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们编故事向来随意,但没想到能敷衍到这个份上。”艾什道。
他翘着腿坐在吧台前,招手又要来一杯酒。
斯塔克工业被毁掉一层楼已经是小半个月前的事情,清理小组的探员们轻车熟路地拦下听到动静赶来的警察,向他们灌输了一个截然不同的事故原因。
研究室发生爆炸导致一个大股东和四个保安意外身亡——三岁小孩大概会相信吧。
好在之后斯塔克起诉奥巴代亚谋杀的新闻横空出世,完全盖过这个荒谬事件的风头,才让人们的讨论热点转移。
“现在的年轻探员太过于依赖记忆清除器。”K面无表情的吃着派。
他这个人日常就是这样,甚少有事情能让他脸上起些波澜。
“喔噢,喔噢,只是年轻探员吗?”J拿着酒杯大呼小叫,“没记错的话,我来的时候你们就一直这么敷衍。”
K不说话了。
他慢吞吞的咽下嘴里的派,抽张纸巾擦一擦嘴,深沉的叹一口气:“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啊。”
艾什:“……”
“说起来,”艾什放下酒杯,半转过身面对K,询问道:“伊森究竟是什么情况?之前明明告诉我说他们被安全转移到了中东安置外星移民的地区方,怎么又会在科米拉遇害?”
刚发现伊森遇害的时候艾什还在斯塔克那里当卧底,之后又忙着回去接洽那位决心一住到底的小女王,期间他还分出一半心神去关注托尼的后续,是以到今天才想起来要问一问这件事
这下连J都沉默了。
艾什:“这是怎么了?”
他有些莫名,小心地瞟一眼K,见他脸上的褶皱都透出几分愁苦,更是摸不着头脑。
伊森自己跑回去也好,被十戒帮找上门也好,总归已经是发生过的事情,怎么也不至于让K发愁到这地步吧?
“事实是,K安排了两名探员去接他们,但伊森不愿意离开,那两个人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于是直接上报任务完成。”
“如果不是十戒帮为了泄愤挂出他的尸体,又被战地记者拍成新闻,恐怕我们也会一直蒙在鼓里。”J颇有几分抑郁的说道。
这还真是……不好带的典范。
“那两个探员,后来怎么处理的?”艾什问。
“‘哔’的闪一下,安排个身份,送回去做普通人了。”J道。
那就是算退休了,艾什喝一口酒,心里多少明白K为什么发愁。
没有人第一次就敢直接这样糊弄上峰,错误多半都是从小处开始,一步步地试探,没有被发现才会让人越来越膨胀,越来越心安理得的敷衍了事。
这一次是刚巧碰上了战地记者,才让他们的谎言被揭穿,那从前呢?
又有多少任务就是这样糊弄过去?或者说,MIB究竟有多少人平时出任务也是带着这样的态度?
斯利辛究竟是从哪里进入的地球,现在还是一笔不清不楚的烂账,他们要找的那个掠夺者,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MIB的工作,听起来很是酷炫,带着科技前沿的武器满世界飞,跟形形色色外星人打交道,制服还是一身西装墨镜,行走间自带一个大写的帅。
但就像所有的特工一样,这其实是个孤独的职业。
探员们从加入的那一天起,就被切断了与人类的所有联系,没有名字、没有任何身份记号甚至没人知道他们的存在。对于外星人,他们是异族,对地球人,他们似乎也不是同族。
日复一日的在特定的地方工作、吃饭、生活,对于其他人来说,他们只是一个似曾相识的影子,孤独的生活,孤独的死去。
刚入职的探员尚有一种拯救世界的激情,但时日一长,激情退却,坚持最初的信念就变的难上加难。
再加上并非所有外星人都爱好和平,探员的折损率也是居高不下,管理工作就更加难办。
眼见着话题走向逐渐沉重,艾什敲敲已经见底的杯子向酒保示意:“麻烦你,再来一杯。”
待新的一杯端上桌后,他向着J和K举杯,企图活跃一下气氛:“工作的事还是明天再说,我相信大部分探员还是很敬业的,放轻松一点。”
“来,为MIB干杯!”
“把杯子给我……”
托尼习惯性的向后伸手,准备吸一口蔬菜汁,等了一会不见动静,才察觉到异常。
dummy偶尔会主动端着咖啡来献殷勤,但作为毛病一堆,挑剔到家的托尼斯塔克,他从不主动使唤dummy干这些——不喜欢接东西是一方面,小机械手还不够灵活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毕竟他可不希望用衣服去‘喝’咖啡。
他转过身,疑惑的盯着自己掌心。
他到底在等谁递杯子?
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自从半个月前处理完集团的事情回来,托尼就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了。
最初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还是智能管家录下了某个下午他在工作室改装战衣的全过程,放出来给他看,才让托尼发现了端倪。
那个下午,视频里的托尼经常在自己嘀嘀咕咕说一些改进的想法后,无意识地加上一句“你觉得怎么样?”。
智能管家本以为是在问自己,老老实实的回答后,却换来了托尼茫然的神情——他甚至完全不记得自己问过这句话。
这样的对话发生过几次后,智能管家就选择了用视频记录下来,并偷偷给视频文件命名为“托尼斯塔克观察日记”。
他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主人前阵子遭受了太大的打击,导致了精神分裂。
托尼并不认为自己有病,但这很难解释他总觉得房子里应该有另一个人。
一个会和他一起维护战衣的人。
[需要为您联系一位灵媒来查看一下吗?]智能管家这样建议。
“托尼斯塔克这个名字代表的是时代科技的尖端,不是体验骗术的前沿。”托尼翻了白眼。
没过两天,托尼还是决定体验一把真香定律。
他看着那个号称美国第一灵媒的浓妆女人,像只巡视领地的狮子一样,拿着两个小银棍,神经兮兮的把楼上楼下转了个遍。
“我一定是有病,才会找这些人来。”他这样想道。
等那个女人停下来,托尼做好了付一笔钱把人打发走的准备,却听对方说:“斯塔克先生,你的房子很干净。”
这和托尼想像的不太一样——这些人难道不是应该极尽所能的夸大其词,好为后续服务做铺垫吗?
“这很不寻常,斯塔克先生。”对方继续道,“灵体是飘无定迹的,除了因为某些特殊原因被束缚在原地的那一部分,其他的都喜欢四处游荡。再新的房子也难免会有些灵体留存过得痕迹,但这里,完全没有。”
好吧,原来是换个套路,接下来大概就要到收费环节了。
“不管是什么问题,”托尼道,“多少钱你能帮我彻底解决?”
他只想快点把人打发走,回工作室去和战衣待在一起。
“我找不到问题,就意味着不能解决,斯塔克先生。”对方道,“所以我不能收你的钱,那样有损我的修行。”
她说完,也不等托尼有什么反应,径自转身就离开了别墅。
托尼:“???”
还挺讲原则,怕不是等着他主动上钩?
那以后托尼就把这个问题抛在了脑后,只在偶尔又出现像这种下意识地等待不知名之人的回应时,才费心去想一想。
毕竟他还有个更为重要的问题要操心。
[Sir,波茨小姐在楼上,她想要我告诉您,法律部需要您签署一些移交文件。]智能管家打断了他的思绪。
“她为什么不下来找我,”托尼擦着手走上电梯,“两层楼而已。”
[确实令人费解,哪位女士会不愿意踏入一个满是机械与机油味道的工作间呢?]
“我真的该检查一下你最近的学习日志,”托尼挑挑眉,“鉴于你的挖苦水平又提高了不少。”
让正午的阳光叫醒一个宿醉的人或许不是最好的选择——但如果这个宿醉的兄弟昨晚破坏了你的酒吧艳遇,相信你的罪恶感会极速减少到一点不剩。
J就是这样,他甚至为了一个阳光直射的角度,故意让艾什头向着床脚睡。
这也是为什么艾什醒来时被晃得睁不开眼,他捂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又在爆炸似得头疼中□□着倒下去——当然,他倒向了另一边,总算避开了阳光。
讲道理美女更喜欢他这一款,又不是他的错。
又在床上赖了半个小时,艾什晃晃悠悠的爬起来去冲澡,然后从冰箱里挑了些昨天剩下的披萨果腹。
满足了自己的生理需求,他懒洋洋的窝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准备在肥皂剧的陪伴下度过这剩下的半天。
理想总是美好的。
仅仅半小时后,快乐时光就被K的一通电话破坏。
“我申请休假。”艾什啃着玉米片,不情愿的说:“之前让我连轴转的事情,就不跟你计较了。如果按骨龄算的话,我现在才是个不到一岁的宝宝,你不能这么压榨童工。”
“我没见过哪个一岁的宝宝像你一样,有五英尺九英寸的身高,一百二十斤的体重。”K对付他从不心软,“总部的一个保险库有被进入的痕迹,所有探员必须尽快到位。”
“好吧,给我点时间收拾一下。”艾什叹一口气,结束了通话。
他从衣柜里找出一套新的西装换上,一个个的带齐眼镜、记忆清除器以及通灵卡片等装备,才出了门。
正锁门的时候,对面公寓的两位普朗凯特女士刚大包小包购物回来,见到艾什十分疑惑:“你好,呃,我记得这里原先住的是位女士,你是新来的邻居吗?”
艾什收起钥匙,朝对方一笑:“是的,之前那位是我姐姐,你好,艾什史密斯。”
“嗨,克丽丝蒂,酒……普朗凯特。”年轻一些的金发女士把物品袋腾到一只手上,来和艾什握手。
另一位普朗凯特利落的挤开女儿:“嗨,邦妮普朗凯特,小帅哥,你什么时候搬来的?”
“大概半月前吧,”艾什跟两人依次握了手,“抱歉,有些工作上的事,我得先走了。”
“当然,工作重要,下次见。”克丽丝蒂道。
她把不情愿的邦妮推进公寓,自己却又回头对艾什露出笑容:“不忙的时候可以到我家来做客,我们很愿意为新邻居开一个欢迎派对。”
“好的,多谢。”艾什跟她挥手道别,边下楼边道。
“克丽丝蒂的厨艺特别糟糕,小帅哥,开派对的话欢迎找我帮忙!我是邦妮!”
即使已经下了一层楼,艾什还是听得到克丽丝蒂恼羞成怒的声音。
“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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