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惊慌的神色,谢大勇觉得这事八九不离十是谢二根做的。这时候,就要把谢二根是大家对立面的情况钉死。
他立刻道:“我记得公安来时,当时大家都在向公安替我求情,为什么就你说的不一样?”
谢二根有些结巴道:“那是我认识不深,也是怕你在资本主义路上走得太远回不了头嘛。天地良心,我只是说说而已,一个大队的,我可没有去告发你啊。”
这时候,一个人突然道:“大勇这一说我想到了,我那天在地里干活,当时就看到公安与谢二根一起来我们大队的。”
有了证人,这更好办了,谢大勇语重心长地说:“谢二根,你怎么这么做呢?我出事了没有问题,可是我们的砖厂就要遭到破坏了。”
谢大勇说得没错,只有他掌握着烧砖的技术,如果他真出了事,这个砖场就毁了。
大家气得不行,谢大壮上前一把揪住谢二根的衣领让他不能动,另一手重重给他了一拳。
谢二根被打得像煮红的虾一样弯曲,肚子里翻天搅地一样翻滚起来。
谢大壮这个家伙下手真重!亏他爹还是大队支书,就这么听谢大勇的。
可谢二根知道,他不能承认这件事,承认了他就完了,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大壮,你冤枉我了。”
另外一个人突然大声说:“冤枉什么,那天你和公安一起回来,到了大队却装着不认识,肯定心里有鬼。”
要知道自从有了砖场之后,大家的收入增加了不少。就连家里的婆娘态度也更温顺了,笑脸更多了,孩子们也更活泼了,吃得更好了。
谁和谢大勇过不去,就是在端他们的饭碗!
看谢大壮抓着谢二根的衣领子不放,一个个上去揍了谢二根一顿。大队的人长时间干体力活,一个个手劲儿很大,打得谢二根鼻青脸肿。
谢二根想向谢支书求救,这才发现谢支书早就不见了。
还是谢大勇怕把谢二根打坏了,劝大家住了手。
即使这样,大队里的人还忿忿不平道:“大勇,你就是太心软了,这种人就是打得轻,让我说,就该见一次打一次,他就不敢做这种危害乡亲们的事喽!”
“我们应该给别人一个改过的机会嘛,不要把人打坏了,免得我们还要担责任。”
反正都打成这样了,谢二根乱了众怒,谢大勇乐得装个好人。相信经过这事,有了谢二根的榜样在,别人也不敢再轻易对付他。
谢二根被放开,谢小勇也挥着拳头,“要我知道下次你再敢做坏事,小心我的拳头!”
谢二根肚子疼得不行,还得陪笑道:“这回是我脑子被猪屎蒙着了,下次再也不敢了!”这才捂着肚子慢慢离开了。
这边,谢大勇感谢了大家后,让大家都散了,不过他特意留下谢柱子又说了两句,“柱子,你的心意我领了,以后你就是我亲兄弟。”
谢大勇有些赧然,人家大勇都安排好好的,倒显得他自以为是了。原来两个人出生时辰不上相下,都是名字一起叫,这时候谢柱子忍不住叫了大勇:“大勇哥,我也没别的意思,我就是觉得对于砖厂,你比我重要多了,我不能让你出事!”
谢大勇搂着谢柱子肩膀,“兄弟,你这片心我知道,不过我也不能让自己兄弟落到不好境地,相信大勇哥!”我会小心再小心的。
之后大家才分开向各自家走去,两个孩子及谢婆婆夫妻也迎了过来。
谢嘉安一下子冲了上来,紧紧抱着谢大勇的两腿,“爸爸,你终于回来了!呜呜!”
谢嘉康比哥哥慢,过来抱着了柳书慧的腿,他被吓坏了,他听到大队里的人说爸爸要被公安逮走住牢了。
谢大勇把像个口香糖一样粘在自己身上的儿子撕开,哈哈笑了,“爸爸没事啊,不要哭了,不然妹妹都该笑话你们啦!”
谢嘉安看看谢嘉宁,忙拎起衣角擦了擦眼泪,不好意思笑了。
他正准备和爸爸跨入院子,谢婆婆忙挡着他们,“慢些!”
她拿了个新扫帚递给谢嘉宁:“宁宁运气好,来帮大家扫一扫霉星!”
看大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谢嘉宁只得接过扫帚,其实她已经看过谢大勇,他身上的黑气已经基本消散了。不过为了安大家心,她还是围绕谢大勇扫了一圈。
她扫着,谢婆婆嘴里说着:“晦气全都去,喜气多多来!”
全扫完后,大家这才进屋。
各自在小板凳上坐好,谢大勇把出来后专门买的几本连环画给谢嘉安,让两兄弟去玩,他讲了事情的经过。
“我也是经过宁宁提醒,又去翻了马列文集,才知道我这样做是不对的,以防万一,私下和谢支书签了协议,还把时间提前了。”
谢婆婆说:“这么说,等于宁宁又救了你一次?我从开头见她就说她旺家,这不,一点也不假!”抱着谢嘉宁那是亲个不够。
柳书慧就和谢婆婆商量,“妈,宁宁小,别人知道她有特殊功能,不知道会不会对她有坏心,所以宁宁旺我们家的事,我们自己知道就行,对外可不要说了。”
这对谢嘉宁来说也很好,她现在还是小孩子,一切还依靠着养父母,只要大家日子过得好,谢嘉宁并不乐意传出去她有特异的事,不然别人的好奇心,还有可能别人的窥视之心,都可能会给她带来无数麻烦。
“你说得有理。”谢婆婆一拍大腿,“我们不对外说,你们对宁宁要更加精心,女孩子要多疼才是。”
两夫妻对视一眼,“您不说我们也把宁宁当眼珠子一样珍爱。”
谢爸爸吸了口烟,语重心长地说:“大勇,虽然砖厂给了大队,属于集体企业了,你心里也别过意不去,钱再多能怎么样?前些年,县里一个资本家,就被人打死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不要放在心上,一家人平安比钱更重要。”
“爸,我知道的,不然也不会把厂子让出去,现在我很满足,不管怎么说比过去日子好过多了,再说我仍然是砖厂的厂长,拿着最高工资,收入也不差了。”
“你明白就好,就是那谢二根可恶,一个大队的,不讲一点情面。”
“现在他名声在大队可算臭大街了,还挨了顿打。”
谢二根以为大家打了他一顿,这件事就此了结了,谁知道,到了晚上,他突然听到屋外传来咚的一声响。
他疑惑是有小偷来偷东西,迷迷糊糊中还想,为什么来偷他这个穷人呢?为什么不去偷谢大勇这个有钱人?!
刚想到这里,门外又咚一声响,谢二根这下子清醒了过来。即使是穷家还是有一点东西的,小偷竟然敢来他们家捣乱,砖厂的人多势众他斗不过,难道他还怕一个小偷?他是那么好欺负的吗?
谢二根穿着一个大裤衩就起来了,这时候他的肚子还是有点疼,就一边捂着肚子,一边打开了屋门。
一股怪异的味道顿时扑面而来!有一些还溅到他脸上。
那是尿骚味及臭味的混合体,谢二根几乎想要呕吐出来。
竟然把尿屎浇到他的门上!谢二根忍不住骂了一句,“谁他娘的这么缺德,生个孩子没□□!”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轰笑声。,“谢二根,屎尿好吃吗?”
声音怪怪的,像捏着嗓子说出的话,谢二根听不出来是谁,他顾不得肚子疼几步冲出了院门,却见门口空荡荡的,人都不见了。
可以想象,这与谢大勇事件脱不开关系。
早知道就不去告发谢大勇了,结果他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以后他也不敢再去咬谢大勇了,一次就落到这个下场,再来一次,他命非丢半条不可。
对方用了这么缺德的方法,谢二根压根没办法,只好捏着鼻子憋着气从缸里舀了一点水,擦了把脸,然后,又用扫帚蘸着水,把门上好好的清理清理了一番。
第二天一大早,几个人就来到了谢大勇家。
见到柳书慧笑嘻嘻地说:“嫂子你在做饭啊,大勇哥在吗?”
谢大勇、谢嘉宁都走了出来。谢嘉宁有些奇怪,平时这些人都是直接去砖厂了,今天来家里是怎么回事儿?
却听谢大勇问道,“你们这几个臭小子,怎么这时候来了?”
谢大壮挠挠头发,“大勇哥我们替你报仇了。”
谢大勇反问:“报什么仇?”
“你不是说打谢二根怕打坏他嘛,可就打了他一次,我们几个还是心里不忿,晚上一人去粪缸里拎了一桶粪,全泼到谢二根门上了。”
谢嘉宁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这些倒真是维护谢大勇。
谢大勇又不是圣人,自然也很生气谢二根的作为,忍不住笑道,“你们几个小子,可真皮。”
谢大壮也陪着笑,“反正这事大勇哥你只当不知道,我们保证治得那小子服服帖帖。”
连着三天,每天晚上都有人去谢二根家门口泼粪,谢二根被整的筋疲力尽,连饭也吃不下去,鼻子里全是一股臭烘烘的味道。
他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没想到这些人这么坚持要来捉弄他。
第四天他没有办法,一大早就去公社里供销社买了二斤过年走亲戚才舍得买的糖角,抱了他妈一只鸡,拎着去了谢大勇家,进门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给了自己一巴掌。
“大勇哥我那时候真是猪脑子,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知道错了,看在我们同一个大队,同姓谢的份上,求求你饶了我,给我一条路走吧。”
杀人不过头点地,虽然谢二根做的事不地道,但是,假如他的砖厂继续运转下去,继续扩大,早晚有一天也会被别人知道。好在有了宁宁的提醒,他也没有受什么损失,这事就此了结罢了。
等谢二根磕了几个头之后,谢大勇才扶起了他,“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二根你不要跪我。”
谢二根想,我也不想跪的,可你为什么等我磕了头你才说出来。
不过得了谢大勇这一句话,他终于松了一口气,陪着笑说,“大勇哥,以后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你让我向东我保证不向西。”
与谢二根同样不舒服的还有杨顺子。
他一样去找谢大勇想在砖厂做工,可谢家大队的人都用不完,谢大勇就婉拒了他。
杨顺子听到谢大勇被公安带走的时候,他有些幸灾乐祸地对何花说:“我那时候还去找过他,想在他们砖厂里做活,没想到他竟然不收我,让我说,公安同志抓他抓得好,他的钱怎么来的?还不是剥削我们贫农赚来的,每一块钱都透着肮脏。”
心里暗暗想,让你不用我,这下子去吃牢饭喽,出来后就是坏分子,看谢大勇以后还怎么抬得起头?
结果第二天就传来消息,谢大勇完全没事儿,仍然做他砖厂的厂长。
这可让杨顺子难受坏了。
谢大勇怎么会没事呢?是不是公安同志看错了?
可谢大勇不但没事了,他们的砖厂因为砖便宜还耐用,还越来越红火,买砖的人得提前预约。
为此杨顺子郁闷了好久,谢嘉宁则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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