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卫和桓一开始也并不是没有想到会遇到山匪的情况。
不过是打点些银两便就足够了,更何况他还特意指派了身手好的侍卫过来运送。
哪知道这次比遇到山匪还要严重,竟一把火将他的货物给烧了,
而且连他的侍卫都不放在眼里,
可见对方是有备而来。
卫和桓拳头不由得收紧。
“上次的事情查到人了吗?”卫和桓沉声,眉头拧的越来越深。
听此,裴安身形不由得晃了晃,
可见是没有寻到。
“废物!”牙缝里狠狠挤出来这两个字,可见他被气得不轻。
卫和桓稳了稳心神,掩去了方才的怒火,面色上叫人看不出什么淡淡道:“是什么人?”
这话问的是到底是谁将货物给烧了。
想来他也是不会放过这些人的。
裴安果然又不敢说话了,只静静的立在他的面前垂着头:“但凭殿下处置。”
堂堂济北诸侯国的侍卫统领,连续两次都没有将事情查清楚。
到底是来到边境松懈了还是这伙歹人太狡猾了?
卫和桓深深的吸了口气淡淡启唇:“给你个线索,昆嵛山伍什。”
裴安一愣神,他不是没有想过这可能是伍什所为,不过此人愚蠢笨极,
真的可能是他吗?
“还不快去。”卫和桓的本就不多耐心消磨殆尽,话语里也沁了些凉意。
他向来冷漠,
不过是最近因着莫名其妙借住在府上的姑娘脾气稍稍缓和些罢了。
裴安一时竟有些想让这个来路不明的姑娘一直待在他们殿下身边的冲动。
而谋划这件大事的主人公刘鸾,瞧见裴安过来后十分懂规矩的避嫌,往远处走去了。
现下正站在离着二人有约莫五六十步的地方瞧着姻缘树发呆。
自打裴安亲自慌里慌张的过来时,她就知道事情已经成了。
既然事情成了,她也就没有必要留在卫和桓身边。
一时间,心头竟有些难以言明的酸涩。
刘鸾瞧着姻缘树发呆的工夫,卫和桓却打发走了裴安径直过来了。
刘鸾:?难道他现在不应该尽快的赶到现场吗?
怎么还...这么悠闲?
难不成伍什这个没心肝的玩意儿又没有把事情做成?
思忖到这儿,刘鸾下意识的试探:“看裴安这般急躁,想来是件要紧事,还是...”
“小事情,说好了今日陪你的,怎么能食言?”卫和桓轻笑一声,眼眸中却叫她瞧出来带了些愠怒。
想必这件事情对他的影响不小。
这般思忖着,刘鸾心里也有了个底。
不过这卫和桓可真不是一般人,眼见着自家失火却还能这般淡定的同她玩乐,
实在是叫人佩服。
这般想着,刘鸾心头默默的点了个大拇指。
“走,咱们求姻缘去。”还未等刘鸾缓过神来,耳畔便听得巍卫和桓的呢喃。
哪知刘鸾反射性的后退一步,刻意的同卫和桓稍稍拉远了一些距离后摇摇头。
本来先前说的过来求姻缘只是个幌子,而眼下卫和桓不仅当了真,还在画舫里备了些东西。
那画舫...
刘鸾不敢往下去想,
她负担不起。
充其量她不过就是个感情骗子罢了,拿到想要的就走,凭什么要她负责?
既然卫和桓已经有了这种心思,她更是要寻了机会快些走才是。
想到此处刘鸾心头微微叹息,而后垂头间不经意瞥见了卫和桓因着紧张不经意蜷缩的手指。
指尖恨不得钳进肉里头,手心因着挤压都泛了白。
“为什么?”卫和桓的声音不由得冷了下来,都把他自个儿吓了一跳。
霎时,诡秘的寂静充斥着周围的各个角落。
哪有什么为什么,谁让你好骗?
刘鸾心头暗暗思量,心口却是不经意的抽搐。
恰时裴安不知怎的又急匆匆的折回来,似是瞧见二人之间的气氛似是不对,便静静的停在了不远处。
卫和桓不经意间抬头,而后又若无其事的收回视线。
想必是看到了。
不过他没有急着走,只是耐心的,
想要听刘鸾的理由。
他觉得荒谬,
自小到大貌美的姑娘他见的多了,聪明的姑娘也是不少,怎的就偏偏对眼前这位犯了愚,
又奋不顾身的连要紧事都不顾了,只想陪在她身旁。
而她却一直不识好歹的将他往外推。
分明说好了要来求姻缘,他心头喜极准备良久,
哪知这就要去了,她却反悔了。
须臾,刘鸾淡淡启唇佯装不明白现下的情势勾了勾唇,轻轻扯着他的衣角摇着:“今天的日头未免也毒了些,原本是想趁着你有事了偷个懒儿...”
声音越压越小,话语里头的意思却是简单明了。
原是他想多了。
卫和桓方才莫名有些急躁的内心现下也渐渐安稳了下来,敛起了满身不相称的情绪抱歉似的笑笑:“那便先回府上吧,总归也不着急。”
顿了顿,卫和桓眸中的亮色又黯淡了些许:“身子要紧。”
待到将刘鸾好生的送回了府门前,他这才要急匆匆的去做正事。
哪知还未迈过几步,便瞧见着了一身玄色衣袍的男子摇着扇子不紧不慢的踱步过来。
那衣袍料子但是远远的看上一眼就知道不是什么普通的货色,再加上边角还绣了金边。
合着这位公子就差没把有钱两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穿着尚是如此,做事更是高调的很。
这还隔着有五六十步,他远远的便高喊一声:“卫兄,别来无恙啊。”
见此,卫和桓倒是没有拂了人家的面子,只点了点头。
待到那位公子走近了些才淡淡道:“令妹病症反复无常近来有加重情势,还请尽早接回去好好医治才是。”
听这话里的意思,眼前这位高调多金的公子便是江玉芙的兄长江绪了。
“这是自然。”那人拱了拱手,不由自主的将目光移到身旁的刘鸾身上,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微微眯着眼道:“这位姑娘长得还算标志。”
旋即向卫和桓使了个眼色。
那眼神中的轻佻登时叫刘鸾噌的一下火大,奈何因着现下的情势不好出手,硬生生把这口闷气咽了下去。
哪知卫和桓当即沉了脸直截了当的冷声道:“送客。”
这是一点脸面都不给了。
只见江绪面色上一阵错愕,而后不经意的又瞧瞧刘鸾再看看卫和桓,旋即恍然大悟似的伏低做小:“是我唐突了,我给卫兄赔个不是。”
“不过今日确实是有要事才过来请卫兄帮忙的,卫兄你看...”
打江绪一开口卫和桓紧皱的眉头便没有舒展下去,又瞥见他方才有意无意的眼神往刘鸾身上打量,心头又是一股烦闷:“今日无空,裴安送客。”
说罢便引着刘鸾往她的卧房走去。
若非亲自将她送回去,他还实在是放不下心去。
再看刘鸾心头倒是有了些许猜测,分明前些日子都没有见过江绪,想必他便是今日过来的。
又见他行事高调至此,
若是伍什那些没心肝的人抢劫的是他的银财,
那倒是大快人心。
想到此处,刘鸾不禁莞尔。
方才心头沉闷的卫和桓见此,也是唇角不由得弯了弯,垂头柔声嘱咐,
“等我回来。”
这一次,刘鸾没有像往常一般乖巧的点头,
只往前走了一步,距离他不过一拳的距离,
缓缓的环上了他的腰。
他身上有好闻的檀香味,很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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