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第6章

    徐志斌是拿着钱来的，“这是那几天宁宁在你们家寄养的补助，一天7两粮票2毛钱，你们照顾她共4天，是2.8斤粮票8毛钱，在这方面签个字就可以领了。”

    谢嘉宁听得津津有味，她也是头一次知道，她这样的孤儿寄养在外，竟然还有补助领。国家政策真好啊！

    “谢谢徐公安，这些粮及钱肯定都花在宁宁身上，我们一分都不会占用。”

    经过这件事，徐志斌充分了解了柳书慧夫妇的人品，明明可以寄养，为了让这个小孩感受更好，他们宁愿领养，每个月的补助在这时不算小数目了，两夫妇说不要就不要，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这10块钱，是我给宁宁的，麻烦你们给她买点儿好吃的。”

    “那我代宁宁谢谢了。”

    有公安对收养的女儿充满善意，这是一件好事，谢大勇并没拒绝，收了徐志斌的钱，并请他来吃满月酒。

    经手的弃婴能有这样的好结果，徐志斌很高兴地表示到时他一定会来。

    送走徐志斌，柳书慧说：“现在爸、徐公安都给我们送了钱，我们干脆去县城给宁宁买点麦乳精配着吃，也能更有营养，再买些布给几个孩子做衣服，还有给我妈也寄封信，让她老人家也知道我又有个小女儿了。”

    谢大勇自然没有意见。

    听到柳书慧要去县城买些东西，谢嘉宁十分高兴，去县城好啊，在外面总能得到更多的信息，天天躺着太闷了。哪怕坐的是谢大勇骑得飞快的自行车，哪怕颠得难受，她还是想去县城！！

    等到要走的时候，柳书慧和谢嘉宁告别，“宁宁，妈妈送你去奶奶家，你在奶奶家要乖乖的哦，妈妈去给你买花布做衣服。”

    谢嘉宁现在差不多能看清东西了，忙抓住柳书慧的手，紧紧地攥住，嘴里啊啊起来，不要丢下我啊。

    柳书慧拉了下没拉出自己的手，她怕伤着谢嘉宁，不敢再用力，“大勇，你看宁宁，好像知道我们要外出似的，抓着我的手就不放了，平时我出去忙活也没见她这么黏人啊。”

    “她哪懂那么多，不过是黏你罢了，小孩恋妈，是正常的，不然带上她好了，反正也不重。”自己夫妻对谢嘉宁这么好，她黏人才是正常的。

    “我们带着她买东西不方便啊，她骨头没长成，还是软软的呢。”

    谢嘉宁把吃奶的劲都用上了，攥着柳书慧的手指就是不放。

    “罢了，带上就带上她吧。”柳书慧用手指还轻点了谢嘉宁额头一下，“你这个小黏人精。”

    小黏人精就小黏人精吧，只要愿意带她去就好，谢嘉宁讨好地笑了下。

    谢嘉安兄弟也急啊，“妈妈，我也要去县城。”

    对于他们，谢大勇眼一瞪，“男孩子这么黏人可不对，自行车坐不下了，嘉安看着弟弟，回来给你们两个买本《三打白骨精》的画书，不然什么也没有。”

    谢嘉安讨价还价，“要买两本画书，我还要一本《杨家将》，我一本弟弟一本，不然不够分。”

    “行，那你们要听爷爷奶奶的话，不许淘气，如果回来我听爷奶说你们不听话，画书就没了。”

    父子两人就此达成协议，谢嘉宁头上被戴了顶帽子，又被包得严密后，终于跟着出发了。不过她是被放在一个篮子里带着走的。

    路上她睡了一觉，等柳书慧夫妇买东西时又醒了，听到有人说：“哎，你知道顾城出的诗吗，写得真好啊！社会真的变了，不再是阶段斗争。”这个人说着背了起来，“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顾城是在1980年的《诗刊》上刊登的这首诗，谢嘉宁想，原来这是80年代初期。农村已实行了联产承包责任制，一个新的飞速发展的时代拉开了序幕。

    在这种略带兴奋的心情中，谢嘉宁在柳书慧夫妇买完东西后，被抱着去了邮政储蓄所寄信。

    寄过信，就听谢大勇说，“书慧，你瞧邮政储蓄所在搞有奖储蓄，我们也进去看看吧。”

    储蓄还能有奖？谢嘉宁也不由好奇起来。

    “就是抱着嘉宁，我怕挤着她。”

    “怕什么，有我护着你们娘俩儿呢。来，我来抱着她，你推自行车。”

    谢嘉宁到了谢大勇怀里。

    随着行走，光线暗了下来，她耳边传来嘈杂的兴奋的声响。

    “这次存钱可是太合适了，不光利息高，还能抽奖。”

    “要是能抽个一等奖就好了，一台电视机啊，太值了！”

    “电视机我是不想了，能抽出一辆自行车我就满足透啦！”

    谢嘉宁知道了大致信息，把关注又放在了柳书慧夫妇身上。

    他们挤到了柜台前，柳书慧问：“同志，存款利息多少？”

    “一年期存款利率10.98%，三年期存款利率13.1%。”

    谢嘉宁有些吃惊，要知道她去世前，一年期的存款利率已不到2%了，国外许多国家还是负利率，特不靠谱为了降鹰国的利率，不断在推特上抨击鹰联储。现在这么高的利息，竟然还能抽奖，是只有这个年代才有的事吧。

    可即使这么高的利率，其实还是远低于国家经济发展的速度的，现在遍地是金子啊，后世许多有名的公司比如海尔都是80年代开始建立的，谢嘉宁的肾上腺素一下子升了起来。可她现在只是个小娃娃，连话都不会说，又低沉下来，哎，还是专注眼前吧。

    正在这时，有人叫道：“哈哈哈，我中奖了！”

    “同志你中的是什么？”

    “四等奖，一个脸盆。”

    “运气真不错！我也要去存钱，等我抽完奖也和亲戚朋友们讲下这事，让他们也来存钱！”

    柳书慧也有些犹豫，她拉着谢大勇走到一边，“大勇，不然我们也存点儿钱吧，利息这么高也挺合适的。现在多了宁宁，我们也得努力多赚些钱才是，存款也是个办法。”

    “其实手里的钱我想……行，说不定我们还能抽个大奖呢，那就更好了。”

    柳书慧笑了起来，“你光想好事呢，大奖哪有那么容易得的。”

    谢大勇嘿嘿笑了下，“你说存一年期还是三年期？三年期的利率更高。”

    “还是一年期的吧，方便，万一想用钱了一年很快就能到了。”

    “行，人太多了，你抱着宁宁找个人少的地方，我去存。”

    谢嘉宁又被塞进柳书慧怀里，啊啊给了信号。

    “哎呀，宁宁要尿尿了，我去外面把她，这里人多吵得慌，你存完过来找我们。”

    谢嘉宁被抱着去外面解决了身体大事，觉得肚子又空了，不过她决定还是不给养母添麻烦，忍着没吭，可她的小肚子却不吃话地响了起来。

    柳书慧说：“乖，从家里出来这半天你也该饿了，走，妈妈去给你尝尝好吃的。”

    她又被抱着走了没多远，听柳书慧道：“同志，能不能卖我们碗热水，孩子饿了，我要给她冲点喝的。诺，这是孩子的碗。”

    一个爽朗的女声响了起来:”说什么卖水啊，谁还能没点儿为难的时候，你等着，我去给你倒啊。”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后，女声说：“来，水有些烫，你抱着孩子不方便，我来帮着冲吧。”

    “大姐，真谢谢了，这是麦乳精，麻烦您帮着打开冲两小勺吧。”

    “哎呀，你的孩子可真有福气，能喝得上麦乳精，是奶水不够吗？”

    柳书慧含糊说：“孩子小，没办法。”

    养母真的是把她当亲女在养，对外不说她是捡来的，还买这么贵的麦乳精给她喝。不过麦乳精她还真没喝过，不知道是什么味。

    谢嘉宁正这么想，谢书慧吹了吹，一勺子水就喂到了她嘴里，甜甜的，还带着一点奶味，味道还不错，绝对是这个时代难得的好滋味。

    一口气把冲的麦乳精喝完了，谢嘉宁又被抱着走了出来，就听到谢大勇有些焦急地说：“出来见不到人，吓我一跳，你们刚才去哪里了？”

    “宁宁饿了啊，我去给她借了些热水冲点吃的。”

    “没事就好，我存了30元钱，这不给了一张抽奖凭证，我来抱着宁宁，你进去抽奖吧。”

    谢嘉宁急得抱着柳书慧不放，她也想去啊，不想在一边待着，她能看到人上面的属性是好运还是恶运，不知道能否看到物品上面的。

    “宁宁很少这么急的，我们两个护着她一起去吧。说不定托她运气，我们能抽中个奖品呢。”

    谢嘉宁在心里给养母点了个赞。

    谢嘉宁被抱着又进了储蓄所的人群中心，扭着头去看，发现最中间是两张桌子，桌子上面有个四四方方玻璃制的箱子，上面写着大大的红色“奖”字。

    谢大勇把手里的凭证交了过去。

    奖箱后面的一个女人接过后登记下来说：“抽一张。”

    “书慧，你来抽吧。”

    谢嘉宁嘴里啊啊着伸出了手，她想试试。柳书慧灵机一动，“这张我们孩子抽。”

    周围有人忍不住说：“抽奖这么大的事，怎么能让孩子胡来呢，还是这么小的孩子。”

    还有人催，“同志，你快点啊，我也等着抽呢，别让孩子耽搁时间。”

    “马上就好啊。”谢书慧说着把谢嘉宁托到了奖箱边，把她的手放进了奖箱里，“乖，来抽一张。”

    谢嘉宁忍不住激动起来，她瞪大了眼睛用了透视，箱子里的纸片大多是白色的，可个别地方，上面明显带着红光。

    白色的纸片多，带红光的少，所以带红光的应该是有奖的吧，谢嘉宁找到了红光最亮的一张，抓起来啊啊给了旁边站着的谢大勇。

    “没想到这个小孩子还挺聪明的，知道妈妈抱着她，给了爸爸。”

    “快刮开看有没有奖！”

    大概是第一个由这么小的小孩来抽奖的，围着的人善意地起哄。

    “好，我来刮刮看。”谢大勇也笑了，拿着奖券刮开了上面的涂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