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他是想留下我的性命陪他在暗夜中永存还是折断我的脖颈,挖掉我的心脏,毁掉我的大脑,将身躯放在烈日下燃烧成灰。
我知道,我知道。
终有一日,他会亲手杀了我。
他亲吻我的双唇,死神在旁高唱赞歌。
我清楚,我明白。
无法为他所用的——旁观者,背离者,敌对者,他必将其视之诛灭的对象。
那时,那夜,我没有给他他所想要的回答。于是我与他在一百年前那座古堡中被冻结的命运再次流动,其中一人必将迎来真正的死亡。
命运有了定局,我们只剩一条路可走。我们既为一体,却也注定分道扬镳。
有一天,我吞下吸血鬼抑制剂,成功的在外面呆了半个小时身体才开始冒烟。回来后,DIO突然问我:“西塞莉,你喜欢什么样的死亡方式?”
我说:“只要不是被你杀死,哪种都无所谓。因为我还想看你是怎么死的。”
黑暗中,他哼笑一声,不再说话。
有时,他会出神地盯着我很长时间,我问他在看什么,他说他在想我的脖子上多出两个血洞会是怎样一种光景。他的吸血鬼尖牙露了出来,说,“西塞莉,你的血一定能让我变得更强吧。”
“我不知道,你可以先把你的血给我试下。”我随口应付道。
我们之间也出现过短暂的温情时刻。偶尔——通常发生在我使用吸血鬼抑制剂后,我的睡眠质量会下降,时常睡着睡着就醒了过来。这时候,如果DIO在我身边,我会下意识地滚过去抱住他,如同小时候被噩梦惊醒那样。他也会反抱住我,就像母亲哄小孩入睡一样轻轻拍打着我的背。但这种时刻很快就结束了,我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用舌尖舔舐着我的脖颈。之后,尖牙在他舔舐过的地方划过,试探性地想要咬下去。我叫出替身,它右手的剪刀正对着DIO的脖子,我让他滚开,然后下了床,离开房间。
我计算着,他对我的耐心何时会消磨殆尽。但他也只是偶尔有点小动作,并没有做出真正具有死亡性意味的举动。我便也按捺着性子,继续当他忠诚的妹妹。
情况出现转机是1987年的十二月,埃及入了冬,温度依然和日本夏天的气温没什么区别。不过对吸血鬼而言,不管是零下还是零上三十度,都不会有差别就是了。
87年的十二月,乔斯达的血脉有了动静。
DIO坐在幽暗的房间内,合上了手中的书,注视着我,说道:“来了。”
我起先还迷茫不知其意,但随后就了然了。
“你派出了多少手下?”
“你会去数西瓜里有多少颗籽吗?”
“无聊的时候我还真边吃边数过。”
他冷哼。然而我真的数过,上一次吃的西瓜里有九十九颗籽。
我们两人同时沉默下来,无言地望着对方。
人类常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通过它,你可以观察到一个人的内心所思所想。那一刻,我盯着他,忽然就顿悟了,好似我们的精神在那一刻同步,我进入到了他的内心世界,掌握了他所有的想法。我突然明白他要在哪时哪刻杀掉我了。
DIO——他会在乔斯达们打败所有的替身使者,突破所有阻碍,来到这座宅邸的时候杀掉我。那时,我的血液会与他的血液融合,我的力量会成为他的力量,我的生命就是他的生命,我们彻底合二为一。他将取得胜利,我们共同庆祝,不会再有其他的话语,不会出现其他的事故,我在他的身体里,每一滴血液,每一个细胞,我潜藏其中,欢呼着,歌颂着他的强大。
我们永远无法分离了。
我仿佛听见我沉寂已久的心脏在那一刻猛然强烈地,沉重地跳动了一下。
我要离开这里。
“怎么了?”他看着我起身,问道。
“饿了,去喝血。”
然而我并不是去喝血,我去了实验室,把存放在里面的十几瓶吸血鬼抑制剂放到背包里。第二天清晨,天光破晓的时候,我喝下其中一瓶,披上披风,离开了这里。
我不知晓我要去哪里,我的旅途没有目的。或许DIO会让他的手下追杀我,但我猜想那种可能性着实不大,乔斯达一行人才是他的主要目标。我觉得我首先要离开埃及,否则随时有机会被DIO找上门。
毕竟我们是兄妹,总能感应到对方在哪的。
再一点,吸血鬼抑制剂不是无限供应的,除非是必要时刻,我不想随意饮用。于是在埃及东躲西藏了几天后,我成为了一名偷渡客,来到了印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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