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白笙黑人的方式很单一,就是随便找几个裴司觉的彩虹屁,点评一波。
大司命在此:你是是璀璨的银河,是炽烈的太阳,是温柔的月亮,是我眸色里最动人的那一抹星光。
[——他不配。]
如梦初觉:啊啊啊啊哥哥什么神仙颜值,是被神亲吻过的吗!
[——什么神,吻技这么烂?]
裴司觉的小棉袄:人生啊,总要有一次奋不顾身,去看偶像站在台上发光的样子。
[——想法不错,建议换个偶像。]
[……]
抒发了一番感情之后,谢白笙心里终于舒服多了,连带车位被抢时憋着的那口浊气也顺势吐了出来。
他愉悦地挑了挑眉,手机揣兜里。
下车的时候,特意和裴司觉的停车的位置比较了一下,发现新车位也还行。
呵,不比他的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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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楼的宴会厅,星光璀璨。
杜其领着谢白笙往里走,口中不忘交代:“R&M华夏区总监今天会到场,一会我——草!”
谢白笙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正好瞧见不远处两个人端着酒杯,正谈笑风生。
其中一个是裴司觉的经纪人,另一个则是杜其前一秒才提到的R&M华夏区总监。
杜其连忙肃了肃神色,精神抖擞地冲了过去。
谢白笙没去那边,只跟着礼仪小姐到红毯区签名,而后才来到宴会厅。
刚从侍应生手里取了杯酒,肩背被人拍了下,他回头就看到成远吊儿郎当的那张脸。
成远笑嘻嘻的:“气色不错啊,笙哥。”
他和谢白笙同一个节目出道,谢白笙冠军,他是第四名。
出道后,又签了同一个公司,同在杜其手上。
两人从比赛开始关系就不错,有空还能约个酒什么的,但今年似乎一次没约过。
——谢白笙忙着搞事业,他忙着搞男人。
谢白笙嗯了声,眼皮略微往上抬了抬,眼风在他脸上扫了下:“跟你比起来,是挺不错的。”
成远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我看起来脸色很差吗?”
谢白笙淡淡回:“也不是差吧,就那种精-尽人亡的感觉。”
知道他这是在调侃自己半夜泡吧被杜其教训的事,成远也不介意,依旧笑嘻嘻地挑挑眉:“真精-尽人亡我也乐意。”
谢白笙:“……”</【www. o m首发-】p> 成远很是理直气壮:“生活已经够苦逼了,还不准我自己找点乐子?”
谢白笙懒得听他这些歪理,直接撇过头,往座位走去。
成远啧了他一下:“每次说起这事,你就跟个唐僧一样。怎么,还是处男?”
“靠,不会吧?”成远来了精神,伸手,搂过他的肩,压低声音,“真是啊?”
谢白笙没吭声,只是加大了步子,试图把话多的某人甩后面去。
“好好好,不提这事。”成远笑得不行了,捂着肚子三两步追上他,不死心地追问,“嗳笙哥,你喜欢男的女的?要不,兄弟给你介绍——嘶,裴司觉!”
话音刚落,前面的身影突然顿住。
成远差点没一鼻子撞到他后脑勺,正惊魂未定地摸着鼻尖,便见谢白笙侧过脸,冷冷看着自己。
给他介绍裴司觉?
成远:“……”
他连忙解释:“你想哪去了,我是跟你说,裴司觉来了。”
谢白笙抬眼看过去,正好看到裴司觉立在门口灯光绚烂处,身姿挺拔,气息冷然,仿佛和人声热闹的宴会厅自成两个世界。
成远忍不住感叹了句:“太帅了。”
成远也是从《恰少年模样》出道,必须和好兄弟谢白笙同仇敌忾,平时没少在背后diss这人。
但今天……
他刚和小男朋友才去看了场他主演的《血战》。
不得不说,姓裴的演技还真没得说。
这部作品是裴司觉的荧幕处女秀,但他身上没有半点新人演员的生硬和尴尬,反而游刃有余地将主角江峰每一阶段都表现得淋漓尽致。
从开始的青涩、懵懂,到中间的扔掉怯懦、拾起智慧和武器,再到末尾的绝地反击,都叫他大呼过瘾。
显然,宴会厅里和成远持同样想法的大有人在,从裴司觉出现便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不断有人笑着过去和他攀谈。
成远目光定在西装革履的裴司觉身上,摇头啧啧两下,再次感叹:“你别说,裴司觉还真挺适合这身的。你看看这腿、这腰,这全身散发的荷尔蒙……热搜预订啊。”
“呵。”耳边一声凉凉的哼声。
成远头皮一麻,恍然想起自己的立场,赶在谢白笙翻脸前,嬉皮笑脸地改口道:“当然了,肯定没笙哥你帅!”
谢白笙不置可否。
他扯了扯嘴皮,仰头,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后,边朝座位走去,便掏出手机,打开微博。
果然,被成远那乌鸦嘴说中了,#裴司觉行走中的荷尔蒙#的词条火速挂到了热搜第九。
他垂眼,盯两秒。
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嗤。
与此同时,他倏地感觉一道黑影将他整个人笼罩,下一刻,右手边位置处落下一道人影。
谢白笙偏了下头,抬眼,正对上一双狭长清冷的眼。
他目光下移,扫过男人的银蓝色领带,慢条斯理解西装扣的左手,而后落在旁边的名字牌上。
——裴司觉。
谢白笙:“……”
现在就很想骂脏话。
他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继续用刚黑过人的微博小号,淡定地刷着微博。
滴滴两声提示响起,有人发私信给他。
谢白笙打开看一眼。
笙声不息:[啊啊啊修神在吗!在吗!]
这个号的昵称是“打榜顺便修个图”,这七个字很完美地概括了他建号的目的。
……就真的是给自己打个榜,顺便替自己修个图。
未料,却以毫无章法但效果惊人的p图手法,在他的粉丝圈里……小红了一把。
粉丝们亲切地称他为修神。
“笙声不息”是他的老粉了,曾经还手把手教过他怎么打榜、反黑、草数据什么的。
谢白笙往椅背上靠,手指在屏幕上戳几下:[嗯?]
笙声不息:[修神,你发的那些关于裴司觉言论可以删掉吗?]
谢白笙:[?]
笙声不息:[那啥,他们家粉丝战斗力挺强的,你这样容易被围攻。]
谢白笙:[我不介意]
笙声不息急了:[那个俗话说,粉丝行为爱豆买单,连累了笙笙怎么办呀。]
谢白笙:[……]
那边许是怕他生气,赶紧找补了句:[修神,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换个小号悄悄黑嘛哈哈。你懂的.jpg]
谢白笙:[这已经是小号了]
笙声不息:[???]
宴会厅的座位是像电影院那种,一横排连在一起的,旁边人的动作可以通过椅子传递过来。
比如现在。
谢白笙明明没有抬眼,却很清楚地感觉到邻座的男人伸了下手,手肘往扶手上一撑,朝左边移动了些。
倏然间,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几寸。
这个距离,或许裴司觉眼睛往下一瞟,就能看到他屏幕上的内容。
但是谢白笙没有丝毫紧张之意,依然淡定地戳着手机,只不过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太近了点,连空气里都隐约带着邻座男人身上淡淡的香气。
像被冬日积雪浸泡过的檀木味。
谢白笙感觉很不舒服,汗毛似乎都立了起来。
存心膈应人是吧?
他皱着眉,烦得连天都聊不下去了,直接退出私信界面,却再次扫到热搜榜。
第四条,#谢白笙暗红系少年#
第五条,#裴司觉行走中的荷尔蒙#
谢白笙:“……”
他薄薄的眼皮动了动,视线在两个词条间来回扫两眼,起身,走出宴会厅,穿过一个狭长幽暗的过道,转身走进安全通道。
手指快速播出一个号码,响了没两声,对面接起来:“笙哥。”
谢白笙靠着墙,手机贴在耳朵,抬眼看天花板,声音很低:“你那是什么tag?”
电话那边是他的宣传助理小曹,负责和媒体、公关、粉丝等对接。
热搜词条由他定基调,然后推给各个粉头,引导粉丝一起堆上热搜。
小曹看了眼自己定下的词条,小声回答:“#谢白笙暗红系少年#啊。”
这不是之前就定好的吗?
和他今天西装的颜色相呼应,又给人遐想的空间,还cue了R&M下季度的主打色。
“裴司觉是行走中的荷尔蒙,我呢,”谢白笙低着嗓,尾音上扬,透出几分明显的不满,“区区一个‘暗红色少年’就打发了?怎么,我没他有男人味?”
小曹:“……”
“不是,笙哥,那您觉得换成什么合适?”
谢白笙靠着墙,垂着眼皮思索片刻,终于想到一个满意的:“谢白笙A爆了。”
话音落时,他恍惚听到一声模糊而微弱的“咔哒”声,隔着背后的墙若有似无地传来。
下一秒,小曹的声音响起,将其彻底覆了过去:“……好的。”
谢白笙开心了。
正准备把手机装兜里,屏幕又亮了起来,上面写着三个字:老爷子。
他手指点了下绿色的通话键,声音透着点笑意:“老爷子,想我了?”
对面声音中气十足:“想你个头,上次跟你说的事考虑得怎么样?”
“什么?”谢白笙身体斜着,看上去没什么正形。
“装傻是不?”谢老爷子哼了哼,“行我提醒你,相亲。”
谢白笙捏了捏鼻梁,顿两秒,无奈的:“哦。”
谢老爷子音调一下子提高了八度:“哦什么哦!叫你相亲委屈你了?我还怕委屈人家姑娘呢,你说说你,多大的人了,怎么就不懂得照顾自己,我哪天要是腿一蹬,直接——”
谢白笙眉心跳了两下,怕他说出什么晦气话,赶紧打断他:“相什么亲啊,我喜欢男的。”
电话那头静了片刻。
因为太过安静,谢白笙好像又听见了微弱的咔哒声。
没等他仔细琢磨,谢老爷子开口了:“喜欢男的怎么了?喜欢男的就不结婚了?”
谢白笙:“……”
“你就为这事跟我磨叽这么老半天?”谢老爷子的声音很是不可思议,“你早说啊,我给你找个男的相亲对象不就行了?”
“问你话呢!”谢老爷子催促,“听到没?”
谢白笙觉得今天这事要不答应下来肯定没完,他放低了语气哄道:“好好好,我——”
谢老爷子:“太好了!行,那就这么定了啊,我得赶紧安排去。”
说完,轻松愉悦地挂了电话。
谢白笙:“……”
收回手机,往兜里一放,谢白笙拖着步子慢吞吞地往前走两步,打开安全通道的门。
刚走出门,一转角,他脚步便顿住了。
不远处,昏暗狭窄的走廊尽头,立着一道人影。
穿着一身西装,身型挺括而笔直。
他靠着窗,侧脸轮廓英挺,掩在阴影里五官利落分明。
嘴里轻咬支烟,吐着雾。
谢白笙不知道这人站这里多久了,又听到了多少,但他没打算问,只是铁青着脸转身往宴会厅走。
就当没见过这个人。
偏生身后的人不打算让他如意,隔着不算远的距离低低开口:“喂。”
许是吸了很久的烟,声音比平时沙哑。
谢白笙没搭理他,继续往前走。
那人又道:“谢白笙。”
谢白笙停住步伐,回过头,微抬着下巴,瞥他:“没人告诉你该怎么称呼我吗?”
“你想我怎么称呼你?”裴司觉吸了口烟,问。
“没记错的话,我比你早出道几个月。”谢白笙神色未变,带着居高临下的倨傲,风轻云淡地提议,“就叫前辈吧。”
裴司觉完全没犹豫:“前辈。”
谢白笙抬眼看他,似乎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干脆。
挺上道啊。
低沉的嗓音从空旷的走廊传递过来,还有轻轻的回声在到谢白笙耳朵里环绕,听得他心里一阵舒坦,连带着脸色都缓和不少。
“什么事?”他问。
裴司觉没急着回答,捻灭烟头,又从裤兜里抽出根烟,点上。
烟雾缭绕中,他大拇指摁住打火机盖,轻轻往下一压。
古铜色的打火机盖瞬间合住,金属相互碰撞,发出咔哒一声脆响。
没了墙壁的阻隔,声音终于清晰了。
随后,谢白笙听到一声轻笑。
“没什么,就是想说一声,”裴司觉开口,淡青色的烟雾在他周围散开,嗓音带了点隐约的笑意,“前辈今天,A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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