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1
圣诞节的时候，斯莱特林大多数都回了家，只有很少数的——比如阿芙拉这样的厌家的叛逆少女，和维吉尔这样被姐姐强行拽住回去的步伐的被叛逆少年。
“亲爱的阿芙拉，你要是晚上一个人在宿舍感觉害怕的话，欢迎随时光临我的宿舍~”维吉尔微笑着敞开了手臂。
阿芙拉乜了他一眼：“一年级刚进地窖的时候，被走道里的蛇雕吓得吱哇乱叫的是维吉尔·埃弗里本人吗？”
“很明显不是。”维吉尔收起了嬉皮笑脸，严肃地说：“我觉得那可能是我们埃弗里家的第三个孩子。”
“算了吧，按照他的败家能力，要再多负担一个孩子，他可能直接宣告埃弗里家破产。”阿芙拉冷笑。
“姐姐啊，你可别小看我们家。”维吉尔神秘兮兮地说：“我知道父亲还有个地下室，里面说不定还有不少值钱的宝贝呢。”
“你还没当家主呢，就惦记上我们家的祖产了。”阿芙拉一副家门不幸的表情。
2
有些年份的圣诞节会举办一些大型的活动，不过显然今年并不是这样特殊的年份。但是过节的气氛依然很浓郁，格兰芬多那边已经很团结开始唱起了圣诞歌，几个格兰芬多女孩你推我搡，站到了长桌前的空地上合着参差不齐的音乐开始跳舞。从圣诞歌换成了麻瓜世界的欢快流行歌，没有听过的巫师家的孩子们也很乐于跟着他们会唱的人打着拍子。这样自在的、没有任何歧视的快乐很快传播到了其他两个学院中间，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他们的队伍里。
在一首歌唱完的时候，有人兴高采烈地举手点歌：
彩虹之上，高远之处
有一片仙境，我曾在摇篮曲中听到过
彩虹之上，天空湛蓝
那些你敢于去做的梦，都会实现
有一天，我会朝着星星许愿
然后在云远天高得地方醒来
在那里，一切烦恼迎刃而解
唱歌的是赫奇帕奇的级长阿曼达，她站在了桌子上，轻轻地吟唱着。这里没有舞池，也没有穿着礼服的人，但大家仍快乐地跳着舞。他们和认识的人，还有不认识的人拥抱，短暂地握手，在空地中间旋转，撞倒其他人，然后相视一笑。可能大家来自不同的学院，不同的年纪，有不同的发色，不同的皮肤，不同的出身。来自麻瓜的家庭，或者是巫师的家庭，有着全然不同的教养和过去。但在这里，在缥缈轻柔的歌声里，都是圣诞节没有回家暂时搁浅停泊的船，大家有什么区别呢，都只是普通的船只啊，船只在海浪里颠簸、舞蹈、唱歌，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姐。你想不想偷偷混进去？”维吉尔小声地说。
“你疯了？”阿芙拉凌厉地看过去：“我才不会自甘堕落到这个程度。”
“这有什么嘛，反正是过圣诞节呀。其实我刚刚看到了，我们这边也有人混进去啦。”维吉尔悄悄伸出了魔杖，把阿芙拉和自己身上校服的颜色变成了拉文克劳的蓝色，然后拉着很不情愿的阿芙拉站了起来：“你要是觉得会被人发现的话，给我们两个都施个忽略咒就好了。”
“你怎么不自己施？”
“姐姐啊，需要我再提醒你吗？我才刚刚上学一个学期！”
“琼在上学的第一个月就学会了这个咒语。”阿芙拉骄傲地说，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贷款帮琼纳斯骄傲。
他们两个像是热闹氛围里的暗影一样融进了在跳舞的人群里。连被允许进入礼堂的幽灵们也跟着年轻的孩子们一起唱啊跳啊，做出滑稽的动作，尼克把他的脑袋掰掉又按回去，连清冷的格雷女士也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们。阿芙拉被一个格兰芬多踩到了脚，她条件反射地想要掏出魔杖，却被维吉尔偷了过去，他叹了口气，小声地说：“阿芙拉，今天就忘掉狗屁学院偏见嘛，至少是今天——”
“这是一个多么欢快的日子啊。”
“我没有觉得今天跟之前的日子有任何不同。”阿芙拉说。
“怎么会呢？”维吉尔牵着她转了个圈，他的嘴角上翘：“这是圣诞节啊。”
唱到了最后没有歌可以唱了，不知道是谁最先开头唱起了校歌。声音刚刚起来的时候，礼堂里都是哄笑声，圣诞节唱校歌这个主意也太老土了吧。但是逐渐地有更多的人跟上了调子。
霍格沃兹，霍格沃兹，霍格沃兹，霍格沃兹，
请你教授我们知识。
无论我们是秃顶的老人。
还是膝上带着疤痕的年轻孩子……
这里是宽容的，海纳百川的霍格沃兹。那天礼堂里的灯火在孩子们都被赶回了各自的宿舍的时候也依然亮堂着，它们从窗户里挤出去，仍留存着关于少年的爱和对于未来的期待的光和热，晕染着冬日寒冷的空气。
3
圣诞节假期的霍格沃兹没有上学期间那么频繁的巡查，但低年级的巫师依然不被允许离开学校。汤姆对霍格沃兹很熟悉，就算他没有那么熟悉，但他还有佩格。霍格沃兹的暗道地道特别多，也许是得益于一代代积累下来的不愿意安分地在学校里待着的格兰芬多（汤姆语）。虽然他们在其中一条地道里看到了有人用标记咒语在墙壁上骄傲地写着：斯莱特林第一，萨拉查斯莱特林万岁。汤姆依然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
汤姆提前准备了普通的衣服，一离开霍格沃兹就换了上去。因为校内无法使用幻影移形，汤姆很少尝试使用这个咒语，再加上未成年巫师的魔杖里有踪丝，他拿的并不是自己的魔杖，不太顺手。但显然他对这个魔咒掌握得还不赖，至少佩格没有半截蛇的身体留在原地。
魔药材料店的店主克劳斯先生懒散地趴在桌上打着瞌睡，圣诞节刚过去不久，这几天天气也不太好，不是巫师们出来逛街的好时机，所以他的生意也很寥落。当汤姆踏进来的时候，他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热情地招待着他：“有什么需要的吗？”
汤姆从袍子里拿出了一张纸：“按照上面的给我吧。”
克劳斯先生看着纸上的一些材料，皱起了眉头，他打量了一下汤姆：“这里面有些材料很危险，我们实在不能卖给年轻的小巫师，如果我没有记错，你现在才二年级吧。”
汤姆面不改色地拿出了斯拉格霍恩教授的签名：“我是帮我的魔药教授购买的。”
克劳斯先生辨别了一下真伪，确认不是仿冒签名，挑了挑眉：“好吧，虽然我依然觉得这些危险的材料让一名这么小的孩子来买，实在是有些……不过既然是教授，总是思维不同寻常的，我要是能够理解，我可能就能直接去当教授了。哦，你最喜欢哪门课？”他非常热情，很喜欢跟人闲聊，即使对象是一个不太热切的斯莱特林的小巫师。
“黑魔法防御术。”汤姆漫不经心地回答，他的目光扫到了挂在柜子上的手串，眯了眯眼，突然说：“克劳斯先生，冒昧地问一句，这一次为什么没有见到您的妻子？”
“哦苏珊啊，她是麻瓜，带着赛文回家去了，她觉得我很丢人——在我搞不清楚他们的纸币和交通运输工具的时候，她都觉得我像是个大龄智障儿童。跟一名巫师结婚是很丢人的事情吗？”克劳斯先生郁闷地说，但嘴角依然上扬，是很幸福的抱怨。
“因为他们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汤姆低声说，克劳斯先生没有听清他说什么，他冷漠的表情很快收敛了起来，他温和有礼貌地询问：“请问那个手串能够借我看一下吗？”
“当然。”克劳奇先生说。
“我上一次看到您的夫人把它戴在手腕上。”汤姆不着痕迹地碰了一下袖子，佩格从袖子里伸出脑袋，围着蛇骨手串嗅了嗅，疑惑地问汤姆：你叫我出来做什么？汤姆像是没有听到佩格说话一样，抬起头问克劳斯先生：“这个手串也是那个麻种巫师给您的吗？”
“我想起来了。你之前来问过的吧。前段时间他来过，又卖给了我一批。这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他们在野外捕到了落单的蛇把蛇皮剖出来单独做魔药材料，顺手把一些漂亮的蛇骨雕成工艺品当赠品或者卖到杂货店里。”克劳斯先生说。
汤姆把手串还给了克劳斯先生。
克劳斯先生把材料分类打包好，还是有点不放心地递给了汤姆，嘱咐了一声：“要是不放心的话我再加几个加固咒。”
“没关系。”汤姆微微颔首。
“对了。”克劳斯先生把一本故事书塞给他：“这是上次送你的故事书的中辑，还有个下辑，可能明年你来的时候就出了。”
“我不需……”汤姆本来准备拒绝，但是佩格看到那个故事书就两眼冒光，颇有一副你要是不拿走我就赖在这里不走的架势。为了避免麻烦，汤姆收回了拒绝的话，礼貌地微笑：“非常感谢。”
4
汤姆走出了魔药材料店的时候已经到傍晚了，天阴沉沉的，像是下一秒就会下起大暴雨。路上的行人不是很多。他原本只是简单地扫了一眼，但在魁地奇器材店铺里看到了熟悉的身影，虽然极力地隐藏自己的身形，可这逃不过蛇的嗅觉和直觉。
是倭瓜先生。佩格说。
嗯？汤姆垂下头。
那家店里刚刚进去的人。佩格嘶嘶地说：是很不好闻的味道。
斯莱特林的人都知道，尤利塞斯在二年级的魁地奇比赛上不慎导致了当时的对手从扫帚上跌落，从校队内开除，虽然依然影响着斯莱特林的学院队伍，但是再也没有参与过魁地奇，也没有参与他们的训练。
如果是为其他人购买扫帚，他本没有必要这样遮遮掩掩。汤姆轻柔地说。
佩格理解不了这里面复杂的事情。她只是轻轻地嗅了嗅：我闻到了空气里要下雨的味道了。
像是为了印证她说的话，很大的一滴水珠从天上坠落到汤姆裸露出来的手指上，而后是一连串的很迅猛的降雨。
在汤姆防水防湿的魔咒生效之前，佩格已经被淋得透湿，但她仍高兴地说：呀！真的下雨了。
你很高兴？汤姆问她。
这是梅林送给大家的好运泉呀。佩格弯起了眼睛：现在汤姆和我，都沐浴在泉水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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