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十四

    一百年前,作为普通人类的我,没有战斗的能力。我唯一能凭借的是DIO对我残留的感情,苟延残喘的活在古堡里。死亡随时会降临,我无望的等待着别人的拯救。那时,我的命运不属于我。我悲伤,愤怒,为明明是自己的性命,却只能掌握在别人手中感到不甘。一百年后,成为吸血鬼的这段时间,我拼命地研究抑制剂,为自己寻找第二条退路。我不想输给太阳,哪怕只有几个小时,几分钟也好,我要站在日光下面。

    然而在我与他们更深层的命运里,我始终当着看客,将自己封锁在看似安全的笼子里,偶尔伸出一只手往外试探。我犹犹豫豫,小心翼翼,不敢真正踏出反抗的第一步。可如今事情发展至此,既然我已经有了能力,既然我已决意站到他的对立面,我就不能再躲在笼子里。

    我应该做点什么。

    我抬头看向前方上空,宠物店发现了入侵者,制造出了冰块攻击他们。正门是进不了了,贸然上前只会被他们的战斗波及。红色魔术师的火焰肆意地在空中奔腾,绿之法皇编织结界限制了宠物店的飞行轨迹。

    总感觉下一秒就能收获一只烤熟的鸟了,我半眯着眼睛想到。这场战斗没有看下去的必要了,我换了方向,绕了个大弯来到这幢房子的另一边。对面听不到打斗的声音,空条承太郎他们大约已经进去了。如果不出现意外的话,小达比大概率会成为他们的第二场对战对手,毕竟他可是这座房子的管家。

    我翻窗跳了进去。

    一楼是个迷宫,有着无数道门,无数个楼梯,淡白色烟雾缭绕其间,营造着神秘感。

    “哈喽,肯尼·G。”我站在空荡荡的路中央,对着不知藏身何处的他喊道,“我闻到你的味道了。”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他用能力制造出来的幻象,我当初离开这里的时候,这里连电都没有通,乌漆吗黑的连蜡烛都不怎么点,难道有可能在几天内就改造成这模样?

    房间内没有动静。我也不需要他的回答。抑制剂或多或少削弱了我的吸血鬼体质,但这不代表我连一个人都找不出来。肯尼·G的替身能力是制造幻觉,他本人和托托神一样,没有攻击能力。这是最好解决的替身使者。我叫出我的替身,透明色的,好像细小水流一样的丝线悄无声息接近了他。

    “……你这几天生活过的挺无趣的。”

    他过去三天的时间在我脑中快速闪现,吃饭,睡觉,喝酒,几个小时前小达比让他呆在这里,等空条承太郎几人来了后各自使用能力一起合力击倒他们。The Norns手中的剪刀挥舞了几下,他的时间被剪碎,凌乱的混杂在一起。他双手抱头,发出惨叫,痛苦地在地上翻滚,很快晕了过去。幻境随之消失。

    但战斗还没有结束,幻境结束的当口,气流产生了轻微的波动,我身旁的柱子霎那间消失了,用消失这个词语来形容也不太准确,严格来说,它被吞噬了。那根柱子有一半被吞噬到异空间去了。

    我记得,这是瓦尼拉·艾斯的替身能力——亚空瘴气。他在房间“砰”“砰”“砰”的破坏了好几面墙壁后,才停下来。

    “西塞莉大人,这不是您该做的事。”他的替身张大嘴,里面显现出他的身影。瓦尼拉就呆在里面,右手放在胸前,他冲我鞠躬,眼神却没那么有礼貌,反而似乎在遗憾刚才没能找准位置杀掉我。“DIO大人让我们不要对您出手,由他亲自来解决您。但是,如果您的行动会成为DIO大人的阻拦的话,我怕不得不违背命令。”

    “……”

    我们沉默地对视。

    “DIO大人在楼上等候着您。”

    他说完话,替身的嘴巴即将合上掩盖他的身影。我主动上前拦住了他,问:“瓦尼拉,你知道猫的身体到底有多长吗?”

    “西塞莉大人,您知道人类的身高是多少吗?”他开始对我有所不满了。

    我轻轻地笑了,“我不知道,但是你知道,一只三十厘米长的猫,它的身长其实还可以再长一倍吗?”

    “您想说明什么事?”

    “我想说,我替身的丝线就像猫的身体,是可以拉长很多倍的。你为什么不从你的替身里面钻出来,看一眼周围的情况呢?”

    瓦尼拉·艾斯的替身能力很强大,同时也有一个缺点,当瓦尼拉本人进入他的替身时,他的视线会受到阻碍。刚才他在房间横冲直撞试图能意外解决我的时候,整个人都被替身包围着,无从得知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说:“我抓住你了。”

    我一直没有收回替身,The Norns的丝线像被拆散的毛线球,遍布在他周围的地板上,而线的末端,此刻触碰到了亚空瘴气。他过去的时间,掌握在我手中了。

    我突然了悟的发出感叹:“哎呀,原来你死过一次啊。”

    “贱女人,你要做什么!”他对我的礼貌荡然无存,红着眼发疯一样的冲过来,“我果然要杀了你,我绝不会让你成为DIO大人的阻碍。”

    “可惜……”我重复道,“可惜,你永远快不过时间。”

    我将DIO赐予他血,使他重获新生那段的时间毁掉了。

    他的动作一下子停止了,亚空瘴气的身躯一块块剥落,还没来得及掉在地上,就化成了灰尘被风吹散走了。瓦尼拉健壮的身体落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他的头断掉了,骨碌碌地滚到了一边,在地板上留下好长一道血痕。他的眼睛还睁着,可除非有人替他合上,否则他永远都闭不上了。他死了。

    这是我第一次动手杀人。

    我沉默地来到他的头颅旁,蹲下去,帮他闭上双眼。

    “这边这边,声音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波鲁那雷夫的声音从拐角处清晰地传来。

    “这、这是什么情况?!”

    看来,小达比已经战败了。我长吐出一口气,站了起来转身,打量了他们一会,愉快的笑了。

    “好巧,我们又碰面了。”

    “西塞莉……?”

    他们的视线在地上的尸体和我身上打转,空条承太郎率先问我:“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勾起嘴角:“和你们来到这里的理由一样。”我要亲自决定自身的命运,不管最后是生,是死。

    波鲁那雷夫开口:“你认真的吗?”他的目光又移到了瓦尼拉的尸体,自己给出了答案,“不,我相信你是认真的。但是,你和DIO说到底是兄妹,你真的能……”

    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我说:“他要杀掉我,他已经不是我的哥哥了。”我说的语速不算快,声音也称不上有力。但当我说完后,我回忆自己说话时的心绪,发现自己并不悲伤,也没有任何犹豫,就好像刚才说的是“今天的太阳真好啊”这样平淡的话。我阐述着一个事实,这个事实不会对我造成任何打击了。

    “是吗……”空条承太郎看了他的同伴们一眼,接着重新看向我,“那么,欢迎你加入我们,西塞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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