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焱离开的速度很快,等保安跑过来扶起宁婵的时候,他早就开出很远的距离了。
宁婵觉得赵焱的行为像个疯子,以前上学的时候,他顶多是个恶劣嘴贱的学生,长大后却没有变得成熟。也许是家庭的原因让他急于证明自己,但显然他对经营公司没什么天分,以至于亏到不敢去找爸爸,只能威胁她。
人总是要经历一些挫折才能成长,或者说寻找改变的方式。对于宁婵来说,赵焱就是带给她挫折的人。
在从前上课的时候,老师说到人应该感谢苦难,宁婵心中默默否定了这句。
她应该感谢自己撑到了现在。
赵焱拽走耳饰的动作十分粗鲁,导致宁婵坐上车后耳垂还在隐隐发疼,摸了一把竟然看到了血。
她咬牙切齿骂了一句,立刻打电话给爸爸。
电话接通,宁婵直接了当地说:“你的好儿子这次直接找到我了,掐着我的脖子要钱,还抢了我的首饰。我不想把事情闹大,但那个珍珠耳环对我很重要,如果他不立刻还给我,我现在就去报警说他抢劫……”
她的话还没说完,显然赵焱妈妈听到了,立刻将接手了电话,慌乱道:“小婵你别乱来,他是你哥哥,只是个首饰,你想要我再买一个给你,他最近心情不好,你多包容包容……”
听到她熟悉的措辞,宁婵冷声道:“说实话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包容他的,他也不是我哥哥,我最近心情也不好,我刚才差点被被他掐死,腿上还有伤呢,需要我照给你看吗?三天内让他把东西还我,不还就等着蹲局子吧。”
如果可以,她现在想立刻让赵焱去坐牢,但她不想把这件事闹大,毕竟是陈隽川送给她的礼物,万一逼急了赵焱,他发疯给毁了怎么办。
赵焱的妈妈安抚了宁婵几句后,爸爸也来做和事佬,并且保证会解决这件事。但事实上每一次他们都是这么说的,下场就是让赵焱变本加厉,没有任何作用。
宁婵知道他们不会把一个耳饰放在心上,就刻意说道:“这是我明天参加活动要用到的东西,是品牌商寄过来,活动结束要还回去,值七位数,你最好想想。”
话说完,她听到电话那边的赵焱妈妈吸了口气,而她的爸爸骂了句脏话。
果然是一家子。
宁婵知道她爸爸就算是面对自己的亲儿子,尽管足够有钱,但比起替赵焱偿还七位数的债务,他宁愿打断赵焱一只腿。
接下来是她的爸爸接电话,再三保证会把耳环要回来,让赵焱给她道歉。
宁婵挂了电话,离开了停车场。她今天本来是要去剧组开个会,哪想到会遇到这种事,也不知道赵焱在停车场蹲了她多久,简直晦气。
开车赶过去的时候,她也没时间处理那些擦伤。小禾见到后问了她几句,宁婵只说是走路崴脚摔倒,没有把赵焱说出来。隔着很远的距离,她发现许知衡正在注视她。
一直到开完会,他才走近,小声说了句:“我车里有医药箱,你还是处理下伤口吧。”
宁婵低头看了眼膝盖,叹了口气。她一点疤也不想留。“谢谢。”
因为许知衡的ID,她实在是没办法把他和那个舞台上超A的爱豆联系起来。
还有就是,许知衡是个流量明星,最近正值上升期,火得一塌糊涂,对于两个人的相处距离宁婵十分谨慎,她黑粉本来就不少,许知衡的粉丝她可招架不住。
翻出碘酒后,许知衡这才问:“摔跤了?”
宁婵接过,随便答了句:“停车场摔的。”
他对这个回答半信半疑,毕竟穿着运动鞋在停车场平地摔,应该不至于摔出这种效果。但宁婵不愿意说,也不必要去追问。
许知衡拿出纯净水递给她,想要替她处理伤口,宁婵往后退了一步,解释道:“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来吧,免得给你惹麻烦。”
实际上是怕给自己惹麻烦。
许知衡知道她的想法,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等宁婵走了几步之后,他又出声问:“宁婵,你还记得我吗?”
她当然记得,毫不犹豫回答:“草莓小兔,我明白的,没事,不告诉别人。”
他低笑了一声,无奈地摇摇头。“我就知道,好了,你回去吧。”
宁婵没当回事,回到车上后小禾接过药替她处理伤口,夸赞许知衡。“还挺热心的,本人看着像二十出头的学生。”
“你上次还说我看着像高中生。”宁婵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种帅哥以后会跟什么人谈恋爱。”
小禾赞同道:“我要有这样的男朋友,吵架的时候我就扇自己耳光。”
她冷笑一声,说道:“我以前也这么认为的。”在她和陈隽川在一起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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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衡坐在车上注视着另一辆车上的宁婵,经纪人看他表情不对劲,说道:“我发现你最近对她真的很关注,上次颁奖礼就看了她好几次。虽然说美女大家都爱看,但你这……”
经纪人有些担忧,提醒他:“你也知道现在不能谈恋爱吧,而且你们俩还是同一个公司,听说宁婵跟上头有关系,你可悠着点。”
“知道了,我不会给她惹麻烦。”
“谁管她,我让你别给自己惹麻烦!”经纪人再次警告。
这次,许知衡沉默着没有回答。
进组集训是一件很累的事,尤其这是一部刑侦剧,宁婵要扮演女警察,要学的东西有很多。即便是这样,她还是一直在给家里打电话,让他们赶紧把赵焱抢走的耳饰还给她。
第三天的时候还是没有动静,她已经开始急躁,甚至是慌乱,想要亲自把赵焱找回来。
她知道不能轻易报警,耳环不属于她,报警了也不好作证明,反而要牵扯到陈隽川,到时候两个人的关系难免会被赵焱知道,事情才会更麻烦。
就在她一天第六次打电话后,赵焱的妈妈让人把耳环给她送了过来。
宁婵打开盒子,看到完好无损的耳环这才松了口气,将东西仔细放好,也没有轻易再拿出来戴上。
一连几周,她都忙得晕头转向,只有在入睡前才有空想起陈隽川,给他发一句晚安之类的问候。
对于赵焱,至少这一段时间不会再见到。
而陈隽川面对她打卡一样的早晚安,早已经习以为常,只有偶尔几次才会回复。宁婵乐此不彼的做这种事,几年来已经养成习惯,她怀疑这已经成为融入的肌肉记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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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诺从国外回来,因为和爸爸吵架,又不敢去找亲哥帮忙。只好来投靠自己的表哥。
向来规行矩步的陈隽川,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表妹染了一个上绿下红的新潮发色时,拿着咖啡的手抖了抖,然后才缓缓说道:“我以为是楼下的红绿灯走上来了。”
陈诺诺就知道他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冷哼一声。“我乐意,你懂什么?”
“确实不懂。”陈隽川赞同地点点头。“也不是很想懂。”
两人进行了一番不算友好的寒暄,等到陈隽川准备出门了,她还坚持要跟着。
“我要去拍卖会。”陈隽川扫了她的头发一眼,又像是不忍直视一样移开了目光,好似她的头发会对他的视力造成损伤。“舅舅应该已经停了你的卡,所以你去了也没有意义。”
陈诺诺气愤。“我不是你妹妹吗?为什么要分这么清楚?”
他提醒道:“是表妹。”
“那也是一家人!”她坚持要跟去。“我刚从国外回来,都这么可怜了,你这个做哥哥的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吗?”
“我对你已经很好了,要是陈韫声在,你现在会是个光头,他不会让你顶着这种头发靠近他十米以内。”陈隽川说完,还扯出一抹风凉的笑。
最终他还是没有真的赶走陈诺诺,只是出了电梯,他才想起了什么似的,对助理说:“你给她找个帽子吧。”
陈诺诺不满:“为什么?”
“你这样出去会扰乱交通。”他刻薄地说道。
这次的拍卖大都是一些藏品,陈隽川想买下其中一幅画给舅妈做礼物。
顺便,再过几天是宁婵的生日。
上次在酒店离开,宁婵莫名其妙的眼泪才让他发觉,他似乎真的不了解宁婵。
对于她的喜好和家庭,他几乎没有多少印象。
拍卖会上有一个名贵的项链,陈隽川心想,女人总是喜欢这些的,宁婵想必也不例外。
陈诺诺看到陈隽川竞拍的时候兴奋不已,一句“谢谢”正要说出口,陈隽川就淡淡地说了句:“不要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哦。”她的笑容垮了下来。
拍卖到了后半程,陈诺诺已经兴致缺缺。直到开始介绍一个藏品,才让她打起了精神。
“……这是一件孤品,虽然出过高仿,但是只有见到了真品,你才会感叹它们之间的天壤之别……”
陈诺诺睁大了眼,忍不住说道:“这怎么回事,二哥你家里什么时候进贼了?”
说完后她扭头看向陈隽川,他此刻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台上,眼神却阴沉到令人脊骨发寒。
陈诺诺默默收回了目光。
能让陈隽川露出这种表情,看来还是熟人作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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