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姚五红在内心里有多少的想法,甚至若是拉一个戏台子,她都能自导自演自己分别饰演每一个角色,唱出一场大戏来了。
可在面对张初平的时候,她还是该沉默就沉默,像是一个小哑巴。
于是,就在两人相顾无言中,两人又走了半个多小时。
虽然姚五红没有手表可以计时,走在这她走了三年的路上,她心里有谱的很。
扭头看看张初平,他脸颊上已经走出了一层薄汗。
姚五红在心里想,张初平还真是个实打实的小书生啊,身子骨这么不争气,这才多少的路,竟然就出汗了。
像她,平时走的比这快多了,一股子劲儿走回去,她也不觉得累。
不过她还是体贴的照顾张初平的自尊心,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用商量的语气和张初平说:“呃,那个张初平,我走的有点累了,前面有个大木墩子,咱们在那块儿坐着歇一歇,可以吗?”
张初平看着姚五红说话气息平稳,脸色也不见疲惫,就知道根本不是她走的累,而是她怕自己累,所以才说停下歇一歇。
其实张初平走着也不算累,如果这样的路放在两三年前,他确实走着觉得吃力。
要知道他在家的时候总是喜欢看书,在学校的时候看书,回家也看书,运动是很少运动的。
最多就是每天骑着自行车上下学罢了。
现在他下乡插队,要说辛苦也确实吃了不少的苦,但是这些时日下来,他的身体反而强健了不少。
就是连着走这么多的路,他也没觉得累。
不过他本就是容易出汗的体质,所以才会引起姚五红的误会。
张初平很快和姚五红走到她说的那个大树墩前,不想这还真是个大树墩。
估算一下,这树的直径得有一米了。
姚五红坐在树墩的一边,张初平坐在另一边,那些书也都放在树墩上。
张初平有些感慨的说:“这树墩还是树的时候一定很大。”
姚五红点头:“是呀,是一棵老树呢。你也知道那些年闹着要伐木,但是这样老的树,大队里的老人都觉得老树成精,有了自己的灵,不该就那么随随便便就砍掉。但还是没办法,就是老人们不愿意,最后树还是被砍了。听说本来有些老人希望不要伤了树根,只伐掉上头的部分。这样等过些年月,老树说不准还能缓过来。只是他们这些话县里那些领导也不听。反正最后那树是被连根给砍断了。”
“那这树墩是?”
“树墩就是老树的树墩呀,放着树墩的地方就是当初老树生长的地方。咱们这里的人对老树有感情的很,过去的时候,人们去县里买东西,走的累了,热了,总能到老树下歇一歇。后来老树被连根拔掉了,树坑也被填了,大家心里都不好受。就是我爷爷我奶奶,还气的哭了好几回。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和领导商量的,就把老树的一截子树墩放在这里,留个念想,走累的人们也有地方可以歇歇脚。”
张初平伸手抚摸着自己坐着的树墩,没想它竟然还有这样的故事。
这个故事里有很多遗憾,结局也算不得圆满,但是又免不得让人觉得或许这样对老树来说也是一种不错的归宿。
姚五红没有张初平想的那么多,见张初平像在想着什么,他的个子很高,有一米八,树墩很矮,半米都不到,他只能斜斜的坐着,长长的腿撑在地上。
他头发打理的很清爽,衣服也有一些肥皂的清香,他的眼睛,他的脸颊都长得很好看。
好看到让姚五红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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