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苏玖还以为是自己想多了，但一连好几天被人避着，才意识到自己真的没有多想，龙妍冰是真的逼着她。
龙妍冰性子冷，但每天都会跟她说上几句。可现在呢，龙妍冰除了给她补习时候说一些知识，别的一句话不说。而且以前陪她看电视的时间也改成躲在房间里，甚至连晚饭都避开她吃的。
只是作为被避开的当事人，苏玖完全不知道龙妍冰是抽什么风。
忍了好几天，她受不了这种家里明明是两个人却仿佛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诡异情况，在龙妍冰给她补习完以后把人拦了下来，得到对方瞥过来一个冷冷的眼神。
苏玖背后一凉，但还是硬着头皮问：“你这几天怎么了？”是不是和她一样来月经了，不然怎么这么喜怒无常。只是后面一句她没敢问，在喉咙里转一圈就憋了回去。
至于为什么知道来月经的人会变得喜怒无常，那是她调查相关知识时候发现的。
龙妍冰抬手捏了捏眉心：“可能是太累了。”
苏玖看她神采奕奕，并不觉得是累了，只能拧着眉看着面前的人：“是不是因为龙柳儿的事情？”她思来想去，最可能的还是前几天的传闻事件，毕竟龙妍冰态度变化也是在龙柳儿道歉以后的。可她不明白这跟躲着她有什么联系。
龙妍冰眼神一闪：“不是。”
“真的不是？”
“不是。”
“那你说说为什么要避开我？”
“……”
苏玖看着对面沉默的人，感到棘手：“不能说？”问完她就看见对面人点了点头。
苏玖苦恼地抓了抓脑袋：“那你要这样子到什么时候？”
到什么时候？龙妍冰也不知道，她完全是下意识避开苏玖，自己都不明白是为什么，当即摇头表示不知道。
苏玖叹气，不死心地问：“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龙妍冰看了她一眼，而后又摇了摇头。
苏玖感觉人类是真的复杂。明明不知道原因，却非得避着她。
她抬头盯着对面人看了眼，放弃地侧过身子，给龙妍冰让路。
龙妍冰察觉到她急剧变化的情绪，想了想，还是开口说一句：“不关你的事。”是她的问题。“我会尽快调整好的。”这是她对自己的自信。
苏玖也懒得思考这话中的可信度，敷衍地点点头便让对方赶紧回去休息。
龙妍冰知道时间比较晚了，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就走。
等人离开，苏玖又发了会呆，才伸着懒腰起身。
她算是想通了。龙妍冰这个当事人都说了不用她帮忙，她又何必自讨没趣呢。不就是不说话？她就不信自己少说点话这日子还过不下去了。
*
到了周二，体育课上齐天华等人又和一班的人重新打了一回篮球赛。
苏玖虽然身体舒朗了，但不想上场，只是和别的同学在旁边围观，于是齐天华只能找了班上运动比较好的女生凑一凑人数。
“十班加油！十班必胜！”
“一班一班，勇夺第一！”
两边加油声此起彼伏，篮球场内回荡着欢呼加油声。
这次比赛没什么意外。上半场的时候，齐天华等人显然缺乏默契，等中场休息的时候已经落后了快二十分。
下半场的时候齐天华等人明显配合起来了，可惜前面比分拉得太高，最后还是以六分之差输给了一班的几人。
比赛结果一出来，一班的人就欢呼起来。也有人开始嘲讽。“都说头脑简单的人四肢发达，我看你们这四肢也没怎么发达啊。”
“差班就是差班，不单单是学习差，成绩也差。”
“你们好歹就一个女生，我们这边可是有三个女生的，这都输了，你们十班的男的还不如我们这边几位美女呢。”
一班的人你一句我一句，话说得越来越难听，十班的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憋不住了，直接怼了回去。
“我们这回是临时找人没配合才这样的，要是老大上来打你们早就输了。”
“要不是你们上一回耍了计谋早就输了。”
“就是就是。不然我们早就赢了，你们赢了还不是你们上次耍赖。”
“还说什么尖子班，就会动些歪脑筋，不然你们早就输了。”
一班的女生可不认账，自然就是怼了回来。
没一会儿，两个班级的女生就吵了起来，嘈杂得跟个菜市场一样，也不知道是谁先动了手，最后还打起来了。
苏玖看见不对就早早退出最前面的圈子，看着吵着吵着众人就推搡起来，抬手叫齐天华去阻止。
女生吵架大多是揪头发抓衣服，齐天华进去没一会儿就被挤出来，头发乱糟糟地像个鸟窝，衬衫最上面的纽扣都不知道被扯到哪里去了。
“老大。”齐天华抓着衣服，可怜兮兮地看着苏玖，活脱脱一副被人霸占便宜的小媳妇样。
苏玖嘴角抽了抽，只能自己上。她四处看看，找到一张木椅子才挤进两班混战的中间地段，举起手中的椅子猛地往地上一砸。
“砰——”椅子四分五裂，一些还弹到附近纠缠的学生身上，吓得众人也顾不上混战，急急忙忙退开，没一会儿苏玖四周都没人了。
见大家安静下来，苏玖才满意地点头，正准备出声，就听见背后传来一声怒吼，一个激灵，差点原地蹦起来。
“苏！玖！你又给我破坏公共设施！”
苏玖僵硬地回头，发现体育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而且其身边还站着个没课上就出来呼吸新鲜空气的舒宛。
看舒宛那咬牙切齿的模样，苏玖眉心一跳，连忙上前。
不等她解释，舒宛就抬手制止：“跟我去办公室。”
苏玖肩膀一垮，知道这悔过书少不了了。
旁边混战的众人也聪明，连忙远离，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
“你们也是。”舒宛可没这么容易糊弄过去，“都跟我到办公室。”他看向最远处的龙妍冰，“龙同学，去帮我叫一下一班的班主任。”
班级打架可不是小事情，还惊动了教导主任那边。只是这学生里面有优等生、也有家境优渥的学生，学校也不好惩罚太过，只是让众人写一份悔过书。至于摔凳子的苏玖，还得多写一份。
苏玖等大家都出去了，才和舒宛嘀咕：“老师，我只是想制止大家打架。”怎么还得多写一份？
她没说，但舒宛哪能不明白？只是他不打算就这么放过苏玖，当即挑眉：“觉得少了？”
苏玖连忙摇头，怕对方让她多写几份，急忙找个借口离开。
*
从办公室出来，一班的尖子生齐齐松了口气。他们个个都是优等生，还是第一次写悔过书，想到这里，又开始瞪十班的众人。
十班的人也不是好惹得，当即就瞪回去。
苏玖出来，看见就是一行人挡在走道上你瞪我我瞪你，挑眉：“还想再写份悔过书？”
这话一出，一班那群尖子生就回神了，反倒是十班这群习惯写悔过书的还维持着瞪人的姿势。
“看什么看，一群手下败将。”
“手下败将说谁呢。”
“说你们是手下败将。”为首的班长范博延微抬着下巴，“这点小把戏还想糊弄我们，以为我们智商跟你们一样。”
十班的人再次被刺激得想打人。
苏玖眼神一闪，抬手拦住众人：“我们篮球赛是输了，但不代表别的方面就一定会输，要不要我们再来比一场。”
范博延没回答，只是问：“你想比什么？”
“你们不觉得自己的智商高人一等么，那我们就来比期末考的成绩。”苏玖话语一转，“当然了，你们成绩比我们高，自然不能比分数。”
范博延来了点兴趣：“那你想怎么比？”
“就比提高的平均分。”苏玖解释道，“你们提高一分相当于我们提高五分。”
十班的众人被她的提议吓到了，毕竟一班考试成绩平均分总是第一名，而他们班倒数第一名？
齐天华拽了拽她的衣服：“老大，比点别的吧。”
“就是，苏玖，我们比点别的吧。”众人嚷嚷开来。
“我们这个分数已经很难提高了，你们成绩差，提高五分可容易多了。”范博延虽然心动，但还是摇头，“我们提高一分，你们提高十分，怎样？”
苏玖顿时笑了：“总分就那么点分，要是你们平均分提高了十来分，那我们岂不是必输了？”不给对方解释的机会，她又说，“还是你们怕了，不信自己能提高高分？”
身为一班的学生，哪个不是以自己的成绩为荣，顿时忍不住，一个个嚷嚷着“比就比谁怕谁”“就你们这群烂泥我们随便提高一分都能赢了你们”之类的话。
范博延觉得苏玖会提这个建议有些奇怪，心底不□□心，可同学们都嚷嚷着要比，只能顺着应了下来，问：“就比期末考试，对比上次学校月考的成绩。”
他算盘打得啪啪响。现在已经十二月底了，而期末考在一月底，意味着给大家的复习时间就只剩下一个月。他们一班的学生还好，但十班的人成绩那么差，可见基础有多差，加上又有这么多个科目，平摊下来一个月可学不了多少东西。
“那就比期末考的成绩。”苏玖点头，“如果你们输了，那就在校门口和我们十班的所有人一个个地道歉，说你们比不上我们。要是我们输了，那我们就给你们道歉，说我们技不如人。”
范博延听见这个要求，不由得皱起眉头。但他自信自己等人努力学习可以进步，也相信苏玖等人是烂泥扶不上墙，故而回头问了下大家的意见就同意了。
商量完这些，一班众人也离开了。
*
回了教室，众人并没坐回位置，而是围着苏玖，说着比赛的事情。
“老大，你是不是……不舒服？”齐天华想说是不是烧坏脑子了，但想到那凹陷一个拳头的大树，还是换了个委婉的说辞。
至于其余人，心底有意见，但碍于苏玖平常的做事风格，并不敢发表意见。
“我好得很。”苏玖瞥了他一眼，而后看向对面的几十人，“天天被他们说智商不如他们，你们就不想证实一下？”
有人小声嘀咕：“我们确实不如她们，不然我们怎么会在十班。”
“就是，苏玖你要比也问问我们意见啊，怎么能自己做主就给答应了？你是不是想看我们出丑？”
“我看你们出丑？难道输了我不用一起丢脸？”苏玖反讽回去，“我还以为你们成绩差了点但还是有脾气有傲骨的，现在看来你们就是群没能力还要面子的。”
顿时有人不乐意。“苏玖你这话什么意思，想吵架？”
“我可不想和一群废物吵架。”苏玖讥笑，随后拿起一本书，“好不容易有机会能一洗耻辱，却啰啰嗦嗦地怕输怕没面子。”
“一洗耻辱？”众人面面相觑，仿佛明白了什么。齐天华最先反应过来，“老大，你是不是有办法帮我们赢得比赛？”
苏玖看众人一脸期待，也没卖关子，直接点头说：“补习。”
大家瞬间泄气。齐天华被推了出来做代表，忧伤地问：“老大，我们就一个月，补习也没能提高多少成绩吧。”
“不试试怎么知道？”苏玖挑眉，“你忘了我语文一个月就能提高四五十分？我们成绩那么差，想考高分难，但提高各几十分却是很容易的。”
齐天华眼前一亮：“所以老大你才说拿提高的平均分来对比？”
十班的众人也不蠢，顺着齐天华的话一想，脑子顿时活络开，发现她们胜算还是挺大的。
苏玖点头：“而且龙妍冰押题很准。上次小测，她押的题中了百分之□□十，估计别的科目也可以试一试押题。”要是真的中了，那能提高的分数就很可观了。
众人眼前一亮，一想到期末考以后能让一班那群伪君子道歉，心底更是蠢蠢欲动。
“你们可以找人补习，要是没钱没人的，就来我这里登记。”苏玖有的是钱，也不差这点让大家补习的钱了。
不过在十班的没几个穷人，自然不需要她帮忙，笑着道谢就陆续离开了，一个个都自觉回座位上。
苏玖看着不少人已经开始看书，满意地点头，余光瞥见龙妍冰进教室，连忙凑过去把人拉去走廊，说了自己的请求——押一下期末各科的题。
龙妍冰看了眼被抓着的手腕，犹豫了下还是拒绝了。而且还不给苏玖说话的机会，转身就回教室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没有想过会被拒绝的苏玖傻眼了。
在她的计划里，能赢的前提可是龙妍冰押的题。现在龙妍冰不押题，那胜率可就没了大半。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龙妍冰并没有义务要帮她。
苏玖想了会儿就想通了，龙妍冰不答应，她就努力一下，对方总会答应……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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