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勾搭

    于是这日礼佛的风景大变,不光是因为林静淑女扮男装,还因这一世命定要和天帝抢女人的兄弟——陈徽铎,为了林静淑也凑过来参加礼佛了。

    礼佛已毕,老夫人先行离去了。之后这帮倒霉孩子间发生的一切,让坐等吃瓜的云素真是恨不得自戳双目。

    只见林静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拼命踮起脚,右手勾住陈徽泽肩膀,左手搂住他的手臂,还故作霸气地伸出左腿挡住陈徽泽的去路。

    “徽泽兄,听说你后日休息不用上课,岂能闷在家中浪费这大好时光?不如与我去郊外玩耍一番,岂不美哉!”林静淑紧张地满面通红,压着嗓子努力发出深沉磁性的声音。

    乍然遭到平时乖巧文静的表妹张狂无比地勾搭,陈徽泽吓得心脏差点骤停。他怕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素日温婉守礼的表妹今日举止怪异的原因,是因为他成了个断袖。

    陈徽泽猛喘几口气,压下那骤然失重般的心悸,好不容易才颤抖着伸出自由的右手去掰林静淑,惊恐颤声道:“表表表表表妹你,你这是怎么了?男女有别,即使你我是表兄妹,也不好这般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你快把手松开。”

    林静淑知道徽泽表哥是个性情温和之人,不会对她使劲下狠手。陈徽泽来拉她,她便死死揪住他的衣服不放,开始背出哥哥们一早教给她的台词:“徽泽表哥,今日我要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其实......”

    林静淑装模作样地娇娇抽泣几声,呜呜咽咽道:“其实静淑是男儿身啊。我上头连着三个都是哥哥,父母求女心切。我出生后,父母看我生得漂亮,便从小将我扮成女子了。唉,就因为我女子的身份,才令徽泽表哥对我如此生分。

    我食不下咽,我辗转反侧,我心如刀绞,终于下定决心将真相告知于你。只愿往后,你我表兄弟莫要如此生分。

    徽泽表哥,你莫要慌张,此等距离,恰是好兄弟该有的距离啊。”林静淑激情洋溢地告白完,还抽出左手,温(趁)柔(机)体(揩)贴(油)地抚了抚陈徽泽快要崩溃的脆弱心脏。

    这厢林静淑自我感觉良好,陈徽泽却感觉非常不好!他只觉得林静淑的手,仿佛狂犬病疯狗的嘴,随时要从自己身上咬下一块肉。

    陈徽泽的心脏从骤停模式,无缝转换为惊狂跳动模式。他本着先稳住疯狗,哦不,表妹的心思,试探着开口劝说道:“表表妹,你先把你的嘴......你的手松开,咱们有话好好说,别一言不合就动手动脚的,这极其有失表妹的淑女风范啊。”

    林静淑按哥哥们教的,垫脚在他耳边吐气如兰道:“那么后日的邀约,徽泽表哥是应,还是不应啊?”

    耳畔传来疯狗蓄势待发前兴奋的喘气,陈徽泽感觉再这样下去,自己就要英年早逝了,忙点头如捣蒜道:“行行行,我应了,快把手松开。”

    林静淑暗道,听哥哥们的话果然没错。自己一放开扮作男子,徽泽表哥虽然态度依旧疏离,但却对我毫无招架之力。

    她再接再厉道:“表哥还未唤静淑一声好弟弟呢......”

    此时此刻,被刺激到掉线许久的陈徽铎这才反应过来。他酸了痛了再也忍不住了,直接一个健步冲上去,一掌敲在林静淑的后脖颈处。

    林静淑当场被敲晕,身子刚一软倒,便被陈徽铎干脆利落地打横公主抱起。

    真大力士·陈徽铎颠了颠怀中的可人,有条不紊地冲院中仆从警告道:“你们还愣在那儿做什么,表小姐中暑严重地都说胡话了,还不快去把郎中请来。还有,方才之事若有哪个碎嘴的胆敢乱说出去,一律杖责二十,都退下吧。”

    仆从们慌忙应诺,纷纷散去。望着怀中乖顺依偎着自己的温香软玉,陈徽铎心中的不爽之气才算是消了些。

    这时有仆从来引他将林静淑安置到收拾好的空房中,陈徽铎扭头耀武扬威地瞪了陈徽泽一眼,没好气道:“静淑看了大哥便脑袋不清醒,所以大哥就别跟进来了,静淑有我守着就是。”说完,他便抱着林静淑走了。

    旁观一场三角恋大戏的云素: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看看人家面对威胁当机立断,尽显伟男子风范的陈徽铎,真是霸气啊!再看看这一世的天帝,不光体弱,还是个神经衰弱的竹竿,林静淑怎么就偏偏爱了他?还为了他把自己弄成这么......一言难尽的鬼样。

    刚脱离虎口的陈徽泽晕乎乎地目送二弟离去,然而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脆弱小心脏,在看到一旁双手捂住嘴的云素时迅速恢复。

    他匆匆几步走到云素身边,做贼般抬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肩膀以表安慰,羞赧地找着话题:“今日真是对不住,让云素师太受惊了。近日暑热,云素师太也千万要保重身体啊。”

    云素放下防止下巴脱落的手。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云素道了声佛号,面色淡然地转起手中佛珠,缓然道:“阿弥陀佛,不知此事,陈大公子是如何看的?”

    陈徽泽虚心求教:“徽泽不明,还请云素师太指点。”

    “阿弥陀佛,静淑小姐这分明是为爱痴狂之症,是害了相思病啊。陈大公子难道没看出,静淑小姐痴痴心系于你么?”云素幽幽叹道,语中尽是对痴情人的悲悯。

    听罢此话,陈徽泽一下子慌了,忙道:“云素师太明鉴,徽泽此前几乎从未接触过女子,所以并不了解与女子的相处之道,这才弄成如今这番局面。敢问云素师太有何高见,能解此困局?”

    云素:来了,来了,是时候让我好好教育教育你这不开窍的傻憨了。

    云素垂眸沉思片刻,故作高深道:“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贫尼以为,陈大公子当下要做的,便是探寻静淑小姐之所思所想,体悟她之所感所爱,感同身受后方能做到心心相印,回馈与同等之爱。如此,你二人的感情定会水到渠成,成就圆满。”

    阳光落入陈徽泽冰海般的眼眸中被吞噬,只剩一片寂然无光。他沉默半晌,才涩然开口道:“云素师太怕是误解徽泽的意思了。徽泽对静淑表妹并无任何男女之情。如此询问云素师太,是想求得一个不会伤害到表妹的婉拒之法。”

    云素:......?!

    云素满心卧槽,声音不自觉扬高质疑道:“陈大公子也说,自己从前并未接触过女子,那你又怎能如此武断地判明自己的心意?若是你对静淑小姐爱而不知,又或是将来日久生情,拒绝后再想挽回,可是难上加难啊!”

    陈徽泽突然跨近一步,高瘦的身躯刚好将她全身笼罩在阴影下。云素急欲后退,摆脱他这突如其来的欺身靠近,便被陈徽泽单手紧紧地按住了肩膀。

    陈徽泽炽热的呼吸落在云素荒芜却透出光芒的头顶,轻轻道:“徽泽告诉云素师太一个秘密,其实徽泽心中已经装满了一个人,所以便再无位置留给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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