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林风远还是选择了死皮赖脸地跟上了两人。
顶着贺湛冷漠的眼神和虞夏笑眯眯戏谑的表情，林风远觉得自己为师弟的清白付出了太多。
但他还得赔笑道：“我一个人怪没意思的，还是跟着你们吧，没事你们不用管我，当我不存在就行。”心里还想着有我在，怎么可能让你们当我不存在呢？
结果林风远没想到的是，这两个人还真就能当他不存在，自顾自地说着话。
要保护贺师弟的清白，第一步就是——
林风远将目光放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往前一步走到贺湛的身侧，然后伸出手。
贺湛和虞夏都转头看向他。
“那什么，人太多了我怕走散，贺师弟你也牵着我的手吧！”林风远另一只手挠头笑道。
向来面无表情的贺湛脸色都有一瞬间的龟裂，然后他就静静地看着林风远，薄唇微启：“滚。”
要不是知道林风远最爱勾搭姑娘，虞夏都要怀疑他其实是看上贺湛了，这是目击到全过程的她的第一想法，接着就是好笑，还不得不忍着笑意。
第一次被最亲近的贺师弟无情的骂“滚”，林风远只觉得心都要碎了，当场就愣在原地。
贺湛却不管他，牵着虞夏转头就走了。
虞夏本来还在憋笑，走了一段路之后终于忍不住把头靠在贺湛的手臂上，笑得花枝乱颤。
贺湛看她笑得气都喘不上来的模样，有些无奈：“有这么好笑吗？”
虞夏好不容易止住笑，结果抬头一看贺湛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再想到林风远一本正经要牵手的模样，又笑起来：“对不起，可是真的太好笑了！”
她笑得眼角都泛起了水光，露出一排整整齐齐的牙齿，看起来真像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似的，贺湛被她的笑容感染，连刚才被林风远弄出的那点恼意和烦躁都消失不见了。
“别笑了，再笑所有人都要看过来了。”贺湛只得无奈得低声说道，他说得是实话，两个人本来就相貌过人，更何况另一个还笑得这么开心，这集市多的是天剑宗和灵越宗的修士，这么一会儿，都有不少人认出他们两个来了。
虞夏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把脸捂住，她倒不是怕被别人看见，只是——“要是师兄师姐知道我在跑到集市上来玩就惨了，贺湛，我们快走吧！”
“这下知道怕了？”贺湛却不着急了。
虞夏没回答他，而是道：“师兄师姐他们肯定会罚我一个月不住出门的。”
话音刚落，贺湛已经带着她脱离了人群之中，直接出了集市，虞夏这才松了口气，又抬起头来歪着头去看他的脸，面上还带着盈盈笑意：“贺湛，其实刚才林师兄那么做，其实是怕我对你做坏事吧？”
“他就是脑子不好。”贺湛冷淡地说道。
虞夏被他这副模样又逗笑了一次，笑完之后才冷静下来，语气忽然变得有些低落：“可惜他不知道，我们两个人之间，一直是你在欺负我。”
贺湛其实不太能理解她为什么突然就不开心，但他能理解她说的话，他回想了一下，才十分认真地说道：“我没有欺负过你。”
“你有！”虞夏露出控诉的表情，“你一直在欺负我。”
贺湛不解地看着她：“那你说，什么时候？”
“那你先说。”虞夏忽然顿了顿，眸子中露出异样的光彩来——
“贺湛，你其实有点喜欢我了，对吧？”
不远处的集市中还是那么喧闹，更显得在他们两人之间，安静得有些过头，夜晚的风带着点凉意，似乎直直地吹到了人的心底去，然后蔓延到四肢，让虞夏忍不住打了个冷噤。
然后虞夏就笑了，她说：“你看吧，我就说你在欺负我。”
明明她是在笑，可贺湛就是觉得她现在不开心：“我……”
虞夏却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而是继续说起了林风远：“林师兄看我的眼神，就跟带着刀子似的，其实我又不是笨蛋，我知道他怎么想我的，我以前在宗门里得罪了太多人，贺湛你应该也是知道的吧？”
张扬跋扈，嚣张任性。
贺湛到现在还记得对她当初的评价。
“可是我爹给了我这样的底气啊，不然你说我爹他辛辛苦苦地修炼，来让她的女儿嚣张的本事都没有，他岂不是很可怜？”虞夏边说边笑起来。
这一点她觉得自己和原主还是挺像的，当初她做了虞家大小姐之后，总有人说她炫富，脾气不行，她当时就就是这么想的。
贺湛是个内敛的人，受到的教育和她截然不同，可明明觉得她的话好像就是到处都不对，但又不知道怎么反驳。
更何况她根本不是真的在开心。
“贺湛，我和你说话你怎么一个字都不回我？”就算在问这句话的时候，虞夏也是带着笑容的。
贺湛紧紧皱起眉头语气严肃：“不高兴的话，就不要笑。”
他是真心说这话的，虞夏也似乎很听话的收起笑容，头慢慢低了下去。
气氛变得更加古怪了些。
忽然，虞夏猛地抬起头，扬起下巴：“那你要我怎么样，要我哭给你看吗？要我哭着质问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吗？”
越说下去，她的语气愈发咄咄逼人：“我哭了的话，你就会心疼我吗？”
“对不起。”
沉默半晌，贺湛只是说出这三个字来。
虞夏却像是被他气笑了：“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我喜欢你，所以我只有你喜欢我！”
风中似乎有谁低叹了一声。
“别哭。”贺湛弯下腰，伸手用拇指擦去她的眼泪。
虞夏却抿着嘴别过头去：“你现在是在怜悯我吗？”
“虞夏。”贺湛叫她的名字。
她发现，这是他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语气里似乎有困惑和无力。
“虞夏，我不懂什么是喜欢。”贺湛却只是平静地说道。
虞夏愣了一瞬，才认真道：“喜欢就是，不见的时候会想着对方，见到了对方会开心，对方开心了会跟着开心，对方不开心的会跟着难过，想把最好的东西全都给她，所以贺湛，你喜欢我吗？”
最后一句话她是带着希冀地目光看着他的，贺湛只觉得她的睫毛颤动着，似乎让他的心也跟着颤起来。
“如果是你说的这样，我觉得我可能有一点喜欢你了。”
一瞬间，贺湛觉得她的眼睛似乎比今晚的夜空更加闪亮，里面好像藏了一个宇宙。
“虞夏，我有很多事情都不懂，惹你生气了也不知道。”贺湛接着说道——
“所以，你教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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