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我杀了你，索尔一样什么都不会知道。”洛基冷笑，“谁给了你勇气，认为你的速度能快过我？”
“那我们就来试一试。”艾什毫不放松，“看你能不能抢在前面杀掉我。”
他盯着洛基的身影，毫无预兆的将木仓口换了方向：“现在，你还认为自己更快吗？”
洛基的身体像影像一样散去，同时，艾什木仓口所对准的方向出现了鹿角盔的谎言之神。
“你还是一样敏锐。”洛基道，他的心情大概平复不少，被看破了伪装也没有什么波动，只是依旧冷着脸，一双眼睛阴翳的盯着艾什。
“多谢夸奖。”艾什道，“看来我们的交情保住了，是吗？”
他依然警惕着洛基的突然发难，直到对方的鹿角盔也隐匿无踪，才在心里偷偷的舒一口气。
洛基没有接话，就那么盯着艾什，当后者在这样的目光下，感觉背上的汗毛纷纷立正时，才慢悠悠地说：“同样是怪物，但你似乎非常适应，混迹在这一群地球人中间的生活。”
这很微妙。
从第一次见面起，洛基就感受得到艾什灵魂里隐藏着的那部分不稳定的疯狂——那时艾什还叫艾什莉，洛基与她之间不过是交易关系，钱货两讫之后，他也只是微微可惜了一下，以后的交易还要再费心去找一个靠谱些的商人。
事情也确实如此，没过多久，洛基就再也没有听到过她的消息。直到在山达尔星又一次相遇，洛基发现她的状况意外的稳定下来，而且没有了从前的记忆。
证据就是，艾什莉把洛基当成了第一次见面的人。
他为此颇有一些可惜，那样掺杂着疯狂与恨意，却还一直挣扎在边界线上不肯完全堕落的灵魂，如果真的爆发出来，那才是一场好戏。
洛基猜测那大概又是时间领主什么奇妙天赋，毕竟艾什是他唯一见过的时间领主，谁能知道他们都有些什么特殊呢？
不得不说，他对这个同样身为异类却十分热衷于混在一群异族中间，丝毫不以为怵的时间领主有那么一些好奇。
特别是在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之后。
“……你这是人身攻击，”艾什对突然扣到头上的怪物称号感到莫名其妙，“我怎么就怪物了？”
“有些事情，逃避是没有用的。”洛基发出不屑的哼声，意味深长地说道：“隐藏又能隐藏多久呢，等到这些人发现你的本质，你就落入和我一样的境地。”
艾什：“？？？”
他的本质，不就是个来自其他时空的时间领主吗，现在基本上熟悉的人都知道了这一点，怎么还叫隐藏呢？
而且洛基现在的境地，是一个冰霜巨人即将成为阿萨神族的王，恐怕随便去问一个人，都会乐意到他这个境地吧。
他一头雾水：“阴阳怪气，干什么诽谤我。时间领主虽然只有我一个，但声名也不至于就成了怪物，你这是说什么奇怪的东西。”
“有一天你会知道的。”洛基道。
他还有约顿海姆亟待解决，因此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如果你管好自己的嘴，我们的‘交情’就此延续，但如果你做不到，我有的是办法再来算账。”
黑发邪神撂下狠话，不屑于给艾什多余的眼神，仗着自己的魔法，大摇大摆穿过神盾局的特工们，沿来时的路向外离开。
*
“你怎么敢说这样的胡话来侮辱我的弟弟！”
索尔虽然有着让人难以理解的莽撞冲动，但那是基于他对自己实力的绝对自信，以及接近一千五百年的顺遂生活。本质上他仍然是个热情且友好的神——当然索尔的友好只针对他认可的那部分人。
而一同长大的血脉亲人显然是这部分人中的重中之重，因此索尔对艾什告诉他的那些话嗤之以鼻，并表现得很是恼怒。
在他的认知里，冰霜巨人是暴戾且野蛮的种族，将他的弟弟说成是冰霜巨人，无疑是极大的侮辱。
索尔皱着眉，大有一种艾什如果不能给出合理的解释就要动手揍他的气势：“就算你是我的朋友，也不能这样冒犯洛基！”
“我没有要冒犯他的意思。”
艾什很有先见之明，一早选择了和索尔相隔几乎一整个房间的位置坐下：“阿萨神族也好，冰霜巨人也罢，对我来说和地球人也没什么两样，只不过是不同的种族，仅此而已。”
契约精神这种东西，艾什才不会妄图在谎言之神身上实践。
何况洛基与艾什之间不过是双方互有顾忌下的妥协，连契约都算不上。所以当艾什确定洛基已经通过彩虹桥离开后，第一时间就找到索尔，告诉他刚才发生过的一切。
谁知道洛基得偿所愿后又会不会为了根除后患，对地球动手，这种事情，让他们这些阿斯加德人自己解决才是上策。
“我只是告诉你一个事实。”艾什道。
“这是毫无根据的诽谤！”
索尔当然不会轻易相信他的说辞，一个是弟弟，一个是才认识没多久的地球人，他分得清亲疏远近。
但他还是忍耐住没有发火。方才的会面中，洛基对他莽撞易怒的性格所做出的指责索尔还记在心上，海姆达尔可视九界，在奥丁去世的当口上，他不想再因为自己让芙蕾雅失望。
失去奥丁一定已经让她心碎，若是索尔再有什么冲动之举，可想而知芙蕾雅会有多么难受。
“这是最后一次，时间领主，吾容忍你对吾弟，未来阿斯加德之王的不敬。”索尔换上了正式的语气，警告道。
艾什：“……”
突然想打人。
这时候你们倒是兄弟情深哦。艾什暗搓搓的翻个白眼，随手丢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金属小球：“这是MIB特制出来，专针对你们这些魔法种族的摄影机，究竟是不是诽谤，你可以自己看。”
银白的金属球滴溜溜地滚到桌子中央，喀嚓移开外壳，亮出内部的摄像头，将记录下的影像投射到半空中。
录像是从艾什听到那一句“等奥丁死后”，察觉不对才开始的，两人的唇枪舌剑，你来我往都被收录的完完整整。
画面进展到艾什抓住洛基的手腕，而后者极速变小蓝人时，索尔握紧了拳头，艰涩开口道：“我怎么知道这不是你们编出来的东西。”
艾什对这对神兄弟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毛病深受其害，一见到他握拳，马上站起身又和他拉开了些许距离：“编这个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吗？”
“那就是冰霜巨人的阴谋！”索尔一锤桌子站起来，胸口因怒气而剧烈的起伏，“他们伪装成洛基来骗我，想要在开战前夕让阿斯加德陷入混乱。”
他双手抵着桌子，大脑难得的飞速转动：“如果我和洛基反目，阿斯加德王位不稳，自然没有精力去理会约顿海姆，这样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劳菲没有远古冬棺，实力本来就无法和奥丁对抗，所以才要靠这种小人手段来动摇我，一定是这样的。”索尔打开了思路，越想越觉得靠谱，自己滔滔不绝的就说了下去，末了，也不知是为说服自己还是说给艾什听，他喃喃道：“洛基是我弟弟，他只是有些时候会调皮耍诈，我们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洛基不可能是冰霜巨人。”
“我也没有说他不是你弟弟。”艾什和他对话的很是心累，“洛基是冰霜巨人又不影响他是你弟弟——你确定奥丁没有过和哪位约顿海姆的美丽姑娘的风流韵事吗？”
索尔固执道：“洛基是阿萨神族。”
这意思是，奥丁还真有过绯闻？
艾什识相的没问出口，顺着索尔的话安抚道：“那就照你说的，他不是冰霜巨人，说不定只是得了什么奇怪的变色传染病……”
接收到索尔的死亡注视，艾什轻咳一声绕开变色这个敏感话题：“……就算不谈这个，那么洛基就是阿萨神族，他是为了王位要让你回不去，而且骗你奥丁已经去世，你准备怎么办？”
“不能回去是奥丁对我的惩罚。”索尔道，“如果能解开封印，我自然就能回到阿斯加德。”
他坚决不谈关于洛基的事情。
索尔不相信洛基是个冰霜巨人，也不信洛基会为了王位骗他，比起其他人的一面之词，他更相信他们千百年的相处。
但索尔也很难无视心底飘起的一点点疑惑——洛基为什么要告诉他奥丁已经去世？
只是他抱着这样的疑惑，却也不愿意弟弟被地球人随意揣测，抿唇道：“我会找到办法拿回属于我的力量，至于洛基，那是我们阿斯加德的事情，不管是什么原因，我会自己处理这件事。”
“那再好不过。”艾什要的就是他们自己解决，听到这句话一拍掌心，为了让自己显得不是那么急迫的想置身事外，又假惺惺地去安慰索尔。
“希望你们兄弟好好谈谈，说不定洛基只是到了叛逆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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