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夏耳边是云烟啜泣的声音,大部分修士都在喘息,远处还有兽吼传来,恐怕没一会儿又有大批发狂的灵兽赶来,后面的灵兽只会越来越厉害,凌虚也不一定能应付得过来。
可是明明是这种紧急的时候,凌虚心里没有其他人的死活,只耐心地安慰着云烟,当真是可歌可泣的爱情。
但虞夏却没心情去看男女主的好戏,她只认真关注着贺湛这边。
经过刚才的一系列操作,虞夏心知自己在贺湛心中的形象已经跌落到谷底,他先是看见她对他喜欢的云烟用药粉,又怀疑她想趁机推他进兽群,恐怕还想到前天出现的吮血蛇,这一桩桩一件件累积起来,已经够贺湛杀她几百遍的。
不能再继续等下去!
等贺湛慢慢思考,只会让他的心越发冷硬,到时候连给她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了。
虞夏不再犹豫,提着裙子快速跑到树下:“贺湛!”
贺湛合下眼帘,一副拒绝交谈的样子。
“贺湛,你怎么了?为什么不理我?是不是哪里受伤了不舒服啊?”虞夏就当看不见他的厌烦,无所知地问道,语气里的关心和焦急不似作伪。
“离我远点。”贺湛还是睁开了眼,将剑提起,摆出防御姿态。
“我不!”虞夏眼眶都红了,还是不退让地往前走了一步,“我为什么要离你远点,你现在又是怎么了?我只是担心你……”
“你做了什么自己心中清楚。”贺湛冷声打断她。
“你看见了?”虞夏先是停顿了一下,然后在贺湛厌恶的目光下抬起头和他对视,“我可以解释的,其实……”
贺湛似嘲讽地掀唇,正准备说些什么,就听得灵兽嘶吼的声音传来,连地面都开始震动,不用说也知道这批灵兽比刚刚那批可怕得多。
好在凌虚也不是完全不顾及别人的死活,只见他将云烟护在身后,然后掏出来个什么东西,瞬间变成飞舟:“快上去!”
众人知道情况紧急,纷纷跳上飞舟,贺湛似乎是厌烦了听虞夏解释,提着剑就准备往飞舟那边走去。
他们两个的位置本身就是灵兽来的方向的最前方,也是离飞舟最远的方向,还没等两人上飞舟,天生忽然黑压压一片。
虞夏抬头一看,竟然全是金雁,这么多的金雁,简直叫人怀疑全雁荡山脉的金雁都在这里了。
她赶紧往飞舟的方向跑去,就这么短的时间里,这些金雁已经将飞舟团团围住,而她和贺湛根本上不去了!
虞夏在脑海里飞速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办,却看见就在贺湛背后,一只金雁猛冲上去。
“贺湛小心!”
话音未落,贺湛就感受到虞夏挡在自己的后背上,然后就是她的一声闷哼。
他猛地转头去,一只眼睛通红的金雁抓着虞夏的手臂,她此时浑身是血的捂住胸口,这时候居然还在问:“贺湛你没事吧?”
心头忽然一滞,下一刻开始迅速跳动起来,贺湛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感受。
但现在的情况也由不得他多想,成千的金雁将飞舟围住,他们已经上不去了,而地面上还有其他灵兽在赶来。
他只来得及挥剑将虞夏身上的金雁打落,另一只手扶住她。
“还能走吗?”贺湛低声问道。
“我没事的,贺湛你小心点”说着虞夏又拿起剑准备和他一起边打边退,但只要稍微用心看,就能看出她整个人都在颤抖,连站着估计都是在强撑而已。
贺湛眸色暗了暗,直接微微蹲下身将她打横抱起。
虞夏因为突然身体不平衡,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瞪大眼睛问:“贺湛,你做什么?”
贺湛淡淡瞥了她一眼:“跑。”
话音刚落,他就飞速跑起来,现在飞舟上不去,后面还有源源不断的灵兽,现在最好的办法就只有跑。
虞夏在贺湛的怀里自然用不着动,只能仰着头看他。
不得不说上天对他大概是很偏爱的,即使是这样的角度,也能看见他骨骼分明的下颚线和完美的脸型,或许是因为太累,他的下巴处挂着颗汗水,在虞夏的角度看着,似乎反射着光芒。
有些刺眼。
虞夏微微地眯起双眼。
其实她现在很痛,全身都在痛,金雁的爪子和喙都和法器一样锋利,刚刚她生生挨了金雁的两爪子,还被啄了一下,只觉得自己的皮肉都破了。
可虞夏却不后悔替他挡了这一下,她身上有一道无尘剑主留下的剑气,能保证她受到这次的攻击而不会丧命。
刚刚的情况,金雁将飞舟围住之后她已经没了退路,可不是一道剑气就能低到得了的,不然原主在剧情里也不会死。
虞夏正是知道自己就是小说里的恶毒女配,知道自己本来就该死在这场兽潮里,这种情况下想要活下来,能够依靠的不是无尘剑主留下的剑气,而是贺湛。
至少他还是后期能够秒天秒地的大反派,运势怎么来说都比她要好得多,如果他愿意带上她,至少生机要大得多。
好死不死的她才得罪完反派,对方真不一定愿意救她。
刚好那只金雁出现,她当时就看出那个金雁最多伤贺湛一下,却根本杀不死他,再说贺湛现在死了,她也只有死路一条。
这反而是她的机会来了!
利用这只金雁扭转自己在贺湛心中的形象,以保证在接下来的兽潮中获得他的帮助,虞夏毫无犹豫的就做好选择。
事实证明她选对了,有剑气抵挡,她尽管受伤,却不致死。
很划算的买卖,不是吗?
贺湛跑的速度很快,虞夏感受到风猎猎的在她耳边吹过,本来就受伤的地方被刮得生疼。
只是她以前就习惯了受伤,这时候反倒还能忍受,将头靠在贺湛胸口,抬头只看到他若有所思看着自己的目光。
“贺湛,我没事的,你把我放下来吧。”她艰难地扯起嘴角,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叫人觉得要是真的把她放下了那就太残忍了。
再说这种逃命的情况下,把她放下那就基本是让她送死。
贺湛果然没有将她放下,只是抿着嘴道:“闭嘴。”
虞夏乖乖闭嘴不说话,却知道她赌赢了,未来成为魔主的贺湛未必会有这样的好心,就算用命救他恐怕也换不来他的驻足。
但现在是年幼的贺湛,即使有些冷漠但本质上还是在正派宗门中长大的少年,还有着一颗不那么冷硬的心。
不知跑了多久,虞夏在这样颠簸的情况下,居然渐渐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贺湛垂下眸子看着怀里的虞夏。
他印象里的虞夏是鲜活的是精致又漂亮的,像是月湖峰上开得最张扬的那朵花,需要所有人精心呵护着,是他最讨厌的模样。
尤其是她还最爱在他耳边叽叽喳喳。
可是现在的她浑身是血,面色苍白看起来狼狈极了,也没力气再说话,贺湛却觉得其实也不大开心。
他脑海里老是重复着虞夏挡在他身后时的模样,明明自己浑身是血,却还问他怎么样,这就是她说的喜欢吗?
贺湛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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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为什么有点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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