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柳条把胖子周身上下缠了个结实,尤其是勒在脖子上的柳条已经越勒越紧,显然是要把胖子也变成吊死鬼中的一员,不知道是不是眼前这只黄皮子在作祟。眼看着没有任何法子能救胖子,我急出一身的汗,小哥看我已经乱了方寸,大喊了一声:“必须干掉这黄皮子。”
小哥说的总是没错,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准了黄鼠狼的位置就连发了几枪。几枪过去都被它闪躲开来,但是那黄皮子明显有些慌乱了,不似刚才那般气定神闲,看来这成了精的黄鼠狼也还是怕枪的,我心里一动,每次瞄准它开枪的时候它都能正好往前脱出1、2厘米,恰好避开子弹,于是我不再瞄着黄鼠狼打,而是在闷油瓶快追上它的时候往它面前的地面连发了一梭子,面对前面的子弹黄皮子果然一踌躇,不知为何也没有遁入地下逃走,闷油瓶本来就快如闪电,这把已经手起刀落,把黄皮子的脑袋削落在地。
终于是解决了,我三两步上前,对着被砍掉的脑袋又“啪啪”补了两枪,把它那迷惑人心的眼睛打成两个窟窿。
黄皮子一死,它发出的魇立马失了效,柳树上的胖子登时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身处十几米高的树上、被吊死鬼团团包围不说,脖子上的柳条还越勒越紧了。这种情况下,即便是下斗经验丰富如胖子也不得不大惊失色:“哎!天真!我怎么上了树了!这帮吊死鬼是不是垂涎胖爷我的美色啊。”
我虽然心急,也还是被胖爷的幽默精神逗得笑出声来,幸好这胖子这神膘全方位无死角覆盖,他那脖子上的肥肉也快能榨出油来了,所以这一时半会还没把他勒到窒息。闷油瓶再次借力我的肩膀跃到树上,轻快灵活地往胖子所在的地方爬。我真心觉得每次蹬我肩膀的时候小哥都没真使劲,就是稍微借点力给个起始速度,不然就闷油瓶那弹跳力,要是使出全力,直接一脚把我蹬到地上的话,应该就直接蹿到树顶了。
恢复过来的胖子自己也没闲着,右臂挣脱出包围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开始割身上的柳条。我们这次出来在武器方面考虑的很充分,我自己带了好几把大白狗腿,给闷油瓶和胖子特别按照黑金古刀的样式定制了两把长刀,虽然选用的是最好的钢材,也还是无法和小黑金同日而语。除了长刀每个人都有几把军用匕首,锋利程度也几乎可以说是削铁如泥。但是小哥习惯用刀而不爱用枪,胖子酷爱使枪而不习惯用刀,所以刚才在鬼金羊墓室里,见小哥的刀先是被火小鬼熔掉一块,又被黄铜人一把握弯,胖子就把自己那把匀给闷油瓶了。即便如此他随身也还是揣着匕首,此时恰好派上用场。
把身上的柳条割断了,但脖子上的就不好发力了,一来现在这种被吊着的姿势使得他很难把手伸到那个角度,二来脖子那地方谁也不敢随便下刀。好在小哥三步并作两步赶到了胖子身边,接过匕首“咔擦”两刀割断了缠绕胖子脖子的柳条,柳条断了胖子猛地往下坠去,小哥一伸手稳稳地架住了他。胖子本身也很灵巧,立马稳住身形,找到一块结实的地方下脚。我心里刚松一口气,恐怖的一幕又发生了,胖子刚一被放下来,断了的柳条开始迅速自我愈合,瞬间又长出了完整的柳条伸向两人,试图把他们俩缠起来。小哥和胖子哪是吃素的,拿起手中的匕首开始迎战,被砍断的柳条稀里哗啦地掉下来如同下了一场柳条雨,而刚被砍断,柳条们又自动生长出来。抵御了几个回合,闷油瓶瞅准一个空隙,拉着胖子从树上一跃而下,刚落到地面,柳条们居然自动变长,延伸到地上继续追逐他们。
“我又不是唐僧,吃了我你这柳树精也不能长生不老。” 胖子一边跑一边忍不住破口大骂,险些被那些能无限伸长的魔爪抓住。闷油瓶还是不慌不忙,几步奔到黄皮子的尸体前,一把拎起来,后面的柳条瞬间追过来,闷油瓶把黄皮子的尸体往柳条堆里送去,柳条瞬间把它缠了个结实,但还是没有退去,闷油瓶皱了一下眉头,又把滚在一边的黄鼠狼脑袋也拽过来往柳条手里一送,另外一群柳条把这脑袋也缠绕起来,心满意足地退回树上,黄鼠狼也像其他的尸体一样吊在树上。
“奶奶的,这柳树精事儿真JB不少,上面的吊死鬼还是成编制的,少一个都不行,尸体还得是全尸,要不然吊着不好看。” 胖子一边擦汗一边骂骂咧咧。
我也瘫在地上,拿出水壶来喝点水,“还真是,这柳树会点数的,少一个都不行。”但是我又感觉到有些不对:“那它刚才就把被咱们弄掉的那个尸体捡回去不就行了,非追着你们俩干什么。”
“那谁知道啊,神经病呗。”
“阴柳索魂。”一旁沉默不语的闷油瓶突然发话。
“你的意思是说,它只要新鲜的,刚死的尸体,旧的不要?”
“哎呦喂,这柳树是陈世美啊,只听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啊,连粽子都是新鲜的好,没天理。”
我懒得和胖子贫,开始继续推理:“刚才胖子爬上去之后本来没事,我把柳条打断,尸体掉了下来,柳条才开始围攻胖子,要把胖子勒死吊在上面来代替那具掉下去的尸体,而没有伸下去把那具尸体抓上来,说明柳条只被活人吸引,对已经死了的不感兴趣。可是刚才为什么又拿走了黄鼠狼的尸体,而不再继续追你们俩呢?” 难道人要活的,黄鼠狼就可以要死的了?”
没人回答我,胖子和闷油瓶都无声无息地站起了身,我纳闷地抬头一看,从墓室的墙角处密密麻麻地钻出了几十只黄鼠狼,默默地站成几排,一脸怨毒地盯着我们三个。
“咱们刚才干掉一个,现在人家整个家族都出来报仇了。你说这动物怎么心眼儿就比那针鼻儿还小,我就找个娃娃鱼送个信儿,刚才那么大一群娃娃鱼出来咬我,现在明明是这黄皮子先迷惑胖爷的,搞得胖爷差点都挂上面当吊死鬼了,才把它干掉为民除害,结果又出来这么一大堆来打击报复。”
我这时也已经把M16架起来了,不知道能不能防止被黄皮子魇住,我病急乱投医地从包里掏出墨镜戴上,胖子一看也赶忙把墨镜戴上了,估计刚才被迷惑住差点没了命的教训太过惨痛。墓室里本来就暗,全靠三盏矿灯照明,把这墨镜一戴基本就是半瞎,感同身受地体会了我师父的痛苦。好在黑瞎子在训练我的时候着重训练了“感知”,用汗毛就能感知到周围的风吹草动,现在也是该我把这项技能用上的时候了。
黄皮子们慢慢地分散开,把我们三人包围在中间,这些黄鼠狼的个头都没有刚才被杀掉的那只大,大概只有不到一米长,眼神同样诡谲,但是看起来道行没有刚才那只深,心里不由得放松几分,但是再仔细一观察,我发现有一只颇为不同,虽然个头与其他黄鼠狼无异,但是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摄人心魄的灵气。我转头看向闷油瓶,他也正盯着这只看,注意到我在看他,转过脸来对我点点头,意思是他也看出这只不简单。
激战几乎是一瞬间打响的,连发的子弹狂风骤雨般扫向黄鼠狼群,刚才只有一只的时候这么玩太浪费子弹,但是现在是一群,用扫射的方式就极为有效了,片刻之间就有十几只躲闪不及被击中毙命。我始终在意着那只与众不同的黄皮子,但是它实在聪慧的很,从不和大部队扎堆活动,而是单独跑到一边,似乎是知道像我们这种扫射的方式,必然是向数量多的地方打才最划算。于是小哥把大部队交给我和胖子,自己提着刀全力抓捕这只黄鼠狼精。
死掉一片之后,黄鼠狼们看出用眼神迷惑这招没用,闷油瓶心志强大,我和胖子都戴着墨镜,连东西都看不清,更别提对上眼神了。见我们不中招,它们使出了杀手锏——臭气,几十只黄鼠狼同时从腺体里排出臭气,墓室里一时间毒气熏天,眼睛被刺激的睁都睁不开。我这个脑子啊,我在心里暗骂,怎么就忘戴口罩了,有黄鼠狼的地方居然还敢摘掉口罩。我示意胖子先把口罩戴上,我用火力给他掩护,以防同时停火的话黄鼠狼群会趁机扑上来。胖子点头,麻利地把口罩戴上,M16再次喷出火舌。现在轮到我戴了,不知是不是因为吸入了太多黄鼠狼的臭气,还没拿出口罩我就头晕目眩,一阵阵的恶心,眼前越来越模糊,胖子和闷油瓶开始变得影影幢幢,那棵柳树却是越来越清晰,枝条随风拂动,恍若三月间春风和煦草长莺飞的西湖岸边,闷油瓶不知何时坐在了枝头,像孩童一般轻快地摇晃着腿,微笑着招呼我:“吴邪,快过来。”
妈的,黄皮子想算计我,也不先去道上打听打听吴小佛爷的名号,闷油瓶那口子还能一边笑一边叫我过去,那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一定是幻觉。我用力摇了摇头,用最后一丝力气把口罩戴上,身子往后一歪靠在了墙上。
朦胧间我的墨镜被摘掉,一只手抚住我的额头,似乎还有温暖并且带着腥味的液体缓缓流下,流进我的眼睛里。我的意识开始逐渐清醒,幻觉也急速退去,我慢慢睁开了眼睛。眼前是闷油瓶,他摘掉了胶皮手套,打开我给他扎的绷带,再次把伤口割开,用手把血捂在我的额头上,才让我恢复了神智。一看这个情景,我又心暖又心疼,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闷油瓶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见我没事了,马上转身又去追捕那只黄鼠狼精。
这时我再环顾墓室,在胖子的重型火力和极高的精准度下,剩下的黄皮子寥寥无几,所以胖子此刻已经收起了M16,拿出M9来点射。我立马也掏出兜里的M9和胖子打配合,胖子瞄准黄皮子,我打黄皮子可能逃跑的方向,然后两人同时连续点射。我们配合默契,而且这些道行比较低的黄皮子似乎不会第一只的遁地之术,所以这种打法十分高效,没几分钟就把所有黄皮子尽数剿灭,只剩下最有灵性那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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