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暧｜昧，只有尴尬。
“我当你是……”
从夏染想按照未末说的话认真攻略顾清姿起，妹妹二字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安全带扣进搭扣，夏染坐回驾驶位，烦躁地撩开额前的发，“我的错。”
车子重新发动，一路无话。
闻着那股浓郁的香气，顾清姿放在腿上的手攥紧了衣裙，要怎么样的亲密接触才能沾染上这么浓的味。
她闭了闭眼，敛去眸中即将喷涌而出的戾气，还能忍多久，还能放多久。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家，方奶奶窝在沙发拿着电话和老朋友们煲电话粥，见二人回来，三言两语结束话题匆匆挂了电话。
“怎么一个个都哭丧着脸啊，不是出去玩的么？受欺负了？”
“没有受欺负，只是天太闷了。”夏染顺势开了空调。
顾清姿扯了扯嘴角勾出轻浅的笑，“奶奶，我上楼写作业。”
话音刚落看都没看夏染一眼径直上了楼。
方奶奶将老花镜拿下喃喃自语道，“平时不是周五晚上就写好作业了么。”
夏染揉了揉头突然觉得心累。
方奶奶狐疑地瞥了她一眼，这俩娃娃怎么看都不像没事的样子，“我煮了银耳汤在锅里，你去盛一碗给清姿送去。”
“好的。”
夏染将手中粉红色的购物袋里的酒放进厨房柜厨里，取了碗勺舀了小半碗的银耳汤。
房间内顾清姿并没有在写作业，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窝在飘窗上对着外面的景色发呆。
“奶奶煮了银耳汤，过来喝。”夏染将碗放在桌上。
转身却不见顾清姿动身，她慢悠悠地走过去，心尖像被一双手攥紧，微微地抽痛。
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顾清姿这个样子，蜷缩在飘窗一角，整个人像是被孤独无助笼罩着。
夏染总是最心疼这样的顾清姿，没来由地会特别地心软，只想将这世间所有美好的事物放到她面前。
她坐到顾清姿身侧，柔声道，“是姐姐错了，我让你去后座是因为……”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顾清姿枕着手臂看着窗外夜色渐浓，万家灯火逐一亮起，却没有一盏灯能照进她心里。
她听见了夏染的示弱，但她在意被赶去后座，更在意那抹浓郁的香气。
“是因为什么？”顾清姿收起了平时的乖巧，笑得邪气。
夏染微怔，对视上那双漂亮的凤眸，心尖蓦地缩紧，嗫嚅开口解释道，“因为……你在旁边我不能专心开车。”
眉峰微挑，这个回答让顾清姿很意外，“为什么？”
夏染张了张口，一时语塞。
“姐姐，为什么？”顾清姿撑着上半身凑近她，娇艳的红唇就在面前，她想如果是不好听的答案就咬上去好了。
可一抬眸，瞥见杏眸中闪过的慌乱，犹如燃起的火焰被浇了水，陡然熄灭，只留余烟袅袅熏得人喘不过气。
“喝汤了。”她倏然拉开距离，起身走到桌前端起碗认真地喝着汤。
杏眼圆睁，溢着茫然，夏染看向窗外，华灯初上灯火通明，心里却像罩了黑夜的幕布，摸不着边。
她与顾清姿的关系像天边悬挂的星星忽明忽暗，事态的发展像脱了僵的野马已然失控。
方奶奶包了很多饺子，结果三个人吃了不到20个，方奶奶撂了筷子气鼓鼓道，“以后别想吃我包的饺子了。”
以往这个时候，夏染与顾清姿都会对视一眼一起哄奶奶。
然而今天四目交接又彼此滑开，谁都没有开口。
方奶奶嘟着嘴直呼两个小白眼狼，吃完晚饭却拉着夏染的手，柔声关切道，“你们两个是不是吵架了。”
明显到连方奶奶都能察觉，夏染安抚地拍了拍方奶奶的手背，“奶奶想多了，我们怎么会吵架。”
“没吵架就好，明天清姿上学你还要送她，晚上都早点睡。”
“好。”
答应的爽快，做起来却事与愿违。
夏染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顾清姿一直背对着她，她有试探过，对方一动不动似乎是睡着了。
未末下午出的那些烂点子，几乎都没用上，没胆子用也没机会用。
神特么的勾引大法。
夏染轻轻地环住顾清姿的腰，轻声呢喃，“我该拿你怎么办啊。”
黑夜中顾清姿睁开了眼，垂眸看着环住自己腰的手臂，令她烦躁的香气在夏染洗完澡后就已经消散了。
听着夏染软糯的声音，她眼中阴戾稍稍褪了些。
就在此时夏染的手机亮了，她收回环在顾清姿腰上的手点开了手机，瞥眼看去是未末发的语音消息，然后在顾清姿翻身的一瞬间，手一颤误点了屏幕。
【未末：宝贝~记得喝我给你的酒哦！祝你早日拿——】
未末那怪声怪气的妖娆声音在安静的屋内骤然响起。
夏染倒抽了一口气，火速又按了一次语音，屋内陷入了安静。
还好……差一点就露馅了，夏染微微舒了口气，快速在手机上打字。
【夏染：没拿下，大晚上不要发语音！】
【未末：哎哟哟，没有爱情滋润的女人真凶。】
【夏染：要不等她毕业再说吧QAQ】
【未末：这么怂，等她毕业你还有机会么。】
夏染不想理她，索性设置了消息免提醒，关了手机。
解决完了未末，夏染发现本来回过身的顾清姿又转了回去。
她又一次试探地环住那细腰却被顾清姿一把擒住了手。
顾清姿的声音又冷又哑，“姐姐，你是真把我当作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么？”
那一声“宝贝”只让她压抑的怒火像火山熔岩抑制不住地喷薄爆发。
她原以为夏染是不会喜欢女生，可现在她发现并不是这样，那为什么不能是她？
夏染只当顾清姿还在计较今天让她去坐后座的事，“我没有这么想。”顿了顿，决定暂时不要触霉头了，抽回了被握住的手，“算了，我不碰你了。”
“......”顾清姿只觉得一团火郁结在心中灼得心口生疼。
夏染瞪着一双眼看着天花板上设计繁琐复杂的灯。
“什么时候放暑假？”久久没听到回答，夏染侧过身，撩着顾清姿细软的黑发，“睡着了？”
“周四。”
夏染挑了挑眉，果然没睡着，听语气还在闹别扭。
“暑假你想去哪里玩？”
细软的头发从指间滑过，淡淡的柠檬清香似有似无地钻进鼻内。
这一次顾清姿没有回应她，但她很清楚对方没有睡着。
夏染放软了语气，“假期结束就是繁忙的高三，毕业你就得回到顾家，我们以后还会不会有交集都很难说，你是想从现在就开始疏离姐姐么？”
放在被上的手缓缓地捏紧了被角，琥珀似的瞳仁里似拨开云雾般光影灼灼，她并不想疏离夏染，恰恰相反，她想占为己有，只有这样才能心安。
来日方长，顾清姿很清楚她需要做什么，绝不是推开夏染。
夏染等了一会儿，顾清姿果然如她预料之中转过了身，埋头钻到夏染怀里，声音清冷但柔和，“我不想疏离姐姐。”
夏染轻轻地抚拍着她的背，又问了她一遍，“暑假想去哪儿玩？”
她养了顾清姿小半年，还没有带她出去旅游过。
“哪里都好，姐姐陪我一起么。”顾清姿声音闷闷的。
“姐姐陪你一起去。”夏染声音随着睡衣来席显得轻飘飘的，拍背的频率渐渐低了。
顾清姿伸手环住她的腰，“姐姐说话算话，要陪我。”
“嗯。”夏染淡淡地应了一声，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顾清姿抬手撩开她脸上的发，抚上瓷白柔嫩的脸颊，眸光温柔缱绻。
“要一直陪我啊，姐姐。”
......
顾清姿这两日要期末考，夏染催促着让她临时抱佛脚，可顾清姿不愿意，轻飘飘地甩了一句“佛脚都被抱满了，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夏染知道她成绩好，索性也不多嘴管她。
晚饭后，夏染懒懒散散地侧躺在沙发上，划拉着手机屏幕搜索好玩的旅游点，直到夏胥肖给她发微信，通知她夏父已经停了她所有的卡。
顾清姿看着电视，突然沙发弹了一下，她瞥眼看着夏染从沙发上腾地坐起来，不由得问道，“姐姐，怎么了？”
夏染嘴巴一瘪歪倒在顾清姿腿上，“姐姐破产了。”
顾清姿眉头一跳，神思还沉浸在夏染扑进她怀里的举动上，清清浅浅的眸子中漾着愉悦的光，她笑了笑：“姐姐，我可以养你的。”
夏染摆了摆手并没有把她的话放心里，“逗你的，钱还是有的，你把心思放学习上。”
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打字，夏染寻思着要从未末那里捞点分成了，她与未末昨晚的聊天记录还悬在屏幕上。
琥珀色的瞳仁在眼眶中微微转动，顾清姿的视线落在了夏染的手机屏幕上。
顾清姿微微怔了一下，她是个极聪慧的人，短短几句聊天记录已经将夏染的心思猜了七八分，心里像撒了一罐蜜，唇角缓缓上扬连眉眼都染了喜色。
夏染噼里啪啦地打完字，没过多久未末的消息就发了过来。
【未末：安心啦~你的钱一直帮你存着呢，你家的小狼崽子有没有拿下啊(吃瓜)】
夏染心虚地将手机熄屏，悄摸地拿眼瞄着顾清姿，却见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电视，应当是没有看到手机上未末发的消息的。
夏染将手机捂在心口轻轻地吐了一口气，起身朝卫生间走去，她需要换个地方联系未末。
顾清姿看着她的背影勾了勾唇，呢喃出声，难掩愉悦，“姐姐，你要怎么拿下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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