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闷油瓶就抄起山寨黑金,一马当先下了水,他身形轻盈,基本是水上漂一般过去了。水确实不深,大概到我们胸口处,但是脚下的触感又软又滑,总是踩不实,害的我好几次差点跌倒栽进水中,每次都是被闷油瓶及时抓住,最后他索性拉着我的胳膊走。
还没走到三分之一处,我就感觉不对劲了,水底开始出现似有若无的光点,朦朦胧胧,若隐若现,虽然看不分明,但是我可以确定这绝不是矿灯和手电反射出来的光,而是水下有发光体。我默默地掏出M9,管它什么东西,敢出来就先吃小爷几枪。
一向眼神毒辣的胖子也发觉不对劲,转头问我们:“你俩没看到水底下有东西发光吗?还是胖爷我幻视了。”
“好像是有东西发光。”我向胖子确认到,说话间,无数光点已经快速地升了上来,胖子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叫了一句:“我cao,海蜇!”
“什么海蜇,有毒的海蜇吗?”我一边试图躲避一边大声问胖子。
胖子那边已经开了枪:“有没有毒你得问它自个儿,这种地方的东西你觉得有毒没毒?”
闷油瓶在一边默不作声,手上的山寨黑金却是一刻也没闲着,紧锣密鼓地砍向不断涌上来的水母。
整个水面霎时被水母填满,水母的伞盖下发出幽幽的蓝光,既唯美又诡异,放在波多黎哥那就是荧光海滩,划个小船,每人50美元才能欣赏,放在这那就跟鬼火一样,是不祥之兆,这把我算明白刚才脚下那软软滑滑的触感是怎么来的了。
水母靠触手上的刺细胞蛰住猎物,然后发射神经毒素,被蛰了之后轻则刺痛,重则可能休克甚至死亡。这里的生物毒性都不会很小,被蛰的结局想必不会太乐观。
现在我们三人都被层层叠叠的水母包围着,登山鞋太过厚实,它们没办法,但是腿上已经开始有轻微的刺痛感了。触手上的毒丝能穿透裤子?我心里暗骂一句,一边向水中点射一边加快速度向对岸移动。
山寨黑金在闷油瓶手中上下翻飞,无数水母已经被劈成两半,虽然有无数水母堵住前路,闷油瓶还是边砍水母边快速前进着。我在闷油瓶后面,攻击速度没有他快,力气也没他那么大,被水母阻挡着,前进速度总也提不起来,差点就想大喊一句“小哥等等我”,又觉得太过丢脸,只得作罢。
那边的胖子一边射击水母一边往墙壁那边靠,他打算背靠岩壁,这样最起码背后不会中招。闷油瓶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胖子的后背已经靠到了一片藤蔓上,他太专注于射杀水母,根本没有感觉到背后的“藤蔓”已经开始蠕动起来。
闷油瓶二话不说,直接从水里凌空跃起,跳到胖子身边,揪起他的衣领,把他丢到远处的水域里。胖子被扔进水里,瞬间被水母围上来蛰了几口。
“它奶奶的,好疼,蛰死胖爷了,我这脸是不是肿了?”
我被一群水母围攻着,腿上的刺痛越来越明显,此时应接不暇,根本没工夫去查看胖子的脸,只能大喊了一句:“被蛰死不了,先干掉水母。”
这时闷油瓶已经和墙壁上的一截“枯树枝”搏斗了起来。那是一只硕大的地龙,状似蚯蚓,通体黑色,无数触手都是枯树枝状,便于伪装和隐蔽。地龙动作奇快,招招凶猛,但它面对的毕竟是闷油瓶,很快就有一堆枯树枝被削落在地。周围的墙壁也逐渐开始动了起来,又出来了三只地龙,闷油瓶以一敌四,情况十分凶险。
我和胖子见状也发了狠,不断地装填子弹,向水中扫射,水面上堆满了水母的尸体,不知道还有多少活的。大概又过去了半个多小时,没有再看到游动的水母了,应该是都剿灭干净了,我和胖子赶紧腾出手去帮闷油瓶。
我们刚加入战局,两只地龙就缠上了我和胖子。近身肉搏用枪就不方便了,我们俩也掏出大白狗腿,和地龙缠斗在一起。
虽然说和黑瞎子训练了一段时间,我的反应速度太太提高,但是自身条件的差距还是太大。我一刀砍向地龙的触手,枯树枝一般的触手应声落地,还没等我把刀再举起来,另外两只触手已经朝脸上招呼过来,我一时躲闪不及,重重地挨了一下,脸上顿时火辣辣地疼起来。
没时间管脸上的伤势,地龙来势汹汹,我左躲右闪,无奈触手数量众多,时不时就得挨上几下。我硬扛着触手招呼到身上的疼痛,一刀下去把地龙拦腰砍成两截,正想喘口气去帮闷油瓶的时候,其中一截猛地变长,又成为一只完整的地龙,再次朝我扑过来。
“TM的,什么玩意儿,怎么还能再生!”胖子帮我问出了心里话。我一边举刀招架,一边扭头看过去,胖子身前不远处的地面上也躺着半截地龙,而胖子正和一只毫发无伤的地龙缠斗在一起,看来情形和我这边一样。
“砍头,把头剁烂。”闷油瓶一边同时招架两只地龙的围攻,一边朝这边大喊。
原来如此,这地龙和蚯蚓一样在断体之后可以再生,但只限于有头部的那一部分,也就是说它只能再生出尾部那一截。于是我再次忍住被触手击打的疼痛,专注地对着地龙的脑袋招呼,先把头砍下来就好办了。
大白狗腿出招凶猛,刀刀对准地龙的面门,长期的磨练让我对疼痛的耐受能力有了极大的提高,身上被触手打了那么多下我都忍了下来,渐渐的反而有些麻木,居然不感到疼了。地龙一边抵抗一边往回退,不知不觉间退到一片色彩艳丽的植物附近,地龙开始逐渐变换位置,把我往花丛里引。我敏锐地感觉到事情不对,色彩鲜艳的植物通常有剧毒,这个地龙常年蛰伏在这,对周围情况一定了如指掌,估计是知道这花中有剧毒,想把我推进去毒死。
我坚决不上当,一回身退了出来,伸手就去抓地龙的身体。这条地龙身长一米多,粗如树干,估计体重不会太轻。我的打算是直接把它抱起来扔进那鲜艳的花丛中,看看会有什么反应。地龙身上可能会有毒,但是我一直戴着户外手套,应该没关系的。
地龙是肢节动物,身体柔软,极为灵活,身形随着我的动作快速腾挪,我连续几次伸手都抓了个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整个人扑了上去。地龙显然没预料到这一手,柔软的躯体奋力挣扎着,把我往花丛里按,另一方面所有的触手一起用力,想把我的手臂掰开。我使出吃奶的劲儿也还是拼不过地龙的触手,正准备放弃时,眼前落下一个黑影。
是小哥!看清来人之后我顿时心里一松。因为我正死死地抱着地龙,而地龙正专心地对付我,分几只触手过去招呼小哥可是太轻敌了。闷油瓶手起刀落斩掉了地龙的脑袋,然后拎起地龙的身子就投到花丛中。
地龙的身子刚一落上去,那一片看似普通的花就像活了一般全都闪开了,从植被下面升起一朵巨大的红花,地龙刚刚好落入花中,花冠随即闭合,缓缓沉入灌木丛中,其他的花朵也都恢复了原状,花丛一片宁静祥和,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和胖子都看傻了,半天回不过神来。刚才那食人花的直径少说也有3米,一头野牛掉进去也照样能顷刻之间给你吞下去,怪不得刚才那地龙总把我往那个方向引,现在想想真是后怕。
回过神来之后,我和胖子有样学样,把四只地龙的尸体连头带尾统统扔到食人花那里去,甚至还附赠了几只水母。这食人花真是不挑食,来者不拒,照单全收,也不知道能不能一次消化那么多东西。
胖子一边往里扔一边抱怨到:“幸好这大蚯蚓只有带脑袋那截能再生,要是两截都能再生,重新变成两条那就乐呵了,那就相当于你越砍人家数量越多,本来就4只,楞叫你几刀砍出一个加强连来。”
地龙的尸体全部进入食人花腹中,确定绝对没可能“再生”了之后,我们继续涉水前进,水面漂满了水母的尸体,在这昏暗的光线中看上去有些诡异。我们走的很小心,生怕水下还潜伏着什么怪物,好在直到上了岸也没再发生什么变故。
脚一沾到陆地,胖子就倒地不起,一边喘一边说:“歇会儿,歇会儿,胖爷今天水下打水母,岸上砍地龙,还差点被扔进去喂了食人花,这么折腾下去我这神膘都得少二两。”
“二两连炼点猪油炒菜都不够。”我白了他一眼,前面就是一道石门,不知道到这为止是不是已经算通关了,七个星宿全部拿下。
闷油瓶经过刚才的恶战,到现在面色不改,连呼吸都没见半分急促,这身体素质也差太远了吧,我再次在心里抱怨老天的不公,造人的时候配方全是看心情的,也没个固定的模板。
闷油瓶上上下下摸索了一番,很快就找到了机关,他先靠在石门上仔细听了一下动静,方才按下墙上的一块石板,眼前的石门徐徐打开。
打起手电往里面一照,里面同样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像是很久没有人来的废弃地下室。里面空无一物,地面墙壁也没有任何异样,正中间是螺旋向上的石头台阶。
“这是到关底了?这台阶上去是终极boss还是通关奖励啊?别告诉我这上去之后开始什么北方七宿了。”
胖子的话让我忍不住笑了出来,但是说实话,我心里也没底。一路走来这七个墓室是南方七宿这事甚至都只是我们的猜测,是不是过了七个墓室就到头了谁也说不准。现在要说掉头往回走,不是不可以,如果没有任何危险,光是赶路的话,我们完全可以在食物耗尽之前返回地面。但要是到这了就这么回去,我们才是实打实的冤大头,经过这12年的出生入死,我很确定我们三个都不是可能这样轻言放弃的人。往下继续走,如果还远远没有到头怎么办,我们的食物也就只够2-3天时间了,到时候不想掉头也得掉头。
话说到这,形式也就明朗了,无论前面刀山火海,先从这个台阶上去再说,如果这个果真不是“关底”,那就老老实实打道回府,补充了装备以后再来。闷油瓶闻言也点点头表示赞同,一马当先就踏上石阶往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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