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我……”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今天就算她们把我衣服扒干净了我都没带这么多钱,我说过我预料到今天这个发展,平日里钱就少带了些,更何况购物还花掉了不少。
贪婪的人类不会这么善罢甘休,她们伸出手开始推推搡搡,力道之大足以让我脑袋在边上的墙体上磕出一道血印子。
还好我经验丰富,避开了点力道,也就是额头磕得有些红。
“喂,你别是故意的吧?就带这么点钱?”对面有脑子灵光的人发觉了我的意图,“你这个贱人、[哗——]和[哗——]。”
女生们说话逐渐难听起来,我自动给带了种族歧视的骂人的话脑内打码,就在我以为今天得破个相才能回家的时候,有个熟悉的声音在远处响起。
“嘿!你们、在干什么!”
男人的声音带着些许严厉,我面前的女生们本来目光恶狠狠地往后瞪,可在看到来人的体格与打扮后,她们抖了一下,然后不甘心的作鸟兽散。
她们骂骂咧咧地跑开了,嘴里说着回头让我好看的话语。
没几秒钟后,男人也走到了我跟前——是阿帕基先生。
我蹲下身子去捡落在地上的购物袋,有些蔬菜掉出袋子沾了泥土脏了,不过回去洗洗就是了,只有鸡蛋这种打碎了没法挽回。
想了想,也只能把番茄蛋汤从菜单里划掉,番茄土豆汤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阿帕基先生紫色的鞋子在我余光边站了一会儿,接着他咂了下舌,像是嫌弃我动作慢,也蹲下来,三两下帮我把滚落的蔬菜全部塞到袋子里,然后提在手中站起身。
我沉默了一会儿,小声说:“阿帕基先生,你菜装错袋子了,菜不能和肉混……”
阿帕基先生凉凉地瞥了我一眼,我立马噤声。
行吧,沾了血水的小白菜也不能要了,还是吃土豆炖肉吧。
6.
阿帕基先生执意要送我回家,大概是为了防止再有欺凌事件发生。
倒也不会这么频繁,学校里盯着我的就那么一伙人,她们这次带着我的钱包被吓跑了,下次再来得隔段日子了。
说起来,这是她近来被拿走的第几个钱包来着?算了回家再拆个新的就是了。
我家还有点路程,阿帕基先生身高腿长,我的普通步速并跟不上,得半小跑才能不被拉下。
阿帕基先生走了十多分钟才发现跑得有些喘的我,男人啧了一声,他放慢脚步说:“跟不上就讲,接下来往哪里走?”
“右拐直走,第二个路口左拐……我觉得阿帕基先生你有点……不开心?”
“切……你就一直这样吗?”阿帕基先生没回答我,而是问起了我。
“……阿帕基先生指的是给她们钱?嗯……我们那边有一句话是叫破财消灾,能花钱让她们消停点的话也蛮好,而且阿帕基先生你们不是也收保护费的吗?”
银发的黑帮成员闻言停住脚步瞥了我一眼,我因为他这个举动又缩了缩脖子,但没觉得自己有说的不对的地方。
黑帮是有收保护费,不过布加拉提先生所管的区域应该是收保护费比较温柔的那一种了。
我觉得破财消灾的确不错,能用钱打发那些人,只是因为最近我补课费高了些,那些人变得贪财了。
——得想个办法应付过去。
我快到家的时候问阿帕基先生怎么没跟着布加拉提先生他们,对方含糊地回答任务不适合他参与。
我若有所思地看着阿帕基先生高大挺拔的身形和壮实虬结的肌肉,回想起阿帕基先生平日里教训人那干脆利落的身手。
大概是非打斗类的任务?我这么猜想,或许是沟通类的任务,阿帕基先生的面相会吓到对方。
阿帕基先生把我送到了公寓楼下,我婉拒了他想帮忙送上楼的好意,提着大包小包袋子上了楼,用钥匙扭开门时我侧了下脑袋,阿帕基先生在楼下点着烟,我关门的瞬间看到了他转身离去的身影。
阿帕基先生是个好人,布加拉提先生也是。
而且阿帕基先生的声音听着就亲切。
我把袋子搁到厨房的台子上放下,把不能吃的蔬菜直接丢进垃圾桶里,我对着仅剩的材料发起了呆,然后把晚上的菜谱全部换了一通。
等手握菜刀切土豆的时候我忽然想起来,今天还是收房租的日子,我跟我的租客已经约好了时间。
食指抵着刀背,我想了想,从边上的袋子里把剩下的肉全部取了出来。
——干脆再给他们带个菜得了。
本来只想烧一点肉给自己解馋的我在灶台下的柜子里找了一阵,把少用的砂锅端出来炖肉。
趁着肉在锅里咕嘟咕嘟变软的过程,我坐在炉子边又批改了起了纳兰迦剩下的的作业。
十分钟后,我放下红笔撑住了脑袋。
我要收回前言,收回对纳兰迦的夸奖,他的数学真的是无可救药!回头得向福葛先生取经一下哪个角度比较好把叉子挥到纳兰迦的脸上。
在被气到忍不住把他的作业丢进火里当助燃前,我换到客厅走了几圈让自己冷静下来。
塞拉尔你可以的,你要耐心一点,纳兰迦他还是个孩子——个屁,我他妈也没比他大多少好吗?
人家福葛13岁上的大学,纳兰迦14岁还不会做小学数学题。
这大概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了。
我酸涩地捏着眉间一角,作深呼吸状。
冷静,老师是个高尚的职业,再耐心一点,说不定过一阵子纳兰迦就开窍了呢?塞拉尔你千万不能学福葛用叉子去捅纳兰迦,你是打不过黑帮的。
我一遍又一遍劝诫自己,刚巧厨房定好的定时器这时响了起来,我当即抛开作业本走过去看锅里的肉。
作业有什么好看的,下次给纳兰迦布置致死量的作业,还是吃饭比较重要。
我取过一根筷子往锅里戳了戳——皮软肉酥、香飘四溢。
因为生活地区缘故我烧法比较偏向浓油赤酱,口味也偏重,菜不放糖不能吃,反正等会要去的那户租客不怎么挑口,我就按照自己的习惯加了最后一勺糖。
把我吃的那份盛出来后,我把剩余的都打包进了保温桶中,想了想,我又去电饭煲里舀了点饭。
虽然我觉得意大利人没这个吃饭的习惯,但这么香的肉怎么能不配饭吃呢?
揣上另一串钥匙我再度出了门,我租出去的房子在离公寓两条街的地方,是一栋独栋的小别墅,由于地理位置太偏了之前空着,直到两年前一大帮子人住了进来。
我无所谓房租收多少,有人帮忙打扫卫生就不错,也让大房子有点生气。
关于这个房子的来历有些复杂,但总归是归我收钱的没错。
我有小别墅的钥匙,不过考虑到租客的个人隐私,我只拿钥匙打开了外面的大门,里面的门我按了门铃。
我站在门口等了没多久就有人过来开门,开门的那一位一出来就想往我身上贴,我习以为常地往边上让了一步,对方扑了个空。
我差不多练就了看发色认人的功力,像看到紫头发的就一定是梅洛尼先生,记着往旁边躲就对了。
骂人很难听的加丘先生很快跟了出来,他提溜住梅洛尼先生的领口就把他往里拽,全程没看过我一眼,反倒是梅洛尼先生嘴皮子开开合合。
“塞拉尔——我又有了新的测试题,你要不要来——”
题大概还是些涩情的题目,梅洛尼先生热衷于此。
后续的话被加丘先生一手塞住,离得远了我听不清加丘先生骂了什么,另一位金发男士从里面走出来,看到我了然地点头。
“房租是吗?稍等一下。”普罗修特先生喊了个人名,屋子里面立刻传出了应答声。
我举了举手中的保温桶,“这个是给普罗修特先生你们的,饭的话我按照我的习惯也给你们带了,吃不吃随便你们啦。”
一听到有吃的,普罗修特先生的弟弟立马从他身后窜了出来,然后在他大哥的应许下才从我手上接过了保温桶。
我清楚地听到屋子里一群人因为有热菜而不是冷掉的外卖吃发出欢呼声,我还看到普罗修特先生脸黑了一下。
“……他们就这个样,给你塞拉尔小姐,这是下季度的房租。”
我接过钱也没清点,刚想塞进钱包便想起上一个钱包刚送出去,新钱包还在家里没拆封。
手尴尬地在空中转了个圈,我看了看身上衣服的小口袋也不像是能塞下这么多钱的样子。
我小声询问:“普罗修特先生,你们这有没有纸袋子能给我一个?这样拿着钱回去有点显眼。”
金发男人眉头一皱,他沉默了一会儿说:“还是那伙人?”
“诶?”我没跟上普罗修特先生的思路,“什么?”
普罗修特先生没有说话在思考什么,我花了一些时间反应过来,普罗修特先生指的是我被同学勒索这件事。
我虽奇怪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但没有多问,可能是在路上撞见过我被要钱的场景,我冲着普罗修特先生摇了摇头。
“没事,之前钱包掉地上被路边的疯狗咬走了,还没来得及买个新的。”我迅速跳过这个话题,我记起贝西先生算是普罗修特先生的弟弟,便开始搭话,“普罗修特先生,你对于学生学习不好……唔,怎么说呢,贝西先生看起来不是很聪明……啊我不是!”
我语无伦次说了几句,本想问问普罗修特先生是怎么教他弟弟的,可转念一想,平时也没见贝西先生去读过书。
最终纳兰迦如何从小学数学毕业的愁苦还得我一个人咽下,我等普罗修特先生给了我一个纸袋子后就脚底抹油跑了。
“明天!保温桶我明天来取,或者普罗修特先生你们送过来也没问题的,我家的地址你们知道的!”
“就不打扰普罗修特先生你们了,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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