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料之中,刘鸾心头倒是没有什么波澜。
只不过面上还是要假装一下害怕?
“莫怕。”卫和桓一时情动,竟不自禁的想要拂刘鸾的发丝,才一触碰到却反射性的拿开了手,
毕竟于理不合。
而后他顿了顿道:“这几日我会让裴安加重一下府内的布防,若不你暂时去我书房住下吧。”
也是,刘鸾现下的卧房正是临着后门,若是山匪要做什么歹事,是轻而易举的。
不过刘鸾确实是需要留在这儿才能不引人注目的同伍什交换消息。
这般想着,她尽可能的借着礼法种种给推辞了。
美其名曰她是女子,又怎么能睡在男子的书房。
先不说传出去,单是在府上就免不得有人嚼舌根。
听此,卫和桓也只得讪讪的道:“我让裴安在后门多安排几个拳脚功夫好的。”
眼见着刘鸾终于应下来,他才放松似的勾了勾唇角。
***
说起来自从前两日刘鸾同卫和桓下棋,以及江玉芙不再那般经常的过来之后,
先前毫不搭理刘鸾的那些丫鬟们似是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见风使舵的凑到她跟前叽叽喳喳。
又是从帮她洗菜择菜熬粥,又是耐着性子教她怎么做饭好吃,
好像前些日子撺掇着不同她打交道的不是她们一样。
刘鸾倒是毫不介意,毕竟也没有什么必要。
今日的事情一成,她也就要离开了,同这些个不想干的人置什么气。
乍一想起离开,她心头竟有些舍不得。
可能是因着这儿的莲花比旁处更好看吧。
这般想着,她又来到了前些日子才来过不久的长街。
“走,买串糖葫芦去?”刘鸾偏头望向身边人,心头莫名的有些气闷,一时喘不上气。
这人,日后就见不到了吧。
说实在的,卫和桓人倒是挺好。
如果他们两个不是处在对立面,她甚至还会考虑着日后做个朋友。
没办法,形势所迫,
只能利用一下这不值钱的感情咯。
刘鸾微微耸了耸肩,强压下心头的万千思绪。
待回过神来,身边人已经递过来一串糖葫芦。浅笑着柔声问:“在想什么呢?”
刻意的回避了卫和桓投过来的温润目光,刘鸾接过后垂头无声的摇了摇头。
哪知正是因着垂头,才瞧见身上配着的香包松松垮垮的,若是一不小心掉了,可就真的弄丢了。
为着腾出手来,才拿到手的糖葫芦因此又被刘鸾举高了些。
是想让卫和桓帮她拿一会儿的。
哪知须臾后手头并没有一轻,反而重了不少。
方死死盯着腰上香包的刘鸾猛地一抬头,正瞧见最顶上的一颗糖葫芦慢慢脱落。
刘鸾的眼睛慢慢的睁大。
是卫和桓微微偏过身子后做的好事!
合着这人直着身子吃不到就算了,还刻意偏过头来偷吃她的糖葫芦?
更过分的是他现下连嘴角沾了糖渣都没来得及擦,只顾得上囫囵的夸了句:“甜”。
???
“你们小夫妻可真是恩爱哟。”还是先前的那位糖葫芦老人,现下看着他俩这般拿手蒙住了眼睛,手指还特意的露出一点缝隙笑的合不拢嘴:“连吃糖葫芦都这般有意思,羡煞旁人。”
......
听这话的意思是不能怪上卫和桓,倒是因着她的动作太具有误导性了?
行吧。
原本因着是误会,刘鸾倒也不往心里去。
可偏生卫和桓笑的那般不怀好意,
叫她只觉得被羞!辱!了!
这般想着,她果断直接将糖葫芦塞到身旁人怀里,赌气一般对糖葫芦老人道:“老人家莫要误会了,左不过是普通朋友罢了,每次都被老人家这般叫着,”
刘鸾顿了顿,微微特意沉了沉声音:“倒是没法叫我们二人出去见人了。”
旋即憋住气再没看卫和桓,径直往石桥旁的榆树走去。
这话说的简单明了,无非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哪知道糖葫芦老人却是听得摸不着头脑了。
转眼又看了看卫和桓顿时明白了些许,趁着他还没走远连忙将他拉到跟前悄声道:“你看看,家里有这么个好看的夫人怎么还同人家闹脾气。”
......
林林总总又说了些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惹到夫人该跪还是跪种种,甚至手把手的传授了些哄妻术...
眼见着刘鸾走的飞快,卫和桓连忙辞了这位老人耐着性子解释:“老人家,你说的我都记下了。我们现下确实并非夫妻,”
“过一会儿就是了。”卫和桓顿了顿,说完后嘴角没来由的勾起。
这话一出,更是叫老人家摸不着头脑了。
本想再好好问上一番,哪知卫和桓走的也急。
老人家终究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叹道:“这小年轻实在是有情.趣,是他们当年比不上的了。”
再看刘鸾本就是因着心头羞燥快步往石桥走去,哪知还没有走几步便瞧见几个熟悉的身影。
这是伍什安排的人过来报信了。
她倒是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么顺利,为着能接触到昆嵛山过来报信的兄弟们,又是迅疾的快步找了个僻静的小巷躲了起来。
昆嵛山上报信的二虎随后就赶到了。
别看这二虎平时傻里傻气的,大事上倒是一刻也不放松。
才一见到她就简明扼要的说了现下的情况。
“大当家的,兄弟们今早才换了蹲守的岗,就瞧见一群外地赶过来的带着货物的商人。”二虎的声音里尽是围捕抢劫成功后的得意。
刘鸾实在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容易,只惊叹的问:“成了?”
“那肯定成啊,大当家的实在是绝,光是那些个金银珠宝就够我们山上挥霍个几年了,更不用说那些金银细软典当了。”
说到激动处,二虎还忍不住抖了抖身上的口袋,十分满意的叹道:“老子兜里好久没有这么多银两了。”
“嗯,那就收拾好回山吧,不要打草惊蛇。”刘鸾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一时说不上来。
哪知二虎才要走,她猛地意识到,什么金银珠宝金银细软?
她是要山上人去打劫从外出调运过来的弓箭武.器啊!
......
绑架都能绑架错人就算了,抢劫竟然还能抢劫错了?
就XX离谱!
二虎顿时也是傻了,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摸了一把鼓鼓囊囊的口袋,
下一刻便听到刘鸾不容反驳语气沉声道:“明日寻个机会把钱财还回去,继续守着。”
“这个月的月钱就不用肖想了。”
说罢,还未等二虎跪下来扯着她的腿不让走,她便闪身离了这块地儿。
因着心头有气,不自觉的竟嘟囔了一路“这些事情都能弄错!”
才一出了这条小巷子,迎面便撞进了一个清冷带有淡淡檀香的怀抱。
正是卫和桓。
一时错愕,瞧见他失了平日里沉稳的眼神,刘鸾连忙后退几步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耳畔充斥着卫和桓“没事就好”的喃喃。
叫她喘不过来气。
眼见着现下的气氛愈来愈是微妙了,刘鸾岔开话题道:“哪有什么事情,我不过是随处转了转。”
哪知卫和桓用手锢着她的肩头,一下把她的身子摆正,上上下下细细的打量了好几眼,确认无事后又定定的看向她问道:“方才说什么错了,是怎么回事?”
“啊这...”刘鸾面不改色的眨了眨眼,心头迅速的编好一套措辞:“我是说待会儿的河灯可莫要选错了。”
这话属实把卫和桓逗笑了,食指轻轻刮蹭了她的鼻尖:“现下青天白日的放什么河灯。”
话音刚落瞧见刘鸾疑惑似的摸了摸鼻尖,嘴角勾起的弧度不由得更大了些。
因现下还未到日暮时分,又因着没什么节日习俗的,
刘鸾头一次见到长街石桥边的冷清。
冷青到河边只剩下一艘画舫而已。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刘鸾总觉得那画舫上的人若有若无的将视线投到他们二人身上。
不会吧,不会吧,难不成江玉芙还没有对她死心?
想到此处,刘鸾下意识的看向身侧的人,却见他也是望向画舫那边,
似乎还同船家打了个暗号...
以及卫和桓垂头温声的建议:“现下趁着人少,若不过会儿泛舟湖上?”
霎时间,她有些明白了。
再看卫和桓,本以为今日一切进行的顺利,
哪知道今早被派去官府负责接应货物的裴安竟一改往日里的沉着,
带着明眼里可以看出的慌乱火急火燎的径直向他快步走来。
“殿下,不好了,货物尽数被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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