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觉着她想的美,三品的左侍郎那历来都是有带兵经验的将领担任,裴煦一个书呆子去兵部,完全就不可能的事,莫说我答不答应,就是吏部那边也行不通。
“她说要给你送人,你要是被美色所惑,没准就答应了。”
秦宿瑜托着我,一起坐到木架子边,那木架子上放着盆冷水,秋日气候干,屋里放水能降燥感,他掬了捧水给我洗脸,手法娴熟的很。
“她敢送来,我让裴煦带着她滚出镐京。”
我抓过架子旁的毛巾胡乱擦过,认真观察他的神色,确定他不是在说笑,我好奇道,“父皇都不舍得让五皇姐出京,你一句话就能成?”
秦宿瑜呵笑,“孙家再厉害,那也是过去,现时的朝堂他们别想渗进来一分,我就是杀了秦素婉,他们也没人敢拦着。”
我怎么就忘了他手里那二十万炎铁师,甭说他敢杀五皇姐了,就是杀我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我们老秦家的人在他面前都得矮上一截。
可他话里的意思又让我生了疑惑,裴煦不对。
我搭上他的手臂,揣测道,“裴,裴煦是你的人?”
秦宿瑜眼睛瞥到我的手上,神色变温和,他淡淡道,“裴煦是皇祖父的人。”
可拉倒吧,裴煦一个破探花郎,老家还在冀州那么个穷地方,父皇就是用人也没可能找个那么远的人来镐京,是镐京的名士俊杰不够多,还是权贵不够富庶,要他一个要钱没钱、要人没人的穷书生做自己人。
“既如此,裴煦入兵部有什么关系?左右是父皇的人,说不定还能助你一把,你阻拦他入兵部,你也居心叵测。”
“人心难测,秦素婉和他常年住在一起,保不准他就会站不住身,给他一个可有可无的职位意思意思就好,他早已算废子,最好能文不成武不就,这样才没威胁,”秦宿瑜拔掉我头上的簪子,帮我理头发。
这倒能说得通,我五皇姐背靠孙家,富得流油,便是我这个皇帝都不定有她有钱,父皇真要压制她,确实得找个样样不成的人来。
他伸着手指插进我的头发里,我起了个激灵,躬身缩他肩侧,道,“五皇姐如果真对外传了你和寡人断袖,寡人有爱妃,那些朝官再糊涂也不会误会到寡人身上……”
倒是他,身边没个女人伺候,连太子妃都没定下来,就是五皇姐不说,我都怀疑他。
秦宿瑜没给我束发,直接半扎了,他道,“你没子嗣。”
这真是致命弱点,我不仅没子嗣,我还不举,就是娶再多的女人也没法有孩子,现时我才登基,那些朝官不会盯着我,等时间一长,他们就会发现异样,到那时我拿不出孩子,断不断袖也没甚两样,他们会慷慨陈词,大声痛批我,我就等着被钉在耻辱柱上。
想想我就害怕,所以我跟他说,“皇儿,寡人给你选妃吧,早早成婚,早早给寡人添个大孙子,就能让那些谣言胎死腹中。”
秦宿瑜捏我的后颈,“我早晚掐死你。”
我脊骨一颤,立时伏倒,“……你如此抗拒成婚,寡人不得不怀疑你确实断袖。”
秦宿瑜圈住我往床边走,他身上的煞气烤的我胆战心惊,我赶紧抱他的脖子叫唤,“寡人说着玩的!寡人没别的意思!”
秦宿瑜拉开我,丢我到床上,他扯开自己的衣襟,大片肌肤露出来,我缩在床脚瞄他,他胸前果真平坦,但却有硬邦邦的肉块,跟我完全不一样,这一副身材配上他这个脸,竟怪好看的。
我偷骂自己色胚,连一个不完整的男人都能胡想,估摸是五皇姐跟我说了断袖,让我产生了这个念头,看来就像他说的,我还是离五皇姐远一点好。
秦宿瑜冷漠道,“看清了吗?”
我匆忙点头,清的不能再清了。
秦宿瑜哼一声,“你和我不同,我是男人,就算在一起也扯不到断袖,秦素婉一句话就叫你记到现在,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我当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了,我是再正常不过的男人,他是个半残,我再瞅他胸前的肉,烧着脸转开,再好看也是半残。
秦宿瑜探身到我跟前,阴着眸看我,“我看你还是稀里糊涂,男人和女人都分不清,皇祖父竟为了保住皇位,将你教成了白痴。”
他才白痴,我撇一下唇,不屑的将眼睛转向窗户那头,“你再怎么跟寡人辩解,寡人也不要跟你同流合污。”
秦宿瑜拧过我的脸,逼我看着他,“你是女人。”
我一时怔忡,片刻呐呐道,“你魔怔了吧,寡人是如假包换的男人,爱妃和父皇都不曾说过寡人是女人,你想诓骗寡人陪你断袖,寡人才不傻。”
秦宿瑜那狭长的眼眸一瞬睁大。
我也不甘示弱的睁大眼睛,只将身朝褥子里缩,“五皇姐有句话说的没错。”
秦宿瑜沉眸问我,“什么话?”
我怵他,但又不吐不快,遂放软声道,“你看上寡人了。”
秦宿瑜单手一拳锤到床头柜上,我吓得捂起脸,瑟瑟发抖。
他拽我的手,将我拖到跟前,满面阴森,“你再说一句,我马上让秦素婉去死。”
我眨一下眼,没绷住泪给哭了出来,“你脸皮这么薄,寡人不过玩笑,你就横眉竖眼的,你就是看上寡人,你这么凶寡人也不喜欢,寡人都娶了一个母老虎,再不想跟公老虎有一腿,你杀五皇姐,回头孙太妃闹起来,倒霉的还是寡人。”
秦宿瑜将我团抱起来,给我顺背,“我说过的话你全不记得,我让你听话,你记着了吗?”
他的手抚在我背上,我心都提起来,真怕他一拳砸我身上,我的骨头还不及木头硬,没得就被他打死了,我湿着眼跟他道,“寡人听话,你别打寡人。”
秦宿瑜帮我揩泪,“我说你是女人,你听吗?”
我将手抵在他的胸膛上,不可避免和他的肌肤相碰,那硬块摸得甚是结实,我触一下就尴尬的放下手,低头不看他道,“你说寡人是女人,寡人就看了你一个人,有本事你再让我寡人去看别的男人,要都和你一样,寡人绝无二话。”
秦宿瑜抬我脸,视线直刺我,“你还想看别的男人?”
我瑟缩着,“你说寡人是女人,寡人不信,总得找个人来验证才知道真假,你连这都不肯,可见你就是在骗寡人,你垂涎寡人的相貌,还想让寡人彻底昏了头,连寡人是女人这种话都说得出来,寡人看你是得了失心……呜呜……”
秦宿瑜凑近来,一口啃到我嘴巴上,打断了我的话。
他咬我的嘴巴就算了,舌头还伸进来勾我的舌头往外拉,我惊出一身汗,他这是准备吃了我,都对我下口了。
“……你别吃寡人,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寡人再也不跟你争了。”
他啃得更用力,我只觉得嘴巴发麻,连带着脑子也麻,这感觉太吓人了,我哇的大哭,停不住叫他,“……秦宿瑜,秦宿瑜。”
秦宿瑜放过我的嘴,一把将我搂住,闷声不应我。
我靠着他哭,我太惨了,他怎么能这样对我?我一点反驳都不能有,他从言语攻击到现在对我切身实地的身体处罚,枉我以为他是个正派人,未料他这般狠毒。
秦宿瑜捧起我的头,跟我笑道,“还哭?”
我吸两下鼻子,抿住嘴不敢露哭声。
秦宿瑜垂下头,又碰一下我的嘴,道,“这不是吃。”
他说这话时神情莫名温柔,我看的发怔。
他弯起唇,浅声道,“这是吻。”
吻,我没听过。
我呆呆道,“你为什么吻寡人?”
秦宿瑜眉间蹙起,倏忽平展,“因为你父皇把你给了我。”
我不是他的也不是父皇的,我是我自己的。
我抹掉嘴巴上被他沾到的口水,气道,“父皇岂能抉择寡人的从属,寡人是皇帝,这天下都是寡人的,寡人也是寡人的,哪容你在这里胡言乱语?寡人还说父皇把你给寡人当儿子呢,也没见你顺从寡人。”
秦宿瑜敲我头,“贫嘴,谁说听我话的?都几百遍了,也没见你听一次,是我待你太好了,叫你不长记性,明日给我去练武,让你歇着就惹事。”
他可真会抓人痛处,让我练武简直是精准打击,我当即怂道,“你只要不让寡人练武,随你怎么吻寡人。”
我说完这句话,就看到他咽了下口水。
嘿,这招成。
我忙嘟起嘴贴他唇上,乱糊一气。
秦宿瑜眸色愈深,手掌一把控住我的脑袋,将我扯开,“发疯?”
他明明很喜欢,还装的淡漠,真虚伪。
我摇他,“寡人不要练武。”
他凝住眼看着我。
我被他看的起了燥,竟突然就没脸跟他对视了,我低下脸,吱声道,“你别这么看寡人。”
秦宿瑜没动。
我掀眼瞅他,顿觉一脸臊,“寡人有点难为情,你转过脸去。”
秦宿瑜眼神直的很,他张一下嘴,才要说话,那外边儿就传来周欢的尖嗓子,“太子殿下!东宫那边的属官说有事要您回东宫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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