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
凭借着从古装剧里得来的常识,云符玉起身,视线落到裹着回风的破披风,想想江辞目前很穷,便把披风取下交给玉竹道:“这是江辞的,拿去给拾花补好。”
“知道了夫人。”玉竹欣然接下披风,如获至宝般捧在手里。
云符玉抬抬眼,略为不悦道:“立刻去。”
“哦。”玉竹不知自己哪里惹了他,乖乖捧着披风离开。
“夫人……”较为有眼色福伯不知道该不该此刻退下。
“随我去后院。”云符玉提起剑,竟有一副江湖人的架势。
常年浸淫后宅的福伯哪里见过亲身上阵的,惶惶不安的劝,“夫人,您要见她直将人叫来近前就是,她本该给在入府第一日就向夫人请安的,要不是将军说您不喜人打搅……”
话里话外,原来福伯也把姚小芬当成江辞新收的通房小妾。
福伯是江府里出来的老仆人,从未脱离过江氏内宅,整个人的眼界格局便也只局限于内宅后院的事。争宠夺嫡,争风吃醋他门清,看到江辞带个女子回府,难免以正常男人的思维去思考,以为是江辞风流,在外留情呢。
在这件事上,脑回路格外不寻常的云符玉反倒不这么想。天道说那是狐狸精他信,但狐狸精与狐狸精是不同的。
云符玉不与福伯辩解,率先向屋外走。
福伯不得法,只能跟随上去。
去后院的路云符玉认识,后院的小花园与一群美人狭路相逢的记忆恍如昨日。
再次跨过月门,踩上花园的石板路,看到一个陌生的锦衣华服小美人披着白色狐裘,坐在红裙子曾坐过的凳子上赏雪喝茶,竟是物是人非。
直到云符玉走到近前,不见那女子起身见礼。她身边伺候的两个小丫鬟也跟傻子似的,疑惑的望着福伯,似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走在福伯前边一看就是贵人的人。
福伯顿时恼了,才买回来不到两个月的下人没调.教就是不行,见着主子都不知道行礼,没点眼色就罢了,如此不懂礼数,岂不是丢大将军府的脸面!福伯张口就要训斥,姚小芬先一步温温柔柔开口:“福伯今日怎么来了?”
她好奇疑惑的目光转过福伯落到云符玉身上。今天的云符玉换回了他最喜欢的那件黑底红带法衣,没有像在原城时那样束发,随意的挽了个马尾,左手握剑而立的模样糅合了随性与威严。
修为增涨到炼气圆满,灵气滋润日久,果然如天道所言,属于苏遥的五官渐渐脱离原型,如长开了般,嘴唇变得更润泽、鼻梁变得更挺、眼睛变得更大、眉毛变得更凌厉。苏遥平凡的容貌逐渐褪去普通,透出一分皎皎如月的味道。
云符玉不言不语,只是盯着说话的姚小芬,使她心头猛跳如擂鼓。
这般气质傲然肯定是京里的哪个贵人,她不敢再拿乔,期期艾艾站起来,挂着纯洁温柔的笑容福身行礼,轻声细语,“公子好。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到将军府做客?小女该如何称呼?”
她身后的丫鬟终于也跟着行礼。
福伯皱起眉,哪敢让夫人回答一个妾室的话,何况姚姑娘连个妾室名分都还没有呢。“姚姑娘从乡下来的可能不太懂大户人家的规矩,这是我们将军夫人。往日将军免了你每日的请安就罢了,这会儿夫人都亲自到你这来了,还不过来奉茶请安?!”
福伯瞪着眼训斥。
别说姚小芬愣住了,入府二月从没见过将军府另一个主人的两个小丫鬟立刻面露惊恐,惊惶跪到地上一个劲儿磕头:“对不起夫人,是奴婢有眼无珠,对夫人无礼了!”
云符玉:“???”
什么毛病?
他没怎样呢怎的就跪了?
他又不是那个叽叽歪歪的皇帝,大家动不动就得跪着说话。虽说在府内一直深居简出,可他见识过拾花的活泼,江辞却从未苛责,这俩新来的丫鬟什么毛病?
江辞对下人很凶恶吗?难道是他太凶?
他低头看看手中的回风。
“……”
啧,某些凡人真胆小。
福伯忙认错,“夫人,小丫鬟未调.教好就放出来伺候人是老奴的责任。请夫人处置。”
处置什么?处置谁?
云符玉蹙眉,他就想瞧瞧狐狸精,这群人为什么这么多事。
姚小芬看见对她向来不屑的管家福伯如此恭敬的对待云符玉,暗地里咬着银牙,嫉妒得醒过神,状似不解道:“福伯,你在说什么呀?他明明是个男人,怎么可能是大将军的夫人呢?”
福伯如醍醐灌顶,整个人一激灵,骤然想起云符玉男子的身份尚是个秘密,姚小芬身份卑微又不知底细,没资格知晓夫人的身份。
云符玉也被提醒了。他自从修魔后一向随心,在这里江辞也纵着他,对于他男装女装的问题并不强制要求,甚至多次提及为他恢复男儿身,导致他彻底遗忘了苏遥是女装入府,他亦是女装与江辞成亲的假象。
糟糕,他是不是惹祸了?
不慌,听江辞说这是欺君之罪。反正那个狗皇帝没几天日子了,欺不欺君的他也不是第一次做,大不了他先去做掉皇帝。
云符玉自顾自的一顿开解,立刻就不慌了,老神在在看着姚小芬,对福伯摆摆手,主动问道:“姚小芬,你就是江辞从原城山附近村子里带回来的人?”
姚小芬不承认他将军夫人的身份,依旧那副口气柔声说:“小女确实是大将军从姚家村带来京城的。多亏将军垂怜,否则我这个冬天就真的……”她说就说吧,说着还哭起来。
不知情的人见了,怕不是要误会云符玉欺负她呢。
柔柔弱弱的小女子梨花带雨欲语还休,气势强硬的云符玉拿着剑站在旁边,任谁看都要偏向弱女子。
福伯一见,暗惊,这姑娘有点手段。换个怜香惜玉的在这,恐怕立马就要把小美人搂在怀里安慰,对欺负她的人大打出手。
不认识怜香惜玉四个字的云符玉只管问自己的话:“陆神医为江辞疗伤期间是你帮忙煎药照顾的?”
“是。”姚小芬含泪点头。
云符玉也点点头,“既然是陆神医雇的药童,拿了诊金就走吧。”
姚小芬几人都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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