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稚子何辜

小说:郭*******侣 作者:一*******香
    忽听“啊”的一声,竟是一直站得不近的武敦儒,黄蓉这才想起,襄儿还在他那儿,连忙去看,却见李莫愁见他们注意全给郭芙杨过吸住,趁机拍了武敦儒一掌,武敦儒全神戒备下也不是她的对手,何况现在猝不及防,怀中还抱着个婴孩,还未反应过来便已倒在一边,武修文与耶律燕连忙跑过去扶他,郭襄却早教李莫愁抢走。黄蓉见状忙道:“李道长,你又夺我女儿作甚?”李莫愁冷冷一笑,道:“郭夫人冰雪聪明,此刻却猜不到么?”

    黄蓉瞥了杨过一眼,暗道此人定是看到杨过 ,想用郭襄跟他换玉女心经,忙笑道:“李道长这回只怕打错了算盘,杨过跟我大女儿不睦,怎会用本门至宝换我小女儿性命?更何况,杨过现在也未必带着玉女心经,你让他用什么交换?”郭芙见李莫愁又抢走妹妹,哪里还顾得上跟杨过生气,忙抢到他身旁拉着他道:“杨大哥,你带着玉女心经没有?快救我妹子!”杨过胸口剧痛,只得猛地抓住她右手,俊眉紧蹙摇了摇头。郭芙吃痛,忙低声道:“你怎么了?情花毒发作了?”见杨过点点头,心里怪道:“他这情花毒发作的也忒奇怪,怎么好好地说发作就发作,此刻李莫愁抢走妹妹,这可如何是好?”

    李莫愁道:“郭夫人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怎看不出这对小儿女斗气吵嘴,好不甜蜜!”她给陆展元抛弃后,脾气大变,分外见不得旁人恩爱,这几句话说出来,竟有好大妒意。原来她思玉女心经成魔,方才仔细瞧着,越看郭芙所用的剑法越像玉女心经,想来是杨过恋上郭芙,因此教她,所以这姑娘才武功大进,见他们争吵斗气都似打情骂俏一般。此时杨过闻言强自忍着,恢复了些许力气,勉强抬起头高声道:“李师伯,你快将那婴孩杀了要紧,她姐姐断我一臂,跟我有深仇大恨,盼望李师伯看着同门份上,帮师侄报仇才是。”黄蓉耶律齐自然知道他这是为了救郭襄,相视一眼,想要趁李莫愁不防备觑机夺回婴儿。郭芙却以为杨过当真生了她气,要李莫愁杀她妹子,也气得狠狠一把甩开杨过,杨过虚拉她一把,只是他浑身无力,又在她生气之时,岂能让他拉的住?郭芙怒瞪他一眼,呸了一声,奔到李莫愁面前抽出剑来叱道:“李莫愁,你还我妹妹!”李莫愁伸出手来,轻轻摸了摸婴儿的小脸,郭襄给她照顾久了,识得她的气味,见抱自己的是她竟笑出声来,李莫愁见了得意一笑,道:“杨过,你这小子不用砌词骗我,我早知这世间男子都是薄情寡义之辈,你见异思迁,撇了我那师妹,跟这小丫头好了是不是?我劝你快快拿玉女心经来换,否则你心上人妹子的小命可是难保!”

    杨过听她口口声声自己薄情寡义见异思迁,难道自己真是这样的人么?看看郭芙,又想起姑姑,引得身上毒发更重,愈发说不出话来。郭芙听她在众人面前说自己跟杨过不明不白更是忍不住,连叱责都免了,右手一挥,紫电一闪就朝着李莫愁奔去。李莫愁不慌不忙,将郭襄往胸前一举,郭芙见状连忙转过剑锋,以免伤到妹妹。黄蓉耶律齐等人虽然着急,却怕伤到郭襄,投鼠忌器,只把在李莫愁身前围成半圆,让她背对悬崖以免逃跑。李莫愁却全无畏惧,朝着杨过道;“杨过,你到底交不交玉女心经?”黄蓉见状低声道:“过儿,你若带着经书,何妨先给了她,咱们稍后再帮你抢回便是。”杨过捂住胸口,疼痛难遏,又怕李莫愁看出端倪,忙低声回道:“不在我这儿。”黄蓉想到不在他这儿,那定然在小龙女那儿了,任她智谋百变又哪里知道玉女心经一直刻在古墓石壁上呢,忙道:“李道长,玉女心经并不在杨过身上,想来在龙姑娘那儿,我们也正要上山寻找令师妹,咱们约定个时间地点交换如何?”一边说着一边朝耶律齐使了个眼色,耶律齐会意,从侧面悄悄朝李莫愁靠近。李莫愁一直忌惮她,见她眼神有异,瞟见身旁一道影子缓缓移动,忙横过拂尘摆出架势道:“那好得很,我也想念师妹的紧。只是郭夫人,我劝你让你的人别轻举妄动,这里岩壁陡峭,又无攀抓之物,若小妹一个不小心,伤到令千金可就不大好了。”耶律齐闻言连忙站住,黄蓉给她瞧出用意,气得不知如何是好。

    杨过见己方人数虽多,却谁也不敢动手,喘了口气,慢慢走到郭芙身边扯了个笑故意激怒李莫愁道:“李莫愁,你既要玉女心经,大可绑了我去跟我姑姑交换,何用霸着小小婴儿,你想要孩子,自己回去生一个去!”李莫愁杏目圆睁,怒道:“杨过,你再敢胡言乱语,瞧我杀不杀你!”杨过油然道:“你杀了我,这辈子也得不到玉女心经。李师伯,你还是听小侄一言,这位郭夫人的丈夫可不好惹,你抢了人家闺女,不怕日后全武林的人找你寻仇?”李莫愁哼哼一笑,道:“我赤练仙子李莫愁的仇人难道还少了?我古墓派连王重阳这天下第一都不放在眼里,怕过谁来?”杨过讥笑道:“李莫愁,你早给我师祖逐出师门,有什么资格以古墓派门人自居?”李莫愁道:“你师父先跟徒弟苟合又被你这小子抛弃,凭她也配当古墓派掌门?”接着看着郭芙道:“你更把本门至高武学教给你这新姘头,你们两个才不配当我古墓派门人!”

    杨过听她侮辱师父,又牵扯郭芙,胸口之痛再也忍不住,口中只叫“你……你”却说不出话来,喉中一甜,喷出一口血来,黄蓉几人连忙扶住了他。黄蓉盯着她怒道:“李莫愁,我也算饶过你性命,你古墓派自己的事我管不着,只是你干嘛搭上我女儿的名声?”李莫愁冷笑道:“郭夫人,我古墓的武功乃是全江湖人梦求的至宝,若郭大姑娘不给这小子尝些甜头,他怎肯将玉女心经相受?更何况本门玉女心经须得两人赤身修炼,你女儿连清白都没有了,还要什么名声?”郭芙此刻听言才知她方才说姘头什么的是在说自己,众目睽睽之下,于她无异于奇耻大辱,举剑指着李莫愁叫道:“李莫愁,你满嘴胡说八道些什么!你那什么玉女心经什么下九流的东西?我今天不把你的嘴撕烂,我就不姓郭!”说着一剑刺去,这一剑含怒出击,目带杀机,直瞠其胸,出剑更是刁钻之极。想来郭芙向来自矜为大侠之后,生平最恨给人污蔑,因此非要跟李莫愁拼个你死我活不可。黄蓉等人大惊,只怪郭芙鲁莽,郭襄给李莫愁抱在怀里,若李莫愁见机不对,岂不误伤婴儿?只有杨过淡淡含笑,示意不必担忧。那李莫愁见她此剑有去无收,也怕她误伤郭襄,退后一步,谁知明明朝着她胸口刺去的剑尖忽而上挑对准了自己双唇。众人皆叹,这郭姑娘脾气虽急,却是说到做到,说要撕李莫愁的嘴,这一剑真是朝着她的嘴而去。众人学武应敌皆是攻人要害,郭芙却是全然不计较自己伤不伤得着对手,只道自己说出口的话决没有不作数的。她这脾气旁人也许不知晓,杨过却最是清楚明白,因此早有先见。黄蓉暗叹,这丫头真是刁蛮古怪更盛自己年轻之时,自己常想这姑娘既不像自己更不似靖哥哥,此刻方才醒悟,这奇怪的性子,竟与自己爹爹东邪黄药师如出一辙了。

    只是这一剑去的虽快,劲道也足,只见李莫愁拂尘一卷,刷的拦住剑势,横腰仰下,手挽兰花,转瞬将郭芙卷到身后,两人的情势顿时掉转过来。她这一下身法柔美之极,众人虽然深恨她,却又不得不敬佩她这一招接的巧妙,躲得精彩。忽得杨过虚力出声道:“小心!”,众人皆不知为何,却见李莫愁手中寒光一闪。原来杨过方才一见李莫愁出手,便知是发暗器的姿势,他们古墓派发针有别于其他,旁人自然不易看出。黄蓉此时也见到,但想郭芙穿着软猬甲应该无碍,仔细一见大惊失色,三根银针却是沿着郭芙的剑势而去,郭芙身量要比李莫愁高些,故而这三根冰魄银针正对着郭芙的咽喉而来。郭芙闪无可闪,忙将剑转握左手横档,人也径直往后避退,众人见她背靠悬崖不由大呼。李莫愁冷冷一笑,想要再下杀手,身后凉风一闪一剑刺来。李莫愁连忙回头,却见耶律齐挺剑而至,竟是全真剑法最后一招关河梦断,长剑大开大合,一股与敌偕亡之势,此招创时正值王重阳壮志未伸之际,充满为保山河,舍身赴死的气概。玉女剑法中的一招冷月窥人虽然可破此招,可李莫愁此时抱着个婴孩,耶律齐为了救人更是无所顾忌,是以李莫愁侧身欲躲,哪知耶律齐与她相交一错,反手一招浪迹天涯,直劈在李莫愁肩胛,顿时鲜血四溅。此刻正值郭芙足过悬崖,失衡后仰,忽然一个大力将她往前一拉,一道影子受反力向悬崖扑去。郭芙来不及想,连忙一拉,却给那人大力一带,一起朝下跌去,不由尖叫一声。李莫愁负伤在身,不欲纠缠,趁众人关心郭芙侧退两步,翩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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