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样?
我不解。
“以牡丹花作样。”
他盯着我发髻间的素簪,“孤亲手做一把金簪,花开富贵,可好?”
原来他还记得最初的戏言。
我点了点头。
瞧着下面垂脸等着的宫女,幽幽叹息了一句:“金簪之事费时费力,不急于一时。倒是陈怡……”
本以为他会避而不见。
或是直接将陈怡后续事宜交由我闲暇处置。
可他却顺着我的话,平淡地开了口。
“真真,孤想见她。”
“……”
眼眶一下又酸又涩,我含着泪撇过脸。
“陛下见就是了。臣妾不拦着,这就回避。”
在他面前,我从不用臣妾这两字。
一来是觉得与他亲近,这二字太过生份。
二来,在内心深处,我是想做与他并肩而立的妻,而不是以色事人,只能仰望着他的后宫女子。
现在他要见陈怡,便是摆明了对陈怡的态度。
我知趣!
非常知趣!
“真真,孤见她,只是想说清楚一些事。”
他憋着笑,看我自己醋成一团。
“你若回避,孤的这番话就白说了。”
我信你个鬼。
昨天的戏文里可都唱了,弃糟糠新娶一娇娥。
我如今便是他的糟糠之妻。
想我不过双十年华,就已经沦落这一步。
我越想越伤心,背过身不再理他。
“真真,你且先靠在软枕上歇着。”
他失笑。
将我的双腿放在自己怀里,又开始揉捏按摩。
声音却格外严肃,“带陈怡进来。”
殿外一阵响动,陈怡的声音缓缓从下面传来。
“陛下。”
我侧身偷偷瞥了眼她。
不愧是将门之后,便是被困在宫中,也没有丝毫慌乱。
甚至于还画了淡淡的妆容。
跪在地上也没有折损她的风姿气度。
“陛下。”
她又轻轻唤了一声。
不似来认罪,倒像是与情郎相会。
“陈怡。”
他瞧了眼我高高竖起的耳朵,手下的动作从揉捏变成了虚搭。
“为何要见孤?”
“陛下,民女知错。”
陈怡倒是主动,接连将自己的错事一一说出,从收买太医做假孕,到趁乱在福宁殿要位份。
甚至于我之前那次昏迷,她也归结到了自己身上。
“陛下,民女所作所为虽是出格、罔顾后宫法纪。但民女之心却不是想威胁皇后,只是想借此机会留在陛下身边。”
“陛下,民女自小与您相识,民女的性子想必陛下十分清楚。”
她期期艾艾,羞红了脸颊。
“民女爱您之心,不比他人少。”
“况且皇后大度,陛下仁慈。此事发生后,民女性命尚在,便说明……”
他轻轻捏了捏我的小腿,极为冷漠。
“错便是错了,哪里这么多借口!”
“你还活着,只是因为皇后怜悯陈将军在外跪了七日七夜。”
他每说一字,陈怡的脸便苍白一分。
她狠了狠心,柔了音色。
“可是陛下,民女只是想陪您在这空荡的后宫,说说话,解解闷。”
空荡?
我凉凉瞥了眼还杵在原地的陈怡。
就被他顺手扶起身子搂进怀中。
“孤这空荡的后宫,只给心爱之人。”
他面无表情,“说话解闷?”
“也需是个安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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