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然真是这般,为何蓝瑾会与兆惠走得那么近?难道真的是他误会了?又或者是蓝瑾在跟他赌气,故意让他吃醋?
他的脑海中闪现出无数种可能,却不知哪个才是她的真实想法,高恒越想越越头疼,身为旁观者的素晚看得通透,
“您若是不愿放弃逍遥自在的日子,那就将她抛诸脑后,饮酒作乐,莫再惦念,徒添烦恼。
若您真的很在意她,那就得改变自己,向她证明你的决心,让她看到你的转变,需知女人要的可不是空口许诺,她要的是实际行动。”
素晚的话如一点星光,照亮他迷茫彷徨的心扉,其实这件事很简单,是他将其想得太复杂,他不做出决定,又凭什么指望蓝瑾对他上心?
想通之后,高恒不再自怨自艾,又起身与萨喇善碰了一杯,而后借口告辞,先行回家。
晌午晚上皆用宴,高恒醉得厉害,只觉头重脚轻,回房后倒头躺在帐中,闭上酸涩的眸子,不愿动弹。
丫鬟绵月过来为他脱鞋沐足,又帮他解开衣衫,随后拿巾帕为他擦拭面颊,还抬手探他的额头,生怕他醉酒吹风会发热。确认无碍后,她刚要收手,却被他一把拽住手腕,
“别走,蓝瑾……你别走!”
少爷在喊谁?坐于帐边的绵月听不清楚,随即俯身凑近他唇畔,仔细聆听着。
女儿香瞬时传来,撩拨着高恒,迷醉的他睁不开眼,只当身边人是蓝瑾,紧拉着不松手,恳切的诉说着心中的情意,
“蓝瑾,我是真的喜欢你,你相信我,别不理我好不好?”
蓝瑾是谁?家里的丫鬟她都认得,绵月从未听过这个名字,她究竟是何人?居然有幸博得少爷的青睐?绵月心中微酸,轻声提醒,
“少爷,您喝醉了,快歇着吧!”
“我没醉,我很清醒,”委屈满溢的高恒从未像此刻这般卑微,连声音都带着一丝轻颤的呜咽,
“究竟我哪里不够好,你为什么不理我?”
绵月心疼不已,柔声轻哄,“我怎么可能不理你呢?少爷您在奴婢心里永远都是最好的男人。”
“真的吗?”高恒喜出望外,将怀中人拥得更紧,高挺的鼻梁轻蹭着她那修长滑嫩的香颈,感受着那丝细腻与温润。
酥麻之感瞬时传来,绵月明知少爷将她当成了旁人,却又舍不得将他推开,贪恋这难得的温存。
如此柔情似水的少爷,她从未见过,若能就此成为他的女人,未尝不是好事一桩。存有私心的绵月随即鼓起勇气,主动抬手拥住他的后背,闭眸细细感受着他的爱怜。
怀中人轻声娇哼着,苏酥软软的声音传入他耳中,挠得他心痒痒,高恒情不自禁的将她拥得更紧,吻了吻她的耳垂。
她并未反抗,发出的声音绵长悠扬,“少爷,少爷……嗯……”
高恒虽然欢喜,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蓝瑾不是对他有误解吗?她明明说过不会再理他,怎么可能如此温顺?
且她只会直呼他的名字,不可能叫他少爷吧?
意识到问题所在,陷入幻境的高恒立时清醒过来,睁眼一看,发现是绵月,他脸色骤变,“怎么是你?”
说话间,高恒迅速坐起身,绵月见他态度大变,窘得涨红了脸,赶忙起身,下帐立定,整理着凌乱的衣衫,兀自解释着,
“奴婢在为您宽衣,您突然抱住奴婢,奴婢挣脱不开,才会……”
他居然把绵月当成了蓝瑾?高恒暗恨自个儿醉酒糊涂,竟做出这样的蠢事!幸得他及时回神,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懊恼的高恒随即摆摆手,示意她退下。
绵月并未离开,迟疑片刻才道:“少爷您醉得厉害,肯定很不舒服吧?奴婢这就去为您做醒酒汤。”
高恒却道不必,“睡会儿即可,你出去,莫再进来。”
方才还那么温柔,转眼就变得如此冷漠,少爷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往的他不是这样的啊!
绵月无法理解,但又不敢违逆少爷的意思,唯有听命离开,关上房门。
躺在帐中的高恒头疼欲裂,却迟迟睡不着,不由陷入了沉思,再这么下去,迟早会出事,万一他哪天稀里糊涂的把绵月给办了,那蓝瑾肯定会很生气吧?还是得趁早解决此事,免留后患。
打定主意后,次日高恒便找机会将绵月叫过来,还把她的卖·身契拿来还给她,
“往后你便是自由身,不必再做丫鬟,这儿有些银票,你收下,出去后可以买间宅子,安稳过活。”
怔怔的接过契约,绵月一时没能反应过来,细眉紧拧,惶恐跪下,吓得直哭,“少爷,奴婢可是做错了什么?您为何要赶奴婢出去?”
“你很好,只是……”实话他不知该怎么说出口,便说了句冠冕堂皇之词,“你总不能一辈子做丫鬟,脱离奴籍,将来还能寻门好亲事。”
她也没打算一辈子做丫鬟,绵月以为自己将来肯定能做少爷的侍妾,未料竟会横生变故,
“奴婢不想出府,只想留在少爷身边侍奉您啊!求少爷不要赶奴婢离开!”
绵月泪流满面,一再表态,高恒却是不为所动,“你我主仆缘分已尽,我不想留你在身边,你收拾一下衣物,今晚之前必须离开!”
猛然想起昨夜他在她耳畔呢喃的那些情话,绵月心如刀割,忍不住问了句,“少爷执意要将奴婢赶走,可是与那位蓝瑾姑娘有关?”
骤然从旁人口中听到她的名字,高恒心下大震,绵月怎会知晓蓝瑾?难不成他昨晚喝多了念叨过蓝瑾的名字?
思及此,高恒强自镇定,斜向她的眸光散发着点点寒芒,薄唇微启,声凉神漠,
“本少爷的事不需要你来多管,祸从口出,你应该懂得这个道理。”
道罢高恒再不理会,冷着脸转身先行出了屋子,徒留绵月一个人,黯然伤神,浑然不懂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美梦就此碎裂,今后的她又该如何自处?
伤心欲绝的绵月回房收拾包袱,边整理衣物边哭着,另一名小丫鬟与她关系甚好,平日里没少受她恩惠,见她如此可怜,便将此事告知自家姑娘。
高云樱闻讯赶来,问她究竟发生何事。
绵月痛哭流涕,抹着泪道:“奴婢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少爷突然就要赶我走,求姑娘救救奴婢!”
说着绵月就要屈膝给她跪下,高云樱顺手将她扶住,拉她坐下,颇为纳罕,
“这不应该啊!你一直都在伺候我哥,我哥也时常给你赏赐,对你还不错,且我还曾听额娘说过,打算等大哥成亲之后就让你做侍妾,这好端端的,他怎会突然赶人呢?”
眼下绵月已无退路,只能寄希望于四姑娘,想到某种可能,她大着胆子推测,
“昨儿个少爷喝醉酒,奴婢照常伺候他宽衣就寝,当时他醉得厉害,一直在念叨着某个姑娘的名字,还把奴婢当成了那位姑娘,紧抱着不撒手……”
姑娘?难不成她哥有了心上人?高云樱忙问那姑娘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叫……蓝瑾?”绵月兀自猜测着,“该不会是花楼里的姑娘吧?难不成少爷有了心上人,便要将我赶走吗?姑娘,奴婢已经是少爷的人,铁了心要伺候少爷一辈子,少爷若是不要奴婢,那奴婢还不如死了算了!”
说着她便躬身冲向一旁的柱子,高云樱与丫鬟赶忙将其拦下,好言劝道:“额娘很喜欢你,此事大哥做不了主,得由额娘说了算,你且放心,我肯定不会袖手旁观。我带你去找额娘,让额娘为你做主。”
马氏知情后,当天傍晚就将儿子叫过来,询问因由。
高恒心道额娘怎会知晓,难不成是绵月在背后嚼舌根儿?心下不悦的他不愿多提,闷哼一声,抱怨道:
“额娘,绵月是我的丫鬟,我有权决定她的去留,这点儿小事就不劳烦额娘您操心了吧?”
马氏也不愿管这些琐事,奈何儿子的做法实在太过分,绵月可是她拨给他的丫鬟,他竟然擅自做主,根本没把她这个做母亲的放在眼里,她怎能不恼火?
“如若她有过错,你如何惩治皆可,但绵月并未做错什么,你怎能无缘无故将人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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