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以前她爸爸让她管傅屹行叫哥哥,她都不肯叫,追他这几年也是喊他大名。直接从名字跳到老公,跨度也太大了吧。
傅屹行看出了她的震惊,眉眼低垂,周身锐意尽消,无可奈何地说:“我能理解你,毕竟你忘了这几年发生的事,想法一时转变不过来也情有可原,算了。”
孟宛兮这人出名的吃软不吃硬,这人要是逼她喊老公,她是无论如何不会叫的,但他现在这么体贴,反而让她感到愧疚。
再说了,她什么时候见过傅屹行露出这种表情啊,他那么优秀,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
对他的痴迷,让她瞬间和他共情,她手忙脚乱地道:“我试试吧。”
傅屹行定定地看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孟宛兮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地红起来。她刚和傅屹行对视一眼,就马上把目光挪开,四处乱瞄。嫣红的嘴唇张了张,憋半天,才小声又结巴地说:“老,老……”
傅屹行慢慢挺直腰板,一眨不眨。
“老公,公……”说完,孟宛兮就跟被漏气的气球似的,浑身都瘪了,捂着脸,把脑袋埋在了桌子上。
傅屹行意外地看了她两秒,然后忍俊不禁:“怎么我还成你长辈了。”
孟宛兮懊恼的声音,闷闷地传来:“你别说了。”没看她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吗。
“老公”这两个字,对她来说太陌生也太羞耻了,就算是幻想和傅屹行在一起的时候,她都没在心里喊过。
她这可爱的样子,取悦了傅屹行。他毫不怀疑,要是他再逼下去,孟宛兮会扭头就跑,刚好门铃声响起,他起身,道:“应该是饭来了,我去拿。”
说完,抬腿离开,留孟宛兮在餐厅冷静。
听着他渐远的脚步声,孟宛兮跟个小蜗牛似的,终于从她的壳里面探出头来。
“呼……”她松了一口气,脸颊的红晕却久久都没消退。
傅屹行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没在装鸵鸟了,坐在桌边,乖乖巧巧的,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我去厨房拿碗筷!”不等傅屹行开口,孟宛兮迅速往厨房跑去。
她连开了几个柜门,找到了摆放在其中的干净碗筷,拿到了餐桌上,放好。
“我刚刚扫了一眼,橱柜里面的碗筷盘子,怎么不是木的就是不锈钢的啊。”她自然地问了一句。
傅屹行低头一样样摆放着菜盘,回答道:“之前装修的时候,觉得这两种材质有质感,就选了这种。”
“是吗?”孟宛兮自言自语,“可我觉得瓷的和玻璃的更好看耶,我超爱收集各种各样的玻璃杯。”
傅屹行端着菜盘的手,微微顿了一下,长长的睫毛掩住眼底的晦涩。
孟宛兮也没纠结餐具的问题,她的注意力被桌子上的菜吸引了过去:“哇,排骨、茄子还有炒面,都是我爱吃的呀。”
“嗯,多吃点。”
“可是我记得你不爱吃茄子,也不爱吃面食的呀,”傅屹行不是北城人,最开始来北城的时候,吃不惯这边的东西,但是他伪装得很好,孟宛兮也是观察了好久才确定的。此刻她抻长了脖子,往食盒里看去,里面是空的,于是她问,“你没给自己点个米饭什么的吗?”
“我和你吃一样的就行。”傅屹行淡淡地说。
“那怎么能行呢!”孟宛兮不认同地道,“下次还是别叫外送了,自己在家,想吃什么做点什么不好吗。”
傅屹行捏着筷子,沉默了片刻,才道:“好。”
他从小对吃的要求就不高,妈妈去的早,爸爸工作忙,他随便吃点什么,能填饱肚子就行了。
到了孟宛兮家中后,为了不给他们添麻烦,他从来都不会在吃的上面提要求。没想到,还是被她给观察出了他的口味,高考结束后,还自告奋勇给他做饭。
她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小姐,从小到大都没进过厨房,却为了他对着菜谱一遍遍实验。一开始不熟练,被刀具伤到手,被油溅到都是很常见的事情。
她做的饭,虽然不是最好吃的,却是傅屹行这辈子吃过的,最温暖的饭。
可惜,在他们结婚后,她再也没下过厨房,好像也忘记了他的喜好。
如今听她念叨起他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傅屹行心里微酸。
两人沉默地吃着饭,孟宛兮时不时看他一眼。她总觉得,傅屹行有心事,可是又不知道该从哪问起。
一顿饭吃完,傅屹行把碗筷收进了厨房洗碗机,又把垃圾收拾好扔掉。
孟宛兮没事做,就礼貌地问傅屹行:“我可以参观一下吗?”
他扭头看向她,无奈地说:“兮兮,这里也是你的家,你想去哪就去哪。”
“啊……”孟宛兮摸了摸鼻尖,囧囧地说,“我忘了。”她一对上傅屹行这张脸,就觉得她在他家做客,乱动东西会被他骂的。
既然傅屹行都发话了,孟宛兮就在房子里转了起来。她还是有点拘束,只看,不动家中的摆设。
房子的装修风格偏西式,色调柔软,鲜少有尖锐突出的棱角。
客厅,厨房,书房,健身房,衣帽间,画室……一圈逛下来,孟宛兮确定,整套房子里,就只有一间卧室。
按理说不是该装修出几间客房的吗,万一他们两个闹矛盾了,还能分开住。只有一间卧室,太少了呀。
孟宛兮去书房找到了傅屹行,问出了心中的疑虑。
傅屹行坐在红木办公桌后,肩宽背挺,胳膊搭在椅子扶手上,气度出众。
他沉默了一秒钟,问:“你确定要知道?”
孟宛兮心里没底地点点头,然后,就见傅屹行一本正经地道:“你说不想和我分开住,特意只留了一间卧室。”
她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瞪大,再一次问自己:我这么热情奔放的吗?
想到她对傅屹行痴迷的程度,好像,也不是没可能?
傅屹行在心里默默地数着,一,二,三……很好,孟宛兮的脸又红了。
他换了一个坐姿,手肘支在扶手上,手指弯曲,骨节撑着脸,偏头端详着她。脸红红的样子,真的好可爱啊。
孟宛兮觉得他们的谈话进行不下去了。其实到现在,她都还处于懵逼的状态中。为了确认他们真的结婚了,她生硬地转移话题:“你把结婚证再给我看看。”
傅屹行站起来,走向了书房里的保险箱,输入密码开箱,从里面拿出了仅有的两个小红本本。
孟宛兮哭笑不得:“结婚证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你还怕人偷啊,竟然放在保险箱里。”
傅屹行走了过来,将红本本放在她面前,郑重地说:“嗯,怕人偷。”
“真被偷走了,再补办不就行了,结婚关系又不会被破坏。”孟宛兮说这话的时候没抬头,也就没看到傅屹行那意味深长的目光。
她把结婚证翻开,下意识想给它们照个相,就在口袋里摸了两下,自然是什么都没摸到。
“对了,我手机放在哪儿了?”今天早上她在枕头下面也没找到,明明以前手机都不离身的。
傅屹行面不改色:“你手机丢了,新的手机下午让人给你送过来。”
“好哦。”孟宛兮合上结婚证,问道,“这个可以先放在我那吗?”
意外的是,傅屹行马上说:“不行。”
孟宛兮:“?”
他抿了下唇,道:“你用的时候,我再帮你从保险箱里面拿。”
这回孟宛兮是真的呆了。她忘记的那五年,傅屹行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啊,都变得这么喜欢自己了?结婚证都不肯放在保险箱以外的地方!
震惊后,就是得意。嘿嘿,我的魅力可真大,傅屹行现在没我都不行了。
既然他这么宝贝结婚证,孟宛兮就顺着他说:“行,那先交给你保管吧。”
傅屹行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给她看得毛毛的,她便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傅屹行感慨道,“就是觉得你真好说话。”
“瞧你这话说的,我对你什么时候不好说话过啦?”孟宛兮扁扁嘴,娇嗔了一句。
傅屹行无声地想,是啊,以前你对我,的确是有求必应。我们怎么就走到今天这一步了呢。
没有手机,孟宛兮想知道现在的事,都要询问傅屹行。
她在书房的沙发上坐下,问他,自己毕业后在哪工作,得知她如今竟然是个全职画家的时候,孟宛兮又又又被震惊了。
“我?画家?”她指着自己的鼻子,觉得世界都玄幻了。
她是学过几年的画画,大学的时候也画了点小漫画没错,但是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成为画家啊!
“嗯,你不是看到家里的画室了吗。现在你主要是接一些画廊的委托,一幅画卖一千上下。”
“哇塞,我的画竟然这么值钱。”孟家在北城也算是个小豪门,孟宛兮的卡里从小就没缺过钱,但是那和她自己赚钱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她觉得自己画的一般,充其量是个半业余,一张竟然能卖一千块。
“我要去看看我画的画!”
“走吧,我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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