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高恒?看到他的那一刻,蓝瑾开始有些头痛,脑海里不断闪现着各种画面,纵然头晕,她仍旧记得那些已经发生了的事,不愿再与他多作纠缠,蓝瑾率先开口,
“高公子若是喝醉了就去厢房歇息,我要回房了。”
以往她都是直呼其名,今日却如此客气,她那疏离的态度仿佛是在提醒着他,他们已经无法像从前那般毫无芥蒂的相处了。
这会子他心乱如麻,如何睡得下?高恒遂请琇欣暂避,想单独与蓝瑾说话。琇欣有所迟疑,
“可是表姐她醉了,要不等她清醒之后再说吧?”
奈何高恒挠心伤情,根本等不及,“就几句话而已,不会耽误太久,劳烦琇姑娘先去亭边等候。”
他一脸期待,言辞诚恳,琇欣不忍拒绝,唯有答应。
好歹曾经也是朋友,蓝瑾不想让他太难堪,才没有当众与他争执,待琇欣走后,蓝瑾再无需顾忌,直言不讳,
“那日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你我没必要再见面。”
方才高恒就走在后方,想找机会跟她说话,奈何兆岩一直跟着她,看着他们说说笑笑,高恒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还以为只有他和蓝瑾走得最近,原来只是他以为吗?
除他之外,蓝瑾还会有其他的朋友,譬如兆岩和兆惠,可怜他这几日煎熬焦虑,一直在自我怀疑,脑海中不断的闪现着她的身影,可是她呢?
似乎并未受到什么影响,没有他,她照样可以过得很开心,根本就不会想起他,甚至连话都不愿意跟他说。
这样的冷漠令他很难接受,“难不成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吗?蓝瑾,你为何突然这般排斥我?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那时候蓝瑾一见他就会亲切的与他打招呼,开玩笑,两人总能想到一处去,合拍到连他自己都觉得惊讶,以致于他下意识的认为蓝瑾也是喜欢他的,万未料到,两人竟会走到这一步。
蓝瑾却觉得,男女之间,如果两人都没有想法,的确可以做朋友,一旦其中一个生出其他心思,另一个却无意,那么这份友情就该及时终止,
“喜欢一个人,真的甘心只做朋友吗?这不过是用来自欺欺人的借口罢了,我若还像以前那样与你相处,万一你有所误会,再报什么期望,而我却不能给你回应,岂不是在拖累你?
所以我觉得,既然不能在一起,那就没必要做朋友,断个干净,对你我都好。”
他的确不甘心只做朋友,可若她今后都不再理他,把他当成陌生人,他更加无法接受!一想到她与兆惠说话,却不肯理他,高恒便醋意大发,
“那么兆惠呢?他也对你有意,为何你还愿意跟他说话?”
蓝瑾压根儿没当回事儿,他居然会将此事放在心上?“兆岩只是在开玩笑,他的话怎能当真?”
“虽说童言无忌,但大多孩子说的都是实话,也许是兆惠利用弟弟来试探你呢?若然兆惠没那个意思,兆岩怎么可能突然提及?还有今日并非是兆惠的生辰,你为何画他的画像?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兆惠,所以才会这般冷落我?”
“顺手画的两兄弟,一冰一暖,对比才有意思,一副小画而已,没有其他含义,你别多想成吗?”
高恒认定兆惠对蓝瑾存有心思,不论蓝瑾怎么解释他都不信。
蓝瑾说得口干舌燥,已然懒得再多言,“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我愿意跟谁说话那是我的自由,你凭什么管我?”
“凭我喜欢你!我见不得你和别的男人亲近!”
红着眼控诉出心中的悲愤时,连高恒都觉得自己没资格说这些,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绪。
兆岩如孩童一般,高恒知道蓝瑾把他当成弟弟,是以不会担忧,但兆惠不同,他清毅英俊,家世又好,令高恒很有危机感。一想到他们可能会在一起,高恒便满心酸涩,无法镇定。
蓝瑾却认为,也许他所谓的喜欢是真的,但却不是唯一,高恒眼中的男女之情和她所想象的根本不一样,她不想费心思去改变他,妄图改变一个男人,得不偿失,所以她选择及时止步,离他远一些,
“那天我已经说过,你我观念不合,没有在一起的可能。我没有应允你什么,你别再插手我的事。”
这些天他想了很多,他以为不合适就可以轻易放下,以为自己对蓝瑾只是一种欣赏,并不是非她不可,可已经过去那么多天,他竟仍旧在念着她,她那自信洒脱的笑容,非同寻常的理念,似乎早已深入他心扉,很难连根拔除。
精灵古怪是她,柔媚娇憨是她,那么矛盾的一个人就这么真实的存在于他面前,高恒已在不知不觉间沦陷,醒梦间皆是她,一直在反反复复的思量着她的那番话,
“我知道你在意什么,你想要身心专一的感情对不对?如果我能做到呢?先前我的确认为男人纳妾稀松平常,但若你介意的话,我可以为了你不纳妾,不与其他女人有任何接触。”
蓝瑾穿越过来的时日太短,她还不能转变某些现代观念,设身处地的去想,高恒生活在这个时代,周围人灌输他的思想都是妻妾环绕,尽享齐人之福,所以他应该很难改变心态吧?
当日他没有表态,就证明两人观念不同,为何今日他会突然转变?这是他的真实想法吗?又或者只是权宜之计?
“你这是在跟兆惠怄气?你不想输给他,所以才这么跟我说?高恒,感情是发自内心的,没必要赌气与人攀比竞争。”
“我没有赌气,”意识到她可能有所误解,高恒再三声明,“蓝瑾,我是真的喜欢你,尽管观念有所不同,但我愿意为你改变,因为我不想失去你,不希望跟你变成陌生人。”
说到后来,他的声音已然哽咽,泛红的眼眶蕴着被误会的委屈和不肯放弃的固执。
他的情绪似乎不太对,且面色涨红,一看就是醉酒后上脸的模样,两人一直在这儿说话,万一被人撞见,又要生祸端,蓝瑾不愿再纠缠,借口告辞,
“你喝醉了,我不想再谈这件事,我要回去了。”
“我没醉,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眼看着她要转身离去,她这一走,不知何时还能再见,情急之下,高恒一把拽住她手臂,将她拥入怀中,诉说着心底的炽热之情,
“蓝瑾,你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心话,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证明自己的决心,我一定对你一心一意,绝不会辜负你!”
骤然被拥,蓝瑾吓一大跳,拼尽全力将他推开,怒视于他,恼声恨斥,
“高恒你太过分了!念在你醉酒的份儿上,我不与你计较,请你立马离开,若再敢动手,我不会再客气!”
蓝瑾愤然甩袖转身,岂料他竟又快走几步挡在她身前,高恒正待澄清,忽闻背后有人呵责,
“住手!堂堂世家公子,欺负一个姑娘家,成何体统?”
听到体统二字,高恒便知是谁,他正有火无处发,兆惠居然找上门来?被打岔的高恒侧过身来,横眉怒视兆惠,攥拳恨斥,
“我们之间的事,你没资格多管!”
若论资格,他还真的有,“瑾姑娘是我表兄的堂妹,细算也是远亲,有人对她毛手毛脚,我自当挺身而出。”
脑袋嗡嗡作响,蓝瑾越发糊涂,兆惠不是去厢房了吗?怎会突然拐回来?难不成是她眼花看错了?可他们说话的声音明明就在耳畔,恍惚间,但听高恒道:
“蓝瑾是我钟意的姑娘,谁都别想跟我抢,你也不例外!”
想起那日在船上,蓝瑾为了兆岩而跟他说的那番话,兆惠泰然自若,直视于高恒,冷声反问,
“你钟意她,那么她对你呢?你可有顾及过她的意愿?感情最重要的是两情相悦,一厢情愿只会感动自己,而令对方陷入苦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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