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番外①

    这年的情人节，纽约飘起了雪。

    托尼.斯塔克难得的睡了个懒觉——他睡前特意嘱咐贾维斯不要叫醒他。醒来的时候整个纽约城已经是一片白茫茫。

    斯塔克大厦外面的商店餐厅，都挂起了横幅庆祝这一节日。

    这在提醒他，他在情人节前一天单身了。

    这些年托尼.斯塔克和维吉尼亚.波兹分分合合，旁人都已经习惯两个人挂出分手的消息，几个月后又好像没事儿人一样地牵手说复合。但是这次托尼总觉得不太一样，尽管还是很平常的一次争吵。

    他很少因为感情的事儿而烦恼，只是有点不习惯突然变成黄金单身汉的感觉——尤其是在情人节。

    不过也还好吧，斯塔克家现在有两个单身汉了。托尼安慰自己。

    他站在落地窗前，摇了摇手里的香槟——家里少个人的感觉还是很奇怪，以往这个时候站在落地窗前的是自家kid，凯文会穿着一件蓝色的长袖衫，拿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一边搅动着里面的泡沫一边问：“嘿，托尼，昨晚睡的怎么样？”

    “贾维斯，给凯文拨个电话。”成年的斯塔克是不会承认他想自家小孩了的。

    “好的，sir。”贾维斯说。

    铃声响了足足有一分多钟，电话才被接起来。

    “喂……”电话那头少年人一副刚睡醒的感觉，声音里是满满的不情愿，“有事吗？”

    “kid，十一点了，纽约80%的男性都出去约会的时候，你刚醒？”托尼.斯塔克看着表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所以你又分手了吗？”凯文翻了个身，伸手揉了揉眼睛，第三次尝试睁开眼睛却失败了之后闭着眼说，“80%男性都在约会的时候，托尼.斯塔克竟然在给我打电话。”

    托尼默默在心中给凯文的零花钱扣了一笔之后，喝了一口香槟：“猜你今天没安排吧？”

    话音刚落那边传来少年人均匀绵长的呼吸声，成年的斯塔克都没发现自己的眉毛抖了两下。过了一会儿，他把手中的香槟放到了桌子上。

    “贾维斯，安排下车。”托尼一边往房间走一边说，“去泽维尔学院。”

    “明白了，sir。”AI冷冰冰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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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文其实是个早睡早起，偶尔通宵但是很少熬夜的好孩子。

    昨晚会熬夜的原因很简单，全怪彼得.帕克。鬼知道他上了一天的课，回到房间想洗个澡，围着浴巾出来看到自己的好友吊在窗户那向他挥手的心情。

    这种惊吓并不是一次两次了。凯文.斯塔克强烈怀疑是不是有特殊能力的人都喜欢给自己周围的人制造“惊喜”。今天下午凯文在蹲厕所的时候，没有在上午就来欢迎他的科特为了弥补这一遗憾，出现在了厕所的隔间里。

    “你不怕被发现啊？隔壁可是查尔斯教授！”凯文套了个睡衣，然后连忙跑过去开窗。

    开窗的一瞬间冷风冻的他打了个寒战，而在外面吊了不知道多久的彼得.帕克却仿佛感受不到寒冷似的，一个跟头灵巧地翻了进来。

    “他看书看的可认真了！”

    彼得摘下头套，拍了拍凯文的肩膀笑着说：“放心，我从屋顶爬过来的。”他说完这话，隔壁的查尔斯.泽维尔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然后喝了口热水，心中感慨现在的孩子真是心大。

    大概是年代不同了吧。查尔斯想。

    “凯文！你不在学校没人陪我玩飞行棋，我快憋死了 ！”只是三天不见却仿佛久别重逢的小蜘蛛给了凯文一个大大的拥抱，他身上的战衣还带着外面的寒气，凯文.普通人.怕冷.斯塔克立马打了个喷嚏。

    “那你过来就是为了跟没人陪你玩飞行棋？！”

    年轻的斯塔克挣扎着往空调的出风口蹭了蹭说。暖风吹向后背的时候他感觉一种无法言喻的温暖。

    “对啊。”彼得.帕克眨了眨眼睛，从不知道哪儿来的四次元口袋里掏出了飞行棋说，“来吧，兄弟，今晚我们必要一决胜负！”

    多年后，凯文.斯塔克跟其他人一起回忆起自己十六岁这年情人节的凌晨在干什么，清一色的和女友打电话或者视频聊天的答案中，他轻抿薄唇，想了一会儿说道：

    “我和彼得.帕克在下飞行棋。”

    听完之后，皮特罗抽了抽嘴角说：“凯文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想跟蜘蛛侠或者斯塔克的小少爷渡过一个情人节吗？”

    “哈？”已经成年的斯塔克眨了眨眼睛，发出疑惑的声音。

    “你们两个竟然在下飞行棋，怪不得你和彼得都找不到女朋友！”皮特罗恨铁不成钢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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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托尼.斯塔克的视角。

    他脸色铁青的看着泽维尔学院的那个头发已经白了大半管家大爷用备用钥匙打开自家kid的门，在查尔斯.有些同情的眼神中，一把拎起整个人还埋在被窝里面的年轻斯塔克。

    “哦，嗨托尼。”凯文还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他感觉身子一轻，眼睛眯了一条缝，看见托尼的瞬间还以为是做梦，“早上好。”

    显然他已经把之前的电话抛到了脑后。

    “一点了，my kid。”成年的斯塔克几乎是咬着牙把这一句话说全的，“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奥，我和彼得玩……”凯文像个被捏住命运的后劲肉的小猫咪，逐渐清醒了过来。

    殊不知他这一大喘气让另一个斯塔克心跳漏了一拍，“玩飞行棋。”

    闻言托尼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推着轮椅在门口坐着泽维尔教授，后者点了点头，表示确实是如此。

    当然查尔斯.泽维尔不会承认，他好奇两个孩子在干什么的时候了一下彼得.帕克的内心，结果被“走错棋啦QAQ”的声音刷了屏。

    像凯文和彼得这个年纪的时候，查尔斯也曾经沉迷过卡牌游戏。

    他通宵和瑞雯玩了一晚上，最后成功把魔形女给得罪到了——因为她发现即使查尔斯不使用能力，她依旧很难从对方手里得到一分。

    很奇怪的是，查尔斯感觉不到凯文.斯塔克的思想，像是刻意藏了起来一样——这对于一个刚开发能力的精神系变种人来说是很难的，琴.格蕾也是在很多年以后才能抵挡查尔斯的心灵感应。

    泽维尔学院不缺乏天赋异禀的学生。查尔斯.泽维尔自己找了个看上去合理的解释。

    半个小时后。

    凯文穿着一身正装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这身深蓝色的西装是托尼之前给他的十六岁礼物，还配了条砖红色领带——典型的托尼的风格。但凯文不喜欢这种有些太过低沉的颜色，并且和他因为熬夜而造成的红血丝显然不是很搭配。

    托尼有些等的不耐烦了，他抱臂看着自家kid一脸不情不愿地下了楼，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凯文情人节的安排原本是很美好的——上午去纽约大街上卖玫瑰花赚点外快，下午再叫上皮特罗，彼得，约翰去市中心的游戏厅打游戏。老实讲，他觊觎那款新的游戏机好久了。

    波比.德雷克显然不在他们单身狗的安排中，他和小淘气早就订好了去吃日本料理和坐过山车的行程，浑身上下都是恋爱的酸臭味。

    理论上很美好，可是这一切就在情人节前一天全变了。

    因为通宵玩飞行棋，凯文睡了一整个上午，错过了赚钱的好机会。彼得.帕克大概率还躺在床上打呼噜。

    而皮特罗知道自己的双胞胎姐姐要出去约会的时候，一把鼻涕一把泪来跟凯文说他一定要看看是哪个小兔崽子拱了自家的大白菜，打扮的像是约会的人是他一样，视死如归的感觉仿佛要和那个拱了旺达的大白菜同归于尽。

    希望当他发现那个人是幻视的时候，不要得心肌梗塞。凯文衷心的祈祷。

    于是游戏厅之旅只剩下了约翰.帕若，万年不出门的宅男听说情人节只剩下了他和凯文，直接关门选择在寝室里面自闭。

    情人节的凯文，么得女朋友，么得兄弟，还么得钱。

    现在还被自家长辈想拎小鸟一样从床上拎了起来，说去见见世面。

    所谓的市面就是把市中心的餐厅包场，托尼.斯塔克你好狠。凯文想。

    尽管托尼只是单纯地不想浪费自己花费了一个月去精心准备的情人节行程，仅仅因为分手就泡汤了。

    然而到了餐厅门口，托尼.斯塔克就后悔了。

    虽然当初预定的时候，说的确实是带自己女友来——托尼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巧的在前一天失去女伴，所以也没有取消一开始和餐厅经理定下的情侣主题的用餐。

    凯文也没想到，自己人生第一次接受别人的花是这种时候。不对，他不应该是接受鲜花的那个，他应该是送花的那个。

    凯文.斯塔克一脸懵逼的站在红毯中间，旁边两个穿着白色小洋裙的金发女孩在撒着玫瑰花瓣。背景音乐还是著名的钢琴曲《梦中的婚礼》。

    男孩抱着一捧新鲜的百合，站在红毯中央，脸上挂上了两条面条泪。

    少年人有些不自然的拽了拽他的领带——他知道这是托尼一开始为波兹小姐准备的。

    但是明显托尼也不知道会是这种迎接方式，他怀里正抱着一大束玫瑰花，两个斯塔克的表情像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花束是刚刚那个值班经理小跑着送过来的，在托尼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递到了他的怀里。

    旁边的服务生鼓着掌，似乎在鼓励托尼把玫瑰送出去。

    托尼明显经验丰富的多，成年的斯塔克的惊讶只有一瞬间就很快消失了。

    他忘记自己订的是属于情侣间的欢迎仪式，不过这不重要，改成亲子主题已经来不及了——凯文明显也不是很喜欢亲子主题。他现在要想的是，当记者问他，是不是gay的时候他该用怎么样的白眼回复他们。

    托尼.斯塔克伸手把玫瑰花拆了，然后递给了旁边不知所措的经理。“给所有单身的女士一人一支，走吧，kid。”

    表情淡定的仿佛这盛大的场景不是给自己准备的一样。

    十五分钟后。

    看着自己面前的果汁的凯文一脸悲伤——虽然他喝酒一向不会喝醉所以对酒精没什么兴趣，而且很喜欢水果糖，但是这不意味着，他喜欢果汁。

    跟奶制品比起来，果汁是很卑微的。凯文认为。

    “不对胃口？”

    切下一块牛排的成年斯塔克抬眼扫了一眼自家表情明显不太自然的kid。

    “我以为你会喜欢别的。”凯文笑了笑，拿起刀叉说，“总是沉迷甜食和肉制品不是好事情，托尼。”

    “这句话你六岁的时候说过了，而我，”托尼.斯塔克摇了摇杯子里面的红酒说，“在你说过这句话之后健康的活了十年，目前为止，体脂率也没有超标。”

    “是的，我还记得我最喜欢吃你带回来的蛋挞。”凯文喊着一块牛排回忆起来，“结果一个月胖了二十斤，同桌珍妮最后还找老师要调开，因为她觉得我得了疯狂长胖的怪病，会传染他。”

    说到这儿，两个斯塔克看着对方发出了一阵笑声。

    最后珍妮还是没有如愿的调开，因为她的家长认为和一个斯塔克同桌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后来凯文有一次感冒又瘦了回来，珍妮就很喜欢跟他玩了——谁不想自己疯狂吃一阵之后疯狂变瘦呢。

    托尼把凯文送回学校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太阳爬在半山坡，把泽维尔学院背后的天空染成了红色。成年的斯塔克看着自家kid如释重负地脱掉西装外套，搭在手里。他的个子已经比托尼高了——不知不觉，当年那个瓷娃娃般的小孩，现在已经长大了。

    在后来成年斯塔克的回忆里，那大概是他和自家的男孩第一次对彼此说爱这种词汇。

    更年轻一点的斯塔克在夕阳下挥手示意让托尼回去，等到他打开车门的时候，他听见男孩的喊声：

    “嘿，托尼。”凯文笑着说，“不要怀疑我爱你。”

    算是个告白吧，情人节跟我爱你这三个字脱节明显不是斯塔克的性格。

    “我也是，my kid。”

    于是托尼.斯塔克这样回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