曾见过帝王如此,他只记得,唯有当年老王妃病逝之时,帝王才如此消沉了几日。

    李忠上前,小心翼翼的问道“皇上,是否摆驾轩彩阁”

    褚彦眉目阴沉,低低道“朕要去长寿宫,太后不愧是太后,她如此逼朕,朕只能辜负先帝临终嘱托了。”

    帝王突然出现在长寿宫,太后难免震惊。

    这对“母子”从未亲昵过,太后许是猜出了几分帝王的来意。

    褚彦并未行礼,太后神情亦是傲慢,二人各不相让,康嬷嬷站在一旁悄悄擦了冷汗。

    “皇帝今日怎的有空来哀家这里”太后阴阳怪气。

    “百善孝为先”虽是在历朝历代根深蒂固,但褚彦与太后之间的母子关系特殊,褚彦御极之后,用了极短的时间就架空了太后,断绝了她掌控朝堂的机会。也正是因为褚彦的强势,才令得太后害怕,更是迫不及待想要扶持自己的儿子登基。

    褚彦没有那个心思跟太后虚与委蛇。

    “先帝临终之前,让朕好生照料太后与晋王,但前提条件是,先帝以为晋王是他自己的骨血”

    褚彦语气微冷,他此言一出,太后原本还一派傲气的脸瞬间凝滞。

    “你、你什么意思”太后面色煞白,眸中露出惊恐。

    褚彦冷笑,“先帝一直没有子嗣,当初太后你为了争宠,才在宫外借了种晋王并非是先帝骨血真要论起名正言顺,晋王还不够格,朕好歹是宗卿之子”

    太后这下终于瘫软了。

    然而,转念一想,当初的知情人皆已经被清除干净,即便褚彦知晓此事又如何,届时一口否认,还能反咬一口褚彦,称他是容不下原太子。

    这个念头在脑中闪过,皇太后又恢复如常,不愧是数年修炼成的老妖精,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分析出了她的处境。

    “哈哈哈,皇帝在开什么玩笑哀家怎的一句都听不懂”

    当年先帝没有子嗣,宋家帮着太后借种之后,太后才坐上了后位。

    褚彦的面容愈发阴沉了“朕只问你一句话,祝由术当真无解”

    他果然都知道了。

    太后毫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温舒宜若是生下皇嗣,那皇帝岂不会有后了晋王又如何能名正言顺坐上皇位

    温舒宜杀了皇上,真真是一箭三雕,太后实在想不出还有比这更好的法子。

    仿佛是知道褚彦没有任何证据,更知褚彦在没有帮着温舒宜解开蛊咒之前,不可能轻举妄动,太后有恃无恐“皇帝手段了得,皇帝都办不到的事,哀家又怎会有法子”

    褚彦垂在玄色龙袍广袖下的手握了握。

    太后的确是抓住他的软肋了,娇娇身上的祝由术没有解开之前,他的确不敢对太后做什么。

    倒不是他不能将太后如何。

    而是他真的不敢赌。

    此时此刻,褚彦内心深处十分清楚一桩事,温舒宜不知几时成了他的心头肉,她不再是可以随时丢弃的棋子了。

    褚彦拂袖离开之时,丢下了一句话“朕的娇娇若是出事,朕让晋王与宋家满门陪葬”

    待褚彦彻底离开,太后倏的瘫软在了圈椅上。

    康嬷嬷忙上前询问“太后,这下该如何是好”

    太后眯了眯眼,道“不急哀家就不信斗不过皇帝”

    先帝都败在她手里了,她还会怕谁

    许是由于有孕在身,傅生情绪波动甚大,她看着温舒宜倔强执拗的模样,眼眶微红“娘娘真的要这么做”

    温舒宜答非所问,依旧镇定如常“嫂嫂只要告诉我,一切皆准备好了即可。”

    傅生轻叹,届时只能伪装成和温舒宜一道被“掳”出皇宫,只是不知能不能躲得了皇上的慧眼。

    傅生如实道“宫内外倒是都安排好了,只是娘娘当真要去一趟冷宫”

    温舒宜好像已经算计好了一切,清媚的面容沉静如水“只有让皇上恨我,他才会放手。”

    傅生“”

    以她这些年对皇上的了解,只怕皇上不会轻易放手啊。

    姑嫂二人商榷了片刻,徐嬷嬷前来通报“娘娘,朝阳殿那边刚才送了口信,皇上今日会晚些过来。”

    温舒宜点头,她深知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执念一日比一日深,她真担心有一日会再也无法自控。

    入夜,轩彩阁外灯火阑珊。

    帝王踏着月色而来,守在殿外的宫婢道“皇上,娘娘已经歇下。”

    褚彦了然,他是故意等着她睡下才来的。

    终归还是怪自己没有护好娇娇,才致她受了这样大的罪。

    褚彦迈入内殿,轻解衣袍,之后又轻手轻脚的上榻,熟悉的幽香和体温,他将美人抱了个满怀,这才满足的深吸了一口气。

    他没有家,也从不需要家,此刻抱着他的娇娇和皇儿,褚彦仿佛能够体验民间所说的天伦之乐。

    就在帝王放松警惕,一心沉迷其中时,怀中美人忽然睁开眼,那双漂亮的水眸,明艳且危险。

    帝王忽的一怔,下一刻,美人手中簪子抬起,直接刺入帝王脖颈。

    血溅当场

    两个人都僵住,温舒宜眼中润泪,手抓着簪子未动,她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帝王。

    而这厢,褚彦喉结滚动,他抬手,一点点的抓住了温舒宜的小手,将那根簪子缓缓扒出,两人对视之间,褚彦不怒反笑“娇娇,你没对准要害,这样根本杀不了朕。”

    温舒宜不可置信的看着男人,他却只是温柔的对着她笑。

    血还在流,顺着雪白的素色单衣,染红了软枕。

    终于,温舒宜急了“来人快来人”

    徐嬷嬷等人闻讯进来,见状皆是吓到了,立刻搬了药箱过来给帝王包扎。

    温舒宜呆坐在床榻上,安静的等待着被打入冷宫。

    她需要失宠,需要让皇上对她心灰意冷,如此他才会放手。

    她腹中怀着孩子,他知道皇上不会直接杀了她,但也绝不会放任一个有歹心的妃子在他身边。

    她就这么等着,一直等到帝王重新上榻,他又将她抱在怀里,一手放在她背后,轻抚着哄她“时辰不早了,娇娇早些睡。”

    温舒宜僵着身子,在帝王怀中待了半晌才逐渐放松。

    她眼眶湿了,憋着没有出声。

    她都这样了,他还不放弃她么

    难道她一直以来都错怪了皇上,其实他心里有了她,其实帝王也是有真心的

    是她辜负了他。

    这一晚过去,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温舒宜没有如愿去冷宫,帝王也一日复一日,风雨无阻的过来。

    温舒宜愈发忍的难受,她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也知是时候离开了。可皇上非要靠近她,也不放弃她,她留下来只能是两败俱伤。

    这一日,春风微暖,日落西斜时分,帝王披着橘色晚霞而来。

    他一如既往的溺宠包容,喊她娇娇,给她布菜,嘘寒问暖。

    温舒宜看着褚彦脖颈上绑着的纱布,她不知道自己还能熬到几时,看着褚彦清隽面容上的笑意,温舒宜的步子缓缓后退,她在濒临失控的边缘。还尚存几分理智,依旧拼命伪装。

    褚彦看着她情绪不对劲,开始急了“娇娇,你过来。”

    温舒宜哭着摇头,说“为什么要这样皇上明知臣妾目的不纯,也明知臣妾会杀了你,可皇上为什么还要接近”

    褚彦看着美人梨花带雨的模样,心疼至极,更重要的是,他知道温舒宜之所以这般痛苦,是因着她心里已经有了自己。

    “娇娇,朕不会怪你,你乖些,朕会想法子解决一切。”

    温舒宜含泪,笑着摇头。

    真要是有法子,皇上又岂会等到今日。

    她突然面容肃重了起来“皇上,臣妾一开始就在骗你,臣妾接近皇上,只是为了温家,为了自保”

    “臣妾从未心悦过你”

    “皇上就让臣妾走吧”

    “臣妾非但骗了皇上,还是太后的细作皇上没有理由继续留着臣妾”

    温舒宜步步后退,褚彦担心她会伤着她自己,他缓缓走上前,双眼直直的看着她,直至温舒宜的后背抵在了床柱上,褚彦大步往前,将她困在了床柱与他的胸膛之间。

    褚彦捏住了美人的双腕,拉着她入怀,低着头哄着“不闹了,行么朕是天子,是大周君王,只要是朕想办的事,从没有办不到的。朕说可以解决一切,就一定能解决。”

    温舒宜趴在帝王胸口,终于卸下所有伪装,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这一日过去,温舒宜像是彻底变了一个人,收敛了一切锋芒与锐气,仿佛又回到了的刚入宫那会,成为帝王的贴心解语花。

    至少从表面去看,旁人皆看不出任何端倪了。

    另一边,傅生的计划在悄然进行之中,为了让一切顺利,她暗中联络了晋王。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这一日朝会还没结束,李海跌跌撞撞一路狂奔,但碍于事情过于严重,李海没有禀明皇上之前,半句不敢泄露出去。

    朝会结束,礼官朗声唱礼,文武百官列队出殿。

    李海入殿,还没站稳,一跤跌倒在了御前,气喘道“皇、皇上出事了淑妃娘娘她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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