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摆着庄园里自产的葡萄，昨夜阵雨过后的果子泛着水光，也散发着甜而不腻的香气。
布鲁斯一只手拿着黄油刀往羊角包上抹，天知道他难得能起来吃早饭，阿福烤面包的手艺当真是一点儿都没落下。
老管家正在熨烫报纸，这位英国老绅士依旧保留了极为古老的习惯，哪怕现在的印刷技术已经不会再让手指沾染上油墨，他还是喜欢给主人们提供熨烫整齐干净的报纸。
在此间隙不妨阅读下个别有趣的标题，比如——
《哥谭首富惊现女儿？是亲生还是养女？是浪子回头还是道德沦丧？》
《知情人称女儿确为亲生——盘点韦恩的历任情人，谁或成最终赢家？》
《收养法是否沦为虚谈，请保护好孩子！》
《韦恩遗嘱变更，养子何去何从？》
“噗——”
布鲁斯刚进嘴的咖啡差点喷到老管家的劳动成果上，他翻了翻今日的几份报纸，显眼的版面上无一不是这种猎奇标题，就连向来正经的经济报都没逃过——那个遗嘱变更养子何去何从就是他们写的。
“谁把菲娅爆出去的？”布鲁斯合上报纸，脸色微微沉了些，“我记得遗嘱变更是保密的，查一下公证处那边有没有问题，有必要的话直接起诉。”
“前几天送迪克少爷上学的时候被他的同学看见菲娅小姐了。”老管家把报纸叠叠好，给布鲁斯续了半杯咖啡，“也可能是这么走漏的，但是布鲁斯少爷，你总得让菲娅小姐见人的。”
新一代的小韦恩也会上学，交友，恋爱甚至生子结婚，不可能一直被保护起来。
“我还没有找到她的来历，阿福，”布鲁斯揉了揉眉心，“那些人或者实验室可能在寻找她，她不能被发现。”
敌暗我明，再糟糕不过的情况。
而话题的中心人物这会儿正抱着要出门上学的迪克的腿不撒手。
昨天晚上迪克跑上楼去找菲娅玩的时候带上了他下课买回来的积木玩具，没有零件没刷油漆2+的那种。不知道是不是和她那点奇妙的特殊能力有关，小家伙对这种东西展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和毅力，连自从学会以后就没断过的papa都不在那儿喊了。
字母卡瞬间失宠。
两个孩子一玩就玩到凌晨一点多，还是在哥谭难得的平静夜晚能够提前结束夜巡的布鲁斯拎着迪克回了自己屋之后才结束。
“呀呀pa！”来玩呀！
菲娅手上攥着一块圆柱体，硌的迪克腿有些小疼。
迪克求助地看向两个大人，他又不敢把小家伙直接弄开，可是他再不去学校就真的要迟到了。迟到就会被请去办公室聊天，搞不好布鲁斯还会被请过去进行家庭教育……他不想遭遇这种事情啊！
很困，不想上学，又不敢不去，还走不掉——迪克好难。
老管家走过来把小家伙直接抱了起来，连带着被拽着裤子的迪克差点一屁股坐地上，不过还好手里攥着积木的贪心小丫头拽不住裤子，迪克稍微用点力就再次站定。
“哇阿福你抱她就不能给我说一声吗？”迪克稳了稳身体控诉道。
“您带着三岁半的妹妹玩积木玩到凌晨的时候也没有和您操碎了心的老管家说一声，迪克少爷。”
这大概就是……管家式记仇。
难得早起还得去公司签文件，好烦……把熨烫整齐的西装外套随意披在自己身上，扣子只扣了一半，领带干脆就随手打了个结的布鲁斯走向门口同迪克说：“今天我送你。”
他反正要去公司，顺带捎迪克一程就是。
“papapapa——叭——！”被老管家抱着的小丫头凑上去给了她爸爸一个湿乎乎的吻，花里胡哨的领带吸引住了小孩子的目光，手上的积木被她抛之脑后，无情地滚落到地上。
菲娅伸手想要去够那个花花的领带结，布鲁斯索性把领带拿下来塞进了她的手上，反正他又不喜欢戴领带——不对，是菲娅想要不是他不想戴。
老管家：……
临出门前，布鲁斯再次检查了一遍老宅的安全措施，再三叮嘱老管家：“如果出现任何情况直接去蝙蝠洞然后联系我。”
这样大面积的曝光让他很担心创造了菲娅的那些人会不会找上来。
.
一海相隔的另一座城市，永远被阳光眷顾着的大都会。
有接近百年历史的著名刊物星球日报的大楼已经成了这座城市的标志性建筑，楼顶在阳光下金光灿灿的星球雕塑更是打卡拍照必备地点。
刚刚从乡下进城的青年人站在大楼底下犹豫片刻，还是拿出来老旧的手机拍了一张照，玛莎肯定很喜欢这个雕塑，它像极了家里农场产出的最优质的土豆。
克拉克·肯特，堪萨斯大学应届毕业生，在高中好友莱克斯·卢瑟的推荐下获得了星球日报的实习工作，今天到岗，刚好够他帮家里收割完今年的新玉米。
尽管好友再三邀请自己与他同住，克拉克依旧选择了自己租一间小公寓，还在网上找到了另一个星球日报的工作人员做室友。
“嗨……肯特？”
眼前这位就是他在网上找到的合租室友，詹姆斯·奥尔森，昵称吉米，是个非常热情好客的朋友。
“嗨。”克拉克有些腼腆地推了推眼镜，朝未来室友伸出手，“很高兴见到你，吉米。”
“我也是，克拉克，我这么叫你可以的吧？”吉米走在克拉克前面推开了星球日报大楼的玻璃侧门，“我记得你是被分到了体育刊是吧，那可是个不错的部门，他们经常有免费的球赛门票而且绝对不止一张，下次有华盛顿队的票一定要帮我搞一张我想看很久了……”
吉米是一个很能聊的人，让不太适应他人热情的克拉克感觉有些无措。
出电梯时，踩着高跟鞋的女记者像风一样从他们身边快步走过。
女记者的金发很像阳光的颜色，克拉克忍不住看了两眼。
“她是露易丝·莱恩，”吉米注意到克拉克的走神便同他解释道，“社会版的招牌，拿过普利策的狠人，最近好像在跟进什么北极科考项目，说是政府隐瞒了什么事情……”
凭一己之力造就了北极事故的某人：……
“露易丝是真的为了跑新闻哪都敢去，什么中东战乱深海石油矿井啥的，哎不过你体育版的也轮不到她手上我跟你说这个干嘛……”
吉米一直碎碎念到克拉克的座位，人事已经很友好地收拾出来了空桌面，克拉克把抱了一路的纸箱子放在桌面上，礼貌地对初次见面的室友表示感谢：“谢谢……那个你不用去忙吗？”
吉米这才火急火燎地回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克拉克想，他好像有点消受不起这种热情，要不回头还是自己住吧？
要是有个人好还话少的室友就好了。
……
午休时间的报社里众生百态，大多数人选择小睡个午觉以求更好的精神姿态来面对下午的庞大工作量，有人还在赶新闻。但是也有些年轻女性热衷于讨论各种八卦，比如纽约的斯塔克，再比如哥谭的韦恩，富翁们的感情生活永远都是人们好奇的焦点。
克拉克在整理怀特主编安排下来的任务列表的时候，那些嘀嘀咕咕的八卦声音不断地飘进他的耳朵里。
“……斯塔克集齐了去年一整年的封面模特！”
“我听说韦恩约了整个俄罗斯大剧院的芭蕾舞团，真的不会打起来吗？”
“那谁知道呢，之前凯茜还在那说斯塔克的秘书肯定能上位，波兹小姐都当了十年多秘书了，好像从来没跟斯塔克传过绯闻吧。”
“可能就是这样才能一直干下去，”娱乐刊的女记者说，“韦恩的秘书就一直在换，好像每个都是爬了他的床变成了两星期女友。”
“他女友半月抛这件事不是大家都知道的吗，为什么而还有人头铁？”
“当半月我也乐意啊，他那个身材绝了！出手还大方，可惜了星球日报不在哥谭，采访他的事也都在财经版那些大老爷们手里，浪费啊浪费。”
“要是星球日报在哥谭我铁定辞职不干了。”
“说的也是，哥谭比战区还危险呢，对了你看最近那边的新闻了吗，韦恩好像又多了个继承人，还是个女孩。”
“又是收养的？他不是才收养那个马戏团男孩没多久？”
“快一年了吧好像，我听有人说这次是亲生的，我觉得不大可能。”
“那是，他们这种人安全措施做的比谁都到位，一般人可钻不到空子。你说会不会是为了合法，我记得单身男性是不能收养小姑娘的吧？啧，有钱人。”
“不至于吧，不是一直说韦恩喜欢身材好的吗，没道理口味跨度那么大。”
“有道理，那如果是亲生的那孩子他妈可厉害了。”
“就是，不过好像一直没有孩子他妈的消息，难道是拿钱打发掉了？”
“继承人的母亲和一点钱谁都知道怎么选吧，傻子才不想当韦恩夫人呢。”
“哈哈那是，换我我也想当。”
……
城里人的生活都这么多姿多彩的吗？
听了一吨八卦的克拉克想，是他见识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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