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淑仰面跌倒在身后的陈徽泽身上,然后......
常年被养在深(南)闺(风)中(馆)而缺乏强身健体的陈徽泽,在林静淑突如其来的撞击下没能站稳,同样脚底一滑,直挺挺朝后栽去。
于是陈徽泽与青石地面来了个结实的热吻,一阵疼痛蔓延开来。偏偏身上还压着个分量比瘦弱的自己轻不了多少的林静淑,那感觉怎一个痛字了得。
事故现场外的云素赶忙捂住嘴,压下那声即将脱口而出的噗哈哈。
云素点评:时代在进步,套路不管用。
好在仆从们并未跟来花海,所以并无外人看到自己把陈徽泽压趴下的蠢样。于是林静淑懵了一瞬后,就立马将丢脸一事抛到脑后。只因此时此刻她的全部心神,已被身下紧贴着的少年那触手可及的美好躯体所攫去。
林静淑假模假式地将手反撑向陈徽泽的胸膛,用力几次不果,将手再往上伸,摸索到陈徽泽的脸庞,无(窃)奈(喜)叹气道:“徽泽表哥真是抱歉,我这一摔不要紧,没成想连累得你也一同跌倒了。只是妹妹我似乎摔伤了,如今浑身酸痛无力,还得劳烦徽泽表哥抱我回去了。”
云素牙都要酸倒了,心中点评:切,摔个跤而已,又不是把天帝扑倒酱酱酿酿了,“浑身酸痛无力”这个说法真是非常极其相当地不准确!更何况天帝还给你垫了背,对你所谓的摔伤表示深深的怀疑!
陈徽泽徒劳地挣动着头,想将脸从这只放肆揩油的魔爪下挣脱出来,奈何无果。
他只好崩溃地伸出手,一把抓住林静淑的手腕丢开,极力忍耐着开口道:“表妹可否先起身......”
林静淑在他身上一阵扭动,满怀期待地娇啼道:“不嘛,不是我不想起身,是我受伤了起不来嘛。徽泽表哥,你就不能直接抱人家起来吗?”
陈徽泽的面部表情一阵扭曲,深呼吸几次忍了又忍,最终忍无可忍地厉声斥道:“静淑表妹怎么如此没有自知之明?你难道不知道你很重,压得我根本起不了身吗!”
雨中,一片死寂弥漫……
“你很重”这句形容,绝对是古往今来打击女子之必胜法宝。林静淑的少女心也毫无意外地受到暴击。冷冷的雨丝拍在脸上,全身弥漫着无处话的凄凉。
一被表妹的出格举动吓到,大脑就变浆糊的陈徽铎,此时此刻才终于回过神来。他大步上前,一把将林静淑横抱入怀,同时还能一手撑伞,护住怀中可人不受雨淋。
本在为“自己很重”而伤感自怜的林静淑乍遭半路截胡,直到躺稳在陈徽铎怀中都没反应过来,一脸怀疑人生的懵逼。
陈徽铎望着心上人呆萌温软地躺在自己怀中,真是恨不得在她脸上香一口。
他对自己攻气十足的表现相当满意,耀武扬威地瞪了一眼还不起身的弱鸡大哥,语气甚是沉稳可靠:“静淑表妹有伤在身,我便先行一步带她回去了。”说完不等其他人反应,便怀抱美人,昂首挺胸地迅速撤离。
云素:雨天路滑,陈二公子你这样飘,很容易乐极生悲,造成二次事故的,你知道吗?
云素被这三角恋的歪瓜噎得难受,照这样进展下去,估计没等天帝坠入爱河,林静淑就要被陈徽铎给攻略下来了。
云素盯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胡思乱想了好一阵,才突然察觉到陈徽泽没有一点动静,忙朝他看过去。
云素并不知陈徽泽已经默默看了她许久,她盯着陈徽铎他们时变来变去的脸色也被瞧了个干净。
见陈徽泽还是保持原姿仰躺在地,云素不禁疑惑道:“陈大公子,你为何还躺着不起身?你可还好?”
“实不相瞒,徽泽身子太弱,被表妹这么一带,我是真伤得起不来身了。”陈徽泽面露苦笑,却眼含期待道:“可否劳烦云素师太扶我起来?”
云素:林静淑对她心上人的弱不禁风一无所知......
云素过去蹲下身,将陈徽泽扶坐起来,关切问道:“阿弥陀佛,陈大公子伤到何处了?可还能起身行走?”
陈徽泽挽起袖子,只见他的手肘因倒地时的支撑而蹭得破皮渗血。又稍稍撩起后衣摆,露出的一小截白皙细腰上印着刺眼的淤青。
接着陈徽泽又去碰了碰生生发疼的尾骨,云素眼皮一跳,眼疾手快按住他的手,惊得都忘记自称贫尼了:“好了好了好了,我晓得你那里也受伤了,你不用脱给我看了,真的!”
陈徽泽被云素这如临大敌的模样逗笑了,满眼温柔,无奈摇了摇头道:“云素师太想哪去了,徽泽岂是这般龌龊不堪之人。”
云素轻咳了一声以掩饰尴尬,望向陈徽泽的脚问道:“陈大公子的腿脚可有受伤?”
陈徽泽隔着靴摸了摸,语含期待道:“虽然有些疼痛,但我应该还是能忍着走回去的。”前提是你得扶着我。
心无杂念的出家人·云素一脸凝重地道了声佛号:“陈大公子,有伤莫要硬撑,不然会愈加严重的。还请你在此等一会儿,贫尼这便回山庄,去找些仆从来将你抬回去。”
云素刚站起身,便被陈徽泽手扯住了袍摆,还轻轻晃了晃:“其实不用如此麻烦......”
“小事而已,陈大公子不必介怀。贫尼快去快回便是。”云素温声打断陈徽泽的客套,将陈徽泽掉落一旁的油纸伞捡回来递给他。
陈徽泽知道自己劝不动她,只好殷殷嘱咐道:“那便劳烦云素师太跑这一趟了。雨天路滑,师太定要注意安全,莫要急着赶路,小心摔着了。若是师太因为徽泽而受伤,我会......很自责的。”
我会很心疼的。陈徽泽心中默念着不敢宣之于口的话
云素莫名地被陈徽泽的话暖到了,叹了口气,语气更加温和了:“陈大公子自己都伤得那么重,还有闲心关心他人,真是......莫要忧心贫尼了,陈大公子打好伞,小心别让雨淋着了。”
语毕,云素也不再多废话,径直转身离去了。陈徽泽摩挲着伞柄,痴痴凝望着云素背影消失的小路尽头,望了许久许久。即使手中油纸伞被风吹斜,有冰凉的雨丝落在他身上,也丝毫不觉。
云素顺着来路匆匆往山庄赶,浑然不知身后的花丛中钻出了一只奶牛猫。雨丝纷纷,却丝毫落不到猫身上。
奶牛猫眯起蓝金异瞳,甩了甩白绒绒的长尾,在人眼不及之处,道路悄悄发生了改变。他同样凝望着云素背影消失之处静立一会儿,才转身隐入花丛。
邻近傍晚的阴雨天,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天色都能更加昏暗。云素循着记忆在迷宫般的花海中绕来绕去,却怎么也找不到来时的路。正心焦不已间,她不知怎的又绕回到了事故现场,与闻声抬头的陈徽泽对上了眼。
云素:......我记得我真不是个路痴,怎么如今连条凡间小道都走不明白?!
陈徽泽撑着油纸伞,微微屈膝静坐于青石小道。尽管月白色的衣袍上沾染了泥污,也丝毫不减其芝兰玉树之风采,仿若画中人。
陈徽泽望了望云素身后,却并不见他人跟随,疑惑道:“云素师太这是?”
云素转着手中的油纸伞,歉疚地连连道了两声佛号:“是这样的,因为道路复杂更兼天色昏暗,是故贫尼未能找到回去的路。害陈大公子受着伤,还要在这雨天中白等贫尼一场,贫尼,唉,贫尼甚是自责。”
有雨滴从云素无意识转动的油纸伞上飞落到陈徽泽脸上。他感受到了云素的愧责,是源于对自己的担忧。因久坐于雨地而阵阵发冷的身体,似有暖流汩汩淌过,暖入心脾。
“连累云素师太白跑一趟了。如今天色已黑,道路愈加难行,云素师太莫要再去寻路了,与徽泽在此地候着便是。到时候留在山庄的仆从发现我们久去不归,定会寻来的。”陈徽泽温声宽慰道。
云素无奈地点了点头,叹道:“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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