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养外室并非是违法律法的事,不过是面子问题,安家不以为然,安怀正的态度亦是如此。
尤其是宇文信在场,他无端介入这件事,让安相更想大事化小,本以为是在陆家小辈,他欲强行将安旭之带回府里,还没动手,齐国公就找了过来。
按理先请的是齐国公,偏偏最晚到的是他,可见安怀正并非是陆家人请来的。
陆琼枝扫了一眼介入此事的宇文信,将话说明白:“陆安两家的私事,怕是不许宇文世子过问。”
宇文信道:“赵夫人想多了,这名女子是良家女,对旭之有救命之恩,本当带回府里,恐令妹不肯,就养在外面。男子重情义,懂知恩图报,纵有些举止不妥,也情有可原。”
陆琼枝眼露疑惑,齐国公也没有出声,两人都在思考这件事,被齐国公从屋顶解救下来的陆思贤瘫在坐榻上,心口依旧在噗通噗通跳,被宇文信无端一扫,顿时就瑟缩了下。
眼看着这件事就要化小,还给二姐按上善妒的名声,她顶着得罪男主的风险眼神瞅着青竹。
青竹立即明白过来,退出屋子。
安怀正出言调解,就在给安旭之解绑的时候,青竹抱着一个三四岁的男童进来,开口就说:“这位是安大人的孩子。”
几人顿时一惊,尤其是陆琼枝气得发抖:“我阿妹嫁给安大人才不过一年的光景,她木讷了些,不懂讨得安大人欢喜也就罢了,可她还没有孩子,这个庶子只怕在她没有嫁过去前就有了,宇文世子还在埋怨我阿妹善妒,这是善的哪门子妒?”
宇文信看着这个孩子皱眉,却还是镇定解释:“这是我的疏忽了,但救命之恩是真。”
安怀正气得说不出话来,齐国公扫了一眼男童沉默不语,踱步至安旭之面前。
安旭之眼上的丝带下了,可嘴巴还堵着,呜呜发不了声,安怀正主意想的好,让给他报信的宇文信来做和事佬,就不需安旭之出面了,千算万算没有想到孩子被找了出来。
想解释之际,齐国公猛地一脚踹向了安旭之,而后揪起他的衣领:“陛下赐婚,两府荣耀,既然这样不如去求陛下恩准你休妻,还我儿一个自由身。”
安旭之这才急了,使劲地摇头,齐国公不管不顾,拖着他就要走了。
安怀正觉得难堪之际,可最看好的儿子的前程和安家的名声为重,他急忙劝道:“国公爷严重了,休妻以后安枝以后名声难看。”
“名声与后半辈子的日子,我宁愿选择后者。”齐国公不理会,将人直接丢上马背,打马就走。
陆思贤知晓和离这件事八九不离十了,在事情未发酵之前,迅速去相府将陆安枝接回府,不然以安怀正的为人必定要将人困在府里。
接回陆安枝后,杨氏哭天抢地,将人直接带回自己的院子里。
晚间的时候,齐国公才回来,圣上未曾给出决断,让两府自己调和。
类似于现代离婚前双方调解,调解得好就欢欢喜喜,不行就再离婚。
接下来的事情怎么办,陆思贤没有再过问,恰好此时宫里的尚宫来送喜服,婚期日益将近,这是一件不好的事。
她生出了装病的心思,横竖这个原主身子不好,装得快要死了,皇帝就会取消亲事。
这应该是最快捷的办法。
于是第二天,陆小世子病了,齐国公府进进出出十数名大夫,眼看着他们垂头丧气地出门。
坐在马背上的宇文信让人去揪住一个大夫来问话,“陆世子旧疾复发了?”
大夫不知眼前人的身份,又不敢得罪高官,颤颤抖抖回话:“陆世子的病有些奇怪,脉象探不出,可人眼见着虚弱无力,喂进去的药都被吐了出来。”
就差说出药石无灵这四个字。
宇文信将人放走了,握着马鞭露出许久不见的笑容,吩咐属下:“告诉七殿下,陆思贤快死了。”
皇帝不会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即将要死之人。
消息愈传愈烈,听得贵妃心生悔意,想去皇帝跟前取消亲事,陆世子这样的身世未过门就病歪歪的,真的嫁过去,就要做寡妇了。
她要退亲。
宇文信成功吓到了王贵妃,秦若浅却心安地在试礼服。
前世里心血都付之于朝政之上,一辈子都没有成亲,她看了一眼镜子里肌肤白嫩的自己,几乎不敢相信。
她喜欢现在这个公主身份,张扬不羁,无需去管问太多,更不需在意旁人的眼光,感手到了人生的美好,公主婚嫁的礼服精致,摸着衣料都觉得柔软。
她闭上眼睛去细细感受,身在其中,知足享乐。
然后急匆匆入门而来的王贵妃打破这层美好,急躁的声音让她皱眉:“浅浅,陆思浅要死了。”
摸着金线的手一顿,她极度不耐:“母妃要如何?”
“退亲罢。”王贵妃声音低了很多,纵陆家在朝威望高,她也不想让女儿跳进火坑里。
秦若浅不为动容,她的小猎物玩得把戏而已,吓唬到了一群傻子,她才不信。
“母妃莫急,我去国公府看看,若真的快死了,就退亲。”
“这、母妃让你阿弟陪你去看看。”王贵妃不放心,这个女儿性子太直,就怕出宫会惹事。
秦若浅放下嫁衣,起身去更衣,拒绝了王贵妃的请求。
实则,她并没有去国公府,这出戏就让小世子一人去演,她不奉陪。
你演戏,我就静静看着,不陪你玩。
府里的陆思贤等得不耐烦,焦急地等着秦若浅退亲的消息,再不退就来不及了。
她急得团团转,齐国公夫妇在为陆安枝的事烦恼,不能在这个时候过去给人家添麻烦。
等了几日后,退婚的事就像被所有人遗忘了一般。
竹篮打水一场空,陆安枝和离的事暂时被抛开,她要结婚了。
成亲那日,她脑海里一片空白,算来算去不知道哪里出了毛病,谁会愿意嫁给一个即将病死的人?
按照规矩沐浴更衣,换上喜服,清晨骑马就要去宫里等着。
出府的那刻,她想着迈左脚还是迈右脚,同齐国公道:“阿爹,你说我待会要是从马上病得摔下来怎么办?”
齐国公面色沉沉,视线凝结,用极为平静的语气回答:“最多我过继一子继承侯爵。”
“阿爹好想法,我觉得我今日会活着回来拜堂的。”陆思贤缩了缩脑袋,规矩地上马,牵马的是青竹,她怕死地叮嘱青竹:“我不会骑马,全靠你了。”
青竹耿直道:“世子放心,今日肯定让您活着回来拜堂,不会误事。”
“你别说话了。”陆思贤无奈,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不开窍的保镖。
公主出降与寻常女子不同,只需像木头人一样全程跟着,走到哪里都是乌泱泱一堆人。
刚到宫门口就见到宇文信,她狠狠瞪了一眼,自己的媳妇自己不会把握,她都装病要死了,这人还没本事搞砸这桩亲事。
白搭男主光环了。
她打着哈欠下马,周围都是内侍禁卫军,想来吉时未到,宇文信走了过来,上下扫了她一眼后,笑容就这么不见了。
“我只当陆世子活不到成亲的时日了。”
陆思贤整个人懒懒的,毫无力气,更是唉声叹气地回答:“宇文世子自己没用就不要来埋怨我,我都使出快死的招儿了,你都没有办法抢回公主,你让我怎么帮你?”
“疯言疯语。”宇文信听不懂那番话,照旧扫了一眼离开。
陆思贤接着打哈欠,青竹今日扮作男儿才可陪伴她迎亲,眼下就站着她一侧:“世子昨日没睡好?”
“即将告别多年的单身,昨夜激动得一夜没睡啊。”陆思贤苦叹。
青竹点头附和:“是该激动。”
陆思贤惯来都是病恹恹的样子,眼下又是一副困意绵绵,不少人担心她能不能撑过今夜的洞房花烛夜。
不知等久才见公主的车驾从宫门处驶来,前后都是陪嫁的宫人内侍,一眼看去,服饰各色,陆思贤认不出来,也懒得去认,接到公主后,照旧青竹的帮助下爬上马。
众人见七驸马病得连马鞍都爬不上去,都不觉摇首,唯独宇文信眼中露出不可察觉的笑意。
陆思贤迷迷糊糊地接回公主后,想起一件事,在马上顿时一个激灵,今夜洞房花烛夜怎么办?
她忘了这么重要的事了……
将公主送去寝居后,她回身去找齐国公,洞房这事该要解决下。
齐国公在前院招呼宾客,万年不变的冰块脸终于露出几丝笑容,见到陆思贤从寝居里出来,大步走过去,见一物塞到她手中:“今夜自己看着办,这药能让公主安睡六个时辰。”
塞完东西以后,照旧去招待宾客,好像刚才一幕没有发生。
陆思贤看着手中的迷药,心里有了办法,若无其事般回到寝居。
青竹端着两盏酒,见到她走来,提醒道:“世子,该喝合卺酒了。”
古人成亲要喝交杯酒,陆思贤心中乐开了花,趁着左右无人,将迷药放入一盏酒中。
青竹:“……”这是春.药?
迷药放进去后,陆思贤满意地拍了拍手,走了一步,回去看了一眼,睁大了眼睛:“我刚刚放的是哪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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