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保姆端了粥上来,褚弈接过,关上门。

    何余赶紧麻溜儿爬起来。

    褚弈看着他,问:“饿了?”

    “有点儿。”何余板正坐好,为了戏足他们俩保持距离分别释放信息素,一个没易感期一个没结合热,就在那硬来,一次性释放这么多信息素,何余觉得褚弈没什么事,他有点肾透支了……

    更别提他们两个契合度98%,什么都不干坐在一起本能都在吸引对方,满屋子信息素的情况下不亚于给他们一人喝了杯烈性春|药……

    褚弈后来干脆把他推浴室里关上门,自制力如他都差点控制不住,何况他何余平平无奇一色|批(不是)……

    隔着一片门板的喘息仿佛还在耳边,何余现在看褚弈耳边都止不住回荡,低音炮喘起来真不是盖的,要不是再别人家不方便,他都差点对着这个声音来一发……

    都说Alpha易感期可怕,殊不知被异性强烈吸引的Omega也不差。

    阿弥陀佛,罪过。

    褚弈盛了碗粥放到他面前,声线慵懒:“辛苦了。”

    何余腼腆地低头捧起碗,腺体处微微泛红。不辛苦,实在是不辛苦,甚至还想回味一下。

    何余吃完饭立刻滚床上准备睡觉,浑身无力手脚发麻,比值一宿班还累。

    褚弈这个人,除了偶尔嘴毒,不,嘴毒也可爱,何余彻底迷失,痴汉傻笑,这就是个完美的Alpha。

    要什么有什么。

    看哪哪好。

    何余笑得安详,脑内小火车呜呜呜开走一趟又一趟。

    “咔哒”。

    褚弈关掉灯,屋里只剩下一盏暖黄的床头灯亮着,照亮一方隐秘的小天地。

    何余累傻了,Omega体质再强也不能跟超S级Alpha比,没一会儿就呼吸均匀在信息素的包裹下熟睡过去。

    褚弈躺在床的另一边,听到身边人不乱动了,才侧过身看向何余。

    Omega第一次在他面前摘掉眼镜,头发睡得乱糟糟,露出光洁的额头,眉眼精致,不是漂亮的精致,是英挺的帅气。

    也不知道梦见什么了,嘴角撇着,不服天不服地的。

    哪有一点怂样儿。

    褚弈嘴角翘了翘,伸手轻轻碰了碰他鼻尖儿,睡着的Omega老大不乐意地扒拉开了,鼻子皱了皱,一脸的“老子抽你”。

    他像是找到了什么乐趣,指尖在Omega脸上戳来戳去,眼睛,鼻梁,眉毛,耳窝……

    何余终于忍不了了,睡梦中发出模模糊糊的一声“操”,两手随便抓了两下,抓住褚弈作乱的左手,牢牢握住往怀里一揣。

    世界安静了。

    空气里传出低沉的笑声,勉强压抑着,努力不吵醒酣睡的伴侣。

    -

    第二天一早,何余还在睡,身体素质惊人的Alpha已经早早起床去外面跑步了。

    一个小时后褚弈回来,穿着运动裤和贴身的黑色运动上衣,手臂肌肉撑起漂亮的弧度,额头有汗,滴到睫毛上,狠狠一眨,世界由模糊变清晰。

    清晰的世界里他妹妹一脸严肃地站在楼梯口双手抱胸地看着他。

    “不上学了?吃饭了么?看我管饱?”褚弈无情老哥三连问,江悦南好不容易在她哥面前撑起的气势瞬间垮掉,愤怒地举起拳头指着褚弈。

    “哥!我非常严肃地告诉你!你这样不好!”江悦南大声控诉。

    褚弈扫了她一眼,嗤了声:“你知道什么叫不好么?小点声,你嫂子睡觉呢。”

    江悦南一本正经地双手抱胸,站在台阶上也得仰视她1米89的哥:“你十五岁的时候都被我姑拉着到处相亲了,我十五岁当然也什么都知道!”

    褚弈敲了她脑袋一下,完全没有要避讳这个小屁孩子的想法:“知道了,所以要我给你发个奖杯?吃饭去,我要陪你嫂子睡觉了。”

    保姆没耳朵听了,使劲儿给小姐使眼色,奈何小姐完全没看她,依旧为嫂子努力争取O权:“我们生理书上说要克制!”

    “我很克制,”褚弈干脆拎起她后衣领走到餐桌前放下了,按着她肩膀,威胁:“老实吃饭,上学,在学校不许早恋,回家写你嫂子给你留的作业,不然我就给上次那小子抽得不敢上学。”

    江悦南老大不乐意地咬了口小包子,用眼神表达不满。

    早恋无罪!凭什么她哥可以搂着嫂子睡觉她连和男生谈恋爱都不行!

    褚弈没时间管想象力丰富的小屁孩儿,叮嘱保姆看着她把饭都吃了之后就上楼了。

    何余还在睡,一副地球不爆炸我就不醒来的状态。

    从他第一天在何余家住的情况就能看出来,何余的睡眠质量相当好,随时随地沾枕头就着。神经衰弱都是借口。

    褚弈洗了个澡,出来后从书桌上随手抽了本书,靠到床头慢慢翻。

    晨光从侧面打下来,Alpha姿态闲适地翻着书页,旁边躺着他熟睡的Omega,淡金色的阳光镀在身上,仿佛上天为这对爱人戳下的印章。

    何余醒过来的时候刚好看见这一幕,第一个反应不是咽口水,是摸鼻子。

    很好,没流鼻血,何醉醉你非常有进步。

    褚弈颜狗克星名不虚传,一大早上就散发魅力。

    褚弈听见声音,偏头看着他,随口问:“饿不饿?”

    何余肚子叫了两声,他捂着肚子尴尬地呵呵笑了两声。

    大早上的帅哥给他舔颜,他给帅哥听肚子叫。

    魔幻开端。

    褚弈合上书,顺手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行吧。”

    说着起身推门叫保姆把饭端上来。

    保姆进来的时候很是怪异地看了何余一眼,何余完全不怵,入戏速度堪比老戏骨,奄奄一息地窝在床上,露出的小半张脸脸色苍白,挂着虚汗,嘴唇颤抖。

    昨天还好好的补课老师,一晚上……大好的青年就这样儿了……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

    保姆脸色发白,终究于心不忍,快出去的时候犹犹豫豫地转头和褚弈小声说:“褚少爷,老师需不需要叫大夫啊?”

    “不用。”褚弈言简意赅,直接关上了门。

    保姆瞪着眼前的门,半晌,摇摇头。

    作孽哟,现在的富家子弟……

    门关上的一瞬间何余立刻精神百倍地窜起来,戴上眼镜走到桌子前。

    桌子上的菜分成两个阵营。

    他这边:小白粥,没油水的清汤,三色豆腐,虾皮冬瓜……养生首选。

    褚弈那边:虾仁生煎,糖醋排骨,山药枸杞瘦肉粥,秋葵小炒肉……补肾首选。

    何余觉得保姆可能是误会了什么,就算昨晚上他俩真怎么着了,补肾的玩意儿也得他吃啊,看褚弈这活蹦乱跳的像是用补的人吗。

    “演的不错啊,给你做的这么清淡,”褚弈换了个位置,自己坐在了半桌素菜前边,尝了口小白粥,扫他一眼,“不吃凉了。”

    何余感动得都快哭了,坐下赶紧先给褚弈夹了几块排骨:“哥你先吃。”

    “这么有良心,”褚弈动作不紧不慢,嘴里的东西全部咽下去才说,“有点感动。”

    何余竖了个大拇指。

    他早就发现,褚弈这个人,吃饭的时候除非特殊情况,不然必不说话,是他身边把“食不言”贯彻的最彻底的人。

    应该和家教有关,何余猜测,和褚弈他妈有关系的可能最大。

    家庭影响孩子,从家教森严的家出来的褚弈虽然平时看着懒懒散散,但很多细节都能体现他的家教。

    不像他,野蛮生长,习惯什么的全靠自律。

    事实证明自律不太律得起来。

    何余饭量大又吃得快,几样菜连带着给褚弈夹不老少基本没剩,吃完摸了摸肚子,伸手要够牛奶杯。

    “何余,”褚弈盯了他半天,看他吃完才开口,“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么?”

    何余动作一僵,收回手,正襟危坐,像个坦白从宽的小偷。

    “我,那个……数学其实挺好的。”何余说完快速扫了褚弈一眼。

    褚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单手撑着下巴,眼神审视。半晌才说:“挺好是多好?”

    “能拿一百一……”褚弈眼神飘过来,微微蹙眉,何余迅速改口,“一百三四那么好。”

    褚弈五根手指有规律地敲着桌子,两条长腿交叠,目光淡淡地略过,像在思考这个狡猾的犯人到底撒没撒谎。

    “别的科呢?”一句话命中红心,何余僵了两秒。

    “说实话,”褚弈眯了眯眼睛,声音低沉,眼神里透着杀气,“不杀你。”

    “大概……”何余深思熟虑了一秒,坦白从宽,“和数学差不多。”

    褚弈嗯了声,拿起牛奶杯递给他。

    何余接过抿了一口,眼神乱瞟。

    这就没了?不扣钱也应该说他两句吧,是他斯德哥尔摩了还是褚弈太仁慈了。何余心里小九九乱窜。

    然而褚弈什么都没说,甚至都没问他为什么撒谎,脸色平静地坐在他旁边看书。

    他看的这么认真何余都怀疑他看的不是什么正经书了。

    喝完牛奶两个人重新窝回床上,何余屋都没出,努力扮演一个卧床不起的病号。

    褚弈继续看书,何余拿起耳机看视频,边看边偷瞄旁边,但褚弈完全没有要问他的意思。

    何余明白了。褚弈只想知道他大概瞒了什么,至于“为什么瞒”、“还瞒了什么”、“是不是以后不再犯了”一概不过问。

    问你是因为你骗我,不问你是因为尊重隐私,保持礼貌的社交距离。

    何余感觉他对这种相处方式特别受用。

    要是处心积虑地追问,他上嘴唇下嘴唇一碰无数个理由编出来,不带重样,还都天衣无缝,但要是不问,嘿他还有那么点想说了。

    何余忍不住偏头看了看,过了几秒,往褚弈旁边凑了凑,扭扭捏捏地解释:“好学生太麻烦了,像我这种小弱弱就喜欢当边缘人,谁都注意不到我,拥抱自由。”

    “是我给你自由过了火?”褚弈眼神都没过来。

    “我知错就改,”何余诚恳认错,猫在一边絮絮叨叨,“我肯定不骗你了,我就是胆儿小……”

    会说梦话说“操”的胆小鬼。褚弈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何余继续叨叨:“我们Omega都没有安全感,我们刚开始还不熟,要是现在我肯定不瞒你。”

    “是么?”褚弈对他的话有点儿意外,“那骗了怎么办?”

    “骗了……”何余想起之前的某次经历,脑子一抽,说:“就带你上王者。”

    “哦,”褚弈挑挑眉,“好厉害。”

    “我超级厉害,”何余这点本事还是拿的出手的,见他放松警惕了立刻转移话题,“哥,我以后还有机会过来补课吗?”

    “你说呢?”褚弈呵了一声,灵魂反问,“我养不起你了?”

    “这事儿真不怪我,”何余痛心疾首,“我刚认识你那天补课的事情就定了,我也不能放人家鸽子,以后在补课界没法混……”

    “嗯,”褚弈赞同地点头,“所以糊弄我比较好混。”

    何余赶紧找补:“哥你这么聪明我怎么可能糊弄到你……”

    “哦,”褚弈放下书,认真地看着他,“继续夸,我在听。”

    何余一僵,想起了昨天江悦南的话。

    “我哥生气可不好哄了!”

    何余深以为然地在心底点点头。

    -

    中午的时候冯仓发消息。

    冯哥:今天再请假你以后不用来了。

    何余忍不住乐,这个礼拜确实有点嚣张了。

    何醉醉:今天几点?

    何醉醉:我太难了.jpg

    冯仓无视何余常看常新的表情包,冷酷回复。

    冯哥:七点半OTE,金勺子。

    何余皱皱眉。

    最近怎么这么多勺儿,想变成大人模样找个干干净净的小鸭鸭多好,非来这儿钓,果然人类本质都是赌|徒。

    冯哥:年龄和你差不多,看住了。

    何余秒懂,不是小屁孩儿,不好管的意思,得盯紧点儿。

    对于追求自由、时刻作死的大少爷大小姐来说,去个酒吧还一群人保护等于没面儿,何余得在暗处盯着。

    麻烦。

    更大的麻烦睡在他旁边。

    哦上帝,他要怎么既“不和褚弈撒谎”又“披好小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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