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胡思乱想，我回头和你好好解释。”
今天时间实在是不够了。
俞令说完这句话，把自己单肩皮包里的粉红的手套拿出来，放在方长手上。
俞令转身先走出电梯，方长跟在她身后。
两人停在电梯的拐角处，一道灯光清晰可见地从背面打过来，应该是俞令的保姆车。
方长背向墙面，快要碰上墙面的时候俞令拉了她一下。
今天方长穿的白色羽绒服，蹭到墙上会变黑。
而后这只手就一直没有放下去。
另一只手提着的冰袋在滴水，滴滴答答滴到地上。
“今天实在来不及去送你，一会儿我上车叫人来送你，等我回来。”
还是没有放手，一双眼睛一直盯着方长看，在等方长的同意。
虽然脑子里又空又乱，但方长还是点点头。
俞令松开手，摸了摸小猫，又想摸一摸方长的头，却没有动作。
今天怕是吓到小朋友了，还是尽量再克制一点吧。
手腕还是有点疼的。
俞令把冰袋重新放到自己的手腕上。
方长发现，自从她和俞令的距离直线缩短之后，一直都是俞令走在她前边。
主动的一方永远是俞令。
直到现在，她也只能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乖乖戴好一双手套，抱着小草，看着俞令上车，和她挥手说再见。
而后走掉。
一直是被动的一方。
而以前追星的时候，其实不是这样的。
俞令上车之前一步三回头，直到走到车旁还迟迟没有关上车门，又朝着方长挥了挥手。
方长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小猫。
深深地吸了口气，大步地朝着俞令走过去。
礼物还没有给出去，此时不给更待何时？
方长冲到俞令面前，把小草递到俞令手里，把背包拉到前面，把根本不用翻一眼就能看到的卡片拿出来给了俞令，自己抱过猫走了。
走到一半，站住脚，转过身，看到俞令正盯着自己刚才塞到她手上的东西看。
“不，不用麻烦别人了，我正好要在这边转一转。”
说完小步跑走了。
只留一地余温。
“人都跑了，快上车啦。”
俞令回过神来，长腿一迈坐到车上。
汽车缓缓行驶出了地下停车场，日光随着坡道涌入车内。
“手，我看看。”
白风皱着眉轻轻碰了碰俞令的手腕，俞令“嘶”了一声，稍带了些嫌弃说了声“轻点。”
“我就不信方长没碰！”白风瞪大眼睛，“怎么我一碰你还嫌弃上了。”
“一群疯子。”
的确是疯子。
“追星追到明星家门口，可不是疯子吗。”
俞令摇摇头：“不是。”
“怎么？”白风听俞令话里有话，一颗心瞬间被吊了起来。
俞令这一路遇到过太多坎儿了，这一路陪她走下来，也算是见过了不少了。
可还是害怕比明天先来的意外。
“一看就是有预谋的，不然不会赶在我正要去赶飞机，而且方长过来的时候过来敲门。”
俞令蹙眉：“如果只是粉丝，完全可以在我下午去机场的时候堵我，没必要拍方长。”
她记得十分清楚，那个镜头，在她开门的那一刹那，从她的身上转移到了方长的身上。
事实证明，在她从那个人手里抢走相机之后，虽然时间短暂，照片也高糊，但是是以方长为主的。
仔细一点看，是能看出来这个站在前面的人是她，后面则是一个小姑娘。
看来是冲着方长来的人。
“你们两个清清白白，清者自清好不好啊。”
俞令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的确。”
“假正经。”
“你这手怎么办，”闹归闹，白风还是很关心俞令，“还能拍吗？”
“能啊，这点小伤算什么。”
以前又不是没受过伤，又不是没受过比这要重的伤。
伤不伤的，俞令不是很在意。
她在意的是指使今天的人拍方长的人。
才把门打开的时候以为是白风，也就没多设防，接过看到一个明晃晃的镜头对着她。
而后转向方长那边。
这个人，是粉丝没错。
如果不是粉丝，一定会把自己藏得好好的，把摄像机藏在隐蔽的地方，等俞令和方长出来，再把相机收走就行了。
可是这人见到自己之后，很显然地惊讶了一瞬，而后才反应过来拍照的事情。
是个女粉。
当时俞令就猜想，最大的可能，就是有人卖了虚假消息给她。
当俞令第二次出去发现这小姑娘还没跑远，马上要把她的相机抢过来。
没想到这小姑娘力气挺大，一下子把俞令的手甩到了楼梯上。
两个人都很吃惊的同时，俞令一把抓过相机，对着她的脸一顿猛拍。
留下一句“下不为例”，黑着脸走了。
摔了相机，拿出了储存卡。
“照片里有她的脸，今天我没时间，把凡是有方长的照片全部删掉。”
俞令思索片刻：“把有我的也删除掉。”
“要发公告吗？”
“不用。”
事情既然没闹大，就不用了上升到发公告的程度。
但俞令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再发生第二次。
白风从自己的电脑包里拿出随身带的笔记本，把储存卡插到电脑上，手指在电脑的方块鼠标上滑动：“把你的和方长的都删掉，那可就真没别的了。”
“看来是个真粉丝，就是被利用了。”
“这不算是什么‘私生’吗，这也叫真粉丝吗。”
“做到这个份上，还想有粉籍？做梦，”白风听了俞令的话先是自然而然地接话，再是觉得新鲜。这种话也能从俞令口里说出来：“你终于能狠得下心了？”
“事关她，我没有办法不狠心。”俞令揉了揉眉心。
白风长叹了一口气。
可算等到俞令这一天了，虽然不是为自己。
之前种种，不再提起也罢。
“你又是怎么知道不是她自己找过来的？”
也不能怪别人，俞令平时太不注意了，从来只是帽子墨镜口罩，也没怎么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过。
“那姑娘问我，‘你和康馨是真的吗’。”
“你怎么说？”
“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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