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记D级任务一次，顺利完成。”波风水门在卷轴上勾画，写下简短的总结评语。“接下来，你要不要接一点别的任务？”
“如果是找猫种地这种任务就算了吧，”一色扬羽的脸色不太好，大部分是因为方才的封印改良实验，“我已经跟着水无月老师做了很多了。”
“不要小看D级任务呀，这种任务对于丰富阅历很管用的。”
......话是这么说的，可是——
一色扬羽仰起小脸，双手合十：“拜托了啦～”
当他拖长腔调的时候，长长的睫毛随之颤动，仿佛露水压弯了草叶，在风中轻轻摇晃。
扬羽难得露出这种祈求的表情，看的波风水门一乐，忍不住笑出了声，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你居然会为这种事情撒娇？”
一色扬羽的脸上泛起红晕：“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
一色扬羽的要求很少，从来不过分，波风水门也总会对他让步。被可爱的弟子撒娇这种事也蛮新鲜的......啥，当年带土不是也老讨价还价吗？
他那不是撒娇，是耍赖。
琳倒是具备撒娇的硬性条件，但她对波风水门的尊敬大过亲近，没扬羽这么收放自如......
扯远了。
战争时期也就罢了，现在可是和平时期，刚毕业的下忍往往毛手毛脚，过度自信。所以，他们需要通过执行大量D级任务磨一磨性子；还可以借此和普通人接触，锻炼为人处世的能力，让他们不至于太过脱离实际。
只不过，扬羽本就性格稳重，加上身为人柱力、活动范围受限，没必要太过循规蹈矩。
那么，波风水门也可以趁这个机会，对扬羽将来的发展方向进行适当的引导......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这么说起来，他还可以在鼬的背后适当推上一把......反正富岳也会对此乐见其成。
“......正好，我有一些特殊的任务想要委托你。”波风水门眼神深沉了一瞬，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我保证，不会让你觉得太无聊。”
一色扬羽就笑了，拖长腔调：“太好了，水门老师最棒了～”
波风水门挑起眉毛：“哇哦，居然这么恭维我的吗？”
“咳咳，这是为了表达我对老师的敬爱之情。”
“......啧啧，讲这种话的时候就一点也不脸红了。”波风水门闭起一只眼睛，“那么，为了表示为师的慈爱之心，只好提前告诉你，下周老师我打算考考你的封印术和瞬身术。”
一色扬羽：“......”
大约是为他好吧，水门老师的教学时间短、间隔长，考起试来却比当年玖辛奈老师出手狠多了，是可以把他在后者中建立起来的自信完全摧毁掉的那种......
波风水门把本就体力不足又遭精神打击的扬羽抱起来，笑容灿烂到了可恶的地步：“记得复习。”
虽然波风水门和一色扬羽的态度都很从容，但实际上，为了这次尾兽封印的改良实验，波风水门可是特意将工作都推后了，连影分身都没用；他们所处的位置也在村外的密林之中，就在玖辛奈最后战斗过的战场附近。
由此可见，这这个任务其实并不轻松。
如果尾兽安安分分，那就仅仅是D级任务而已；如果尾兽突然暴走，那就直接突变成S级任务了。
而脆弱的一色扬羽，会因为九尾暴走而无声无息地死掉。
还好，这些“如果”并未发生。
所以他们能干脆假装，所有的风险都不必当真。
“......对了，水门老师，鸣人一个人在家没关系吗？”
“不是一个人，我有找卡卡西帮忙看着。这时候他正好在睡午觉，”波风水门看了看时间，“应该还没醒......”
然而等他们回去，入耳的却是鸣人震耳欲聋的哭声。
“要爸爸！”鸣人穿着橙色的儿童装，坐在铺着厚厚地毯的榻榻米上拍着被子，“不要你！爸爸，爸爸——”
波风水门立刻窜了过去，一色扬羽无语地瞥向手足无措的旗木卡卡西，旗木卡卡西露在外面的右眼满是惊惶：
“我哄不住哇！”他蹲在一旁，投降似的抬起双手，“一开始还好好睡着的，但是，刚刚他醒了之后，突然就哭起来了！不是尿床，奶瓶也不要，抱都不让！”
他语气听起来还挺崩溃的，让人忍不住想笑——嘲笑的笑。
“那没事，就是想我了。”波风水门安慰道，“这个岁数的小孩子，一般都会比较黏大人......”
就像他说的那样，鸣人看到爸爸之后，哭声渐渐弱了下来，很快就止住了眼泪。
这也说明，他其实没哭多久，不然肯定要委屈好一阵。
见状，旗木卡卡西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这样啊。”他心有余悸地按着胸口：“我还以为鸣人会很好带......”
因为，鸣人真的很乖，被波风水门之外的人抱也很少哭，让抱过他并得到一个笑脸的旗木卡卡卡西产生了“小孩子也没那么麻烦”的错觉。
“鸣人算是挺好带的吧，只要水门老师在旁边。”一色扬羽拿过被甩在一边的玩具熊，递给鸣人，“因为，只有水门老师能带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鸣人哭也只是在找爸爸而已，找到了就不哭了，甚至又很快就抱着玩具熊笑了起来。再过了一会儿，一色扬羽向鸣人伸出手，鸣人甚至条件反射地向他要抱抱。
“好乖好乖。”一色扬羽拢住鸣人，把脸埋了下去，蹭了蹭他的掌心，“鸣人哟，卡卡西哥哥是笨蛋，都不晓得用变身术应付一下。”
波风水门揶揄地笑，旗木卡卡西满脸涨得通红。
他、他才不是笨蛋，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和小孩子相处......尤其是这种连话都说不利索、完全搞不懂在想什么的小东西。
他甚至连碰都不太敢碰，总担心自己满是老茧的手会划伤他娇嫩的皮肤。
鸣人如愿得到了爸爸之后，又迅速地把爸爸丢到一边，在房间里生龙活虎地走来走去，嘴里还“嗷呜”、“嗷呜”地叫，像是在模仿小老虎。
房间里所有尖锐物品都被收起来了，墙上桌边也贴了防撞条。波风水门观察了一会儿，见鸣人主动拿起了画具，就站起身，开始收拾房间、整理用具——反正两个弟子都会看着呢。
“怎么又不要爸爸了呢？”旗木卡卡西盯着自顾自玩起来的鸣人，下意识地揪起了地毯，一脸郁闷，“真搞不懂。”
“那是因为水门老师就在他视线范围内，”一色扬羽翻动着蜡笔，把自己喜欢的颜色挑出来，放到鸣人手边，“你让水门老师离开房间试试，保管又要哭。”
旗木卡卡西看了一会儿，果然发现鸣人会时不时转头寻找波风水门的身影，找到之后又转回去，继续在纸板上胡乱涂抹。
“啊，真的。”旗木卡卡西等了等，“大约半分钟就要看一次。”
一色扬羽：“......”
一色扬羽：“你都没接过带小孩的任务吗？”
“没有。”旗木卡卡西皱着眉头看着鸣人，“我毕业的时候，正是战况最焦灼的时候，就直接上了战场。”
“......一开始就是B级任务？”
“当然是D级，战场上也是有一些没生命危险的后勤任务的。”
“唔，那还是鼬夸张一点。”
一色夫妇委托他们保护扬羽的任务，一开始只定的C级。到后来，有忍者参与了战斗，已经算是B级任务了。一色夫妇当初预付的定金肯定不够......但那时候，是木叶需要身负漩涡一族血脉的一色扬羽，而不是一色扬羽需要木叶忍者的保护。
旗木卡卡西知道他在说什么，挠了挠头，生硬地转移话题：“......你的刘海是不是太长了？”
“啊，是，”一色扬羽抬起眼，伸手捻了捻发丝，“有点挡眼睛了。”
鸣人听到这话，丢开蜡笔，跌跌撞撞地走过来，扑到一色扬羽的怀里：“头发长了！剪头发！”
“啊哈哈，”波风水门的声音传来，“大概是我前段时间给鸣人理了发，他就记住啦。对了，扬羽，要不要我帮你剪头发？”
“哎，可以吗？”
“当然。卡卡西，你的头发也长了，要不要也修一修？”
旗木卡卡西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他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水门老师拿着梳子和剪刀站在他背后，一色扬羽揽着鸣人坐在对面围观。
除了鸣人时不时的发言之外，他们彼此之间并无对话，也并不觉得尴尬。
......挺好。
旗木卡卡西时不时睁开眼，看着掉落在面前的银色发丝。
好像连重负和伤感都被剪掉了，只剩下了轻松和平静。
而心中那根快要断掉的线，又在不知不觉间，打上了新的结，复又接续起来了......
“好了，”波风水门拍了拍他的头，把镜子拿到他面前，“真是个帅小伙，对吧？”
旗木卡卡西看着镜中的自己，熟悉又陌生。左边的写轮眼中两枚勾玉轮转，猩红妖异，不断吞噬着体内的查克拉，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是带土在看着他。
旗木卡卡西伸手抚上自己的左眼，扬起嘴角：“......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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