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骚操作凑cp大手
传闻中,蓬莱仙君促狭气窄,谁若冒犯了他,少不得记在心里,日后找机会算计回来。
又传说,他日常揣着一本线装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仇家的名字。每报复完一个,才肯划去姓名,绝无漏网之鱼。
此刻,鸿蒙山百里涯早乱作一团,皆因仙君心头至宝八极百炼镜不见了踪影。
凌清越携弟子门赶到时,就听蓬莱仙君传音之声响彻天地。
那人气急败坏道:
“找!掘地三尺也得给本座找到!”
“找不到就都给我挖灵石去,每个人挖满一千万年灵石才许回来!”
“我倒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偷本君的宝物!!!”
听得此话,许欢愈发胆怯,躲在谢景枫身后问:“景枫哥哥,怎么办……”
谢景枫轻拍他肩头,安慰道:“别怕,我帮你挡着。”
言昭听得此话,亦是心里犯嘀咕:“师尊,不如我先去探探他的底,万一动起手来……”
凌清越示意他莫要冲动:“我自有打算。”
“蓬莱仙君,我们来还宝物了。”
凌清越自谢景枫手中接来八极百炼镜,传音蓬莱仙君。
话音一落,只见天光暗了一瞬,一道身影化作旋风,俯冲而至——
“师尊小心!”
言昭惊呼,揽凌清越削腰,挟他堪堪避过。
等他们再一回首,便见方才所站之处,地面已微微塌陷。
若是放在从前,凌清越自接得下这一掌。现如今,他只得暗道多亏言昭相护,否则必是伤上加伤。
言昭怒极,一手揽着凌清越不放,一手夺过八极百炼镜,直接朝天上一抛。
这一抛不仅惊得凌清越变色大变,也逼出了蓬莱仙君真身。
旋风化作绯红身影凌空而来,将那宝物接进怀里。
“宝贝儿,你可不能出事……哎呀呀,我的宝贝儿呀!”
这一身绯衣、松松散散束两绺长发的人,便是传闻中的蓬莱仙君了。
他本生得绮艳,可此刻抱着八极百炼镜嘘寒问暖喊宝贝儿,直教人以为已经走火入魔。
好端端一个美男子,偏偏言行如疯似傻。
言昭见此情形,想起那为爱痴狂的燕来君来,不禁嘀咕:“这一个个说起来都是神仙,看起来却是疯子,作者什么世界观啊……”
凌清越皱眉,还以为言昭又说疯话:“慎言。”
另一边,蓬莱仙君终于讨说法来了。
他先遥遥打量一番言、凌二人,继而走近:“偷了我的东西,竟还上门挑衅,世上岂有这等道理?”
言昭才要出声,却被凌清越拦住。
凌清越流露些许笑意,与那人赔罪:“蓬莱仙君误会了,我们是来登门致歉的。”
谁料,话音未落,蓬莱仙君再度对他出手。凌清越虽有伤,但接住这区区几招还是绰绰有余。
蓬莱仙君好胜心强,探得凌清越不敢动用术法,便悄然加重手中咒诀,下一瞬,反手擒住其左腕。
凌清越本可以挣开,可到底顾忌着伤情。再者,蓬莱仙君出招只为试探,不为害人,输了也无妨。
“松手!”
言昭惊呼时,手已握住剑柄。
凌清越任蓬莱仙君擒着,反倒呵斥言昭:“退下!”
他这么做,说到底还是护徒心切——言昭再怎么出类拔萃,亦不是蓬莱仙君的对手,不能让他出事。
但言昭哪肯听话,一见凌清越有难,心就如烈火烹油,炸了都是轻的。
他半抽出长剑,大有应战之意:“师尊,你不能动用术法。”
凌清越了解言昭心性,只好“殃及池鱼”:“谢景枫,你身为大师兄,为何不规劝?”
谢景枫认命,手腕翻转间就将长剑抵入剑鞘:“言昭,别闹。”
“他与咱们师尊同为仙君,品阶无差,不敢造次。”
得了此话,言昭才松开剑柄,眼睛却不曾离开过凌清越被擒的左腕。
蓬莱仙君目睹此情此景,阴阳怪气道:“清徽这徒弟虽疯得很,可心却赤忱,又招人恨,又讨人喜。”
凌清越心里有愧,只说道:“他年轻气盛,现下冒犯了仙君,本座愿代为赔罪。”
听闻这话,言昭忙道:“师尊怎能……”
凌清越故作发怒:“这里轮不到你开口,退下。”
言昭自晓得他的苦心,但不愿见他代己受过。他站在原处,凛然瞪视蓬莱仙君。
凌清越生怕他冲动,只有摆出师尊的架子压制:“如何,你连本座的话都不听了?”
言昭倏然沉默,攥紧双拳。
此刻,他们看似剑拔弩张,实则黏黏糊糊。这里头,究竟有多少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呢?
蓬莱仙君来回打量这二人几番,竟噗嗤笑出声。
他慢慢悠悠道:“小徒弟啊,我劝你莫在争一时意气,否则,你家师尊就要被气吐血了。”
言昭一惊,追悔莫及,神情骤变得满是关切。
凌清越故作无碍:“蓬莱仙君说笑了,本座分明好得很。”
“好得很?”蓬莱仙君仿佛听到笑话,当即大笑三声,“我擒你左腕探脉,探到的却是,少说卧床半年,少劳累、不催动仙法咒术,才能勉强痊愈。”
凌清越飞速望向言昭,见其面色已变,只想寻个理由搪塞过去。
蓬莱仙君打断他:“不要同医者说谎。”
说话间,他已松手,不再纠缠。
凌清越望向言昭,欲言又止。果然,言昭愁怒交加,亦是蹙眉不展。
二人目光交汇,渐趋胶着。
蓬莱仙君再不问这对师徒的“家务事”,横一眼许欢,阴恻恻地发笑。
许欢素来兔子胆,此刻瑟瑟发抖,悄然红了眼。
谢景枫将道侣护在后头,朝蓬莱仙君深深一拜:“仙君若要论罪,便请罚我吧。”
今日一会,蓬莱仙君早便猜到这两人的关系与勾当。若论人品相貌,倒也是天造地设一双人。
只是,此人万不该将念头打在他的宝贝上。再者,许欢是他座下资质过人的弟子,就这么被拐跑了,着实可气。
蓬莱仙君故意刁难他们:“谢景枫,我将你当座上宾招待,你却好,不光惦记我的宝贝,还把乖徒弟也拐跑了!”
谢景枫再一拜:“当日情急,我不忍师尊受难,才出此下策。”
蓬莱仙君冷笑:“你谢景枫素来风流之名在外,各大仙山流传‘盛名’。我鸿蒙山的弟子,可招惹不起你这种人。”
听得此话,谢景枫只差冷汗淋漓,赶忙解释:“仙君容禀,我虽浪迹红尘,但绝非滥情之辈。今日前来,一是为窃宝赔罪,二是为求仙君允了我与许欢。”
蓦地,蓬莱仙君望向许欢:“你怎么看?”
许欢亦是一拜:“弟子已同景枫哥哥结了比翼符,此生无悔。”
“你啊——”
蓬莱仙君气急,用指头一戳许欢脑壳:“你竟然……你竟然这么傻!”
“要嫁也成,但先得向他们凌虚宗讨些宝贝做聘礼吧?”
“你就这么结了比翼符,让他们白捡到一个灵根过人的好徒弟,我亏大发了!”
“愚昧!愚不可及!”
“哈???”
谢景枫与许欢同时抬头,满脸迷惑。
——这仙君,脑袋不太好使的模样。
蓬莱仙君痛心疾首,满嘴絮絮叨叨:“罢了罢了,天要下雨娘要嫁,养大的弟子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留成仇!”
此刻,不光谢、许二人茫然,言昭与凌清越也在面面相觑。
言昭指了指脑袋,低声问:“他这里……是不是不太好?”
凌清越亦是满脸一言难尽:“大约吧。”
“咳咳咳——”
末了,蓬莱仙君气沉丹田,厉声道:“这徒弟我不要了。”
“清徽,你快些把他带走,别给我添堵,看着就火大!”
凌清越心思剔透,旋即会意,回身与那二人道:“还不快谢过蓬莱仙君成全之恩?”
谢、许二人这才反应过来,再三拜谢蓬莱仙君成全之恩。
尔后,蓬莱仙君又道:“一码归一码,窃宝一事必须有人出来受罚。否则,本座威严何在?”
凌清越最先道:“本座既为师尊,自然……”
言昭抢白:“是我让谢景枫找镜子的,我愿一力承担罪责。”
许欢说:“是我……我亲手偷来的。”
谢景枫忙说:“胡说什么,要怪自也要怪我。是我教唆欢欢的。”
蓬莱仙君满脸看好戏的模样:“这倒也怪了,竟还有人上杆子讨罚。”
“你们都别多言,本座想好了,只罚言昭与谢景枫。”
听得此话,言昭与谢景枫同时松一口气。
凌清越却是十分不满意,还想揽全责:“蓬莱,一切事端皆因我而起。”
蓬莱仙君没好气地教训他:“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子骨,逞什么强?”
凌清越执意护短:“他们行事不端,的确该罚,但我才是一切的根源。”
蓬莱仙君反问:“我哪敢动身负伤病之人?万一传出去,世人都怪我蓬莱仙君欺负人,可怎么是好?”
“你不在乎身子骨,我还在乎名声呢。”
凌清越一时语塞,又听言昭道:“就他这般抠唆气窄,本也谈不上什么名声。”
待凌清越飞去一记眼刀,言昭乖乖闭嘴。
蓬莱仙君说一不二,铁了心要罚谢景枫与言昭。这里头,多少有报复凌虚宗窃宝夺人的意思。
他素来气窄,有仇必报。一百八十鞭,足够抽的那对师兄弟哇哇叫。
一想到那画面,蓬莱仙君便觉得通体舒畅。
谁料行刑之时,这两人竟一声不吭,还真都是血性男儿。
不过,鞭子上有刺,虽不至于皮开肉绽那么不雅观,但扎进皮肉留在身体里,总得留下些痕迹。
到了上药的时候,那场面,怎一个酸爽了得?
一想到这画面,蓬莱仙君又觉得通体舒畅。
另一边,许欢已记得像只红眼兔子,几乎哭出来。蓬莱仙君看在眼里,心满意足。
再看凌清越,竟面无表情地看着,只偶尔才皱一皱眉头。顿时,蓬莱仙君又不爽快了。
他暗道,原以为这师徒也是一对道侣,如今看来,竟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这清徽仙君的眼神,就没离开过言昭。但凡鞭子抽重了几分,他必得皱眉。可他又克制得很,说是皱眉,起身也只是眉头微微动了动。
——这人好似碍于什么,不敢流露真情实感。
如此一来,蓬莱仙君又有了新的主意,笑容里掺了百分百的坏水。
他召许欢来身边,低声耳语:“待会儿,你把清徽仙君带到……”
许欢迟疑道:“这不就是在……诱使言昭犯下大不敬之罪吗?”
“不成不成,清徽仙君孤高冷冽,万万不可亵渎。”
“不做也行,本座这就给谢景枫加刑。”
“不可!”
“做不做?”
“可是……”
“做不做?”蓬莱仙君眯了眼睛笑,极是危险。
“做…….做吧……”许欢满脸内疚。
“你不要担心,本座告诉你,这叫‘君子有成人之美’。”
一想到即将发生的事情,蓬莱仙君心头,有豁然开朗之感,只觉得奇经八脉都通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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