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夜巡途中碰见了瑟琳娜，等布鲁斯回到蝙蝠洞的时候天都快亮了。破晓的微光照进安宁而静谧的庄园，洗完澡的他随便用毛巾擦了几下头发，也不怕湿头发睡觉头疼，一头栽进自己温暖的被窝。
老管家留在床头柜上的便贴写着他今天午后有董事会的安排，哥谭著名纨绔子弟表示公司就该交给擅长这个的人打理，他要睡到下午五点，什么董事会？不去！
……
阳光落在身上的感觉暖呼呼的。
把小被子蹬掉一节的菲娅翻了个身，圆嘟嘟的小肚皮暴露在空气中，微卷的黑头发凌乱地糊了她自己一脸，小手在睡梦中自然而然地试图挥开脸上不舒服的东西，可惜半天不得其所。小孩子的双眼皮颤颤巍巍的，长而卷翘的睫毛随着眼皮的动作抖了抖，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把她的上下眼皮粘合在一起一样，半天都没让菲娅成功睁开眼睛。
从另一边进到儿童房的阿尔弗雷德轻轻把小家伙抱了起来，避免她醒过来之后吵到她刚刚才进入梦乡的老父亲。
还没睁开眼的菲娅吧唧吧唧嘴，一无所知地被老管家抱下了楼。
依旧在需要早起去学校成为罗宾也改变不了要上学事实的年纪的迪克正坐在餐桌边上咬着吐司面包，面前摆着一大碗牛奶麦片，看的老管家只觉得头疼。
“迪克少爷，”阿尔弗雷德无奈道，“是早餐不合口味吗？”
你知道你这一大盆子麦片在任何一个有职业素养的管家眼里都是一种耻辱吗？
“不用不用，”吃到麦片里巧克力冻干草莓丁的迪克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还特地把放在旁边的麦片盒子拿给老管家看，“阿福你看！新出的体验推广口味！我抽奖抽到的特别棒等上市了阿福你帮我多买两箱！！！”
老管家保持微笑。
然后在男孩面前平静地放下来一盘Omelet。
“迪克少爷，”麦片被阿尔弗雷德推远了一些，“挑食会长不高的。”
至于德州小香肠？
不好意思，老管家觉得你吃麦片应该能填饱肚子，这种容易饱腹的食物应该就不需要了吧？
被放到对面小椅子上的菲娅咯咯笑着鼓掌，像是在无情嘲讽她可怜的兄长。
“迪克少爷和布鲁斯少爷真该向菲娅小姐你学习学习，”一勺勺给菲娅喂果蔬泥的老管家叹息道，“不挑食是个多好的习惯啊……还有迪克少爷，我以为您应该吃饱了？”
偷偷把手伸向妹妹盘子里磨牙饼干的迪克讪讪地收回手：“我去拿包……车上见！”
……
迪克的学校离韦恩大宅有些远，阿尔弗雷德常年扮演司机这一角色。毕竟要是让迪克坐校车去学校估计明天哥谭小报上就要写布鲁斯·韦恩虐待养子，收养小男孩是否目的不纯了。
菲娅的儿童椅被绑在驾驶座后方，生平第一次出门的小家伙被老管家换上了印着草莓花的泡泡袖小裙子，头发也编了两个可可爱爱的小麻花辫，发尾系着蕾丝蝴蝶结。小丫头似乎对窗外的世界十分好奇，一直伸手在拍着防弹车窗。
“pa~pa……pa！”学会新音节的宝宝全然忘记了自己之前的发音方式，满嘴都是这个音节，朝着车窗papa的不说还朝着坐在她旁边的迪克在那papa，也不知道以为孩子学会喊爸爸的布鲁斯看到该作何感想。
被人敲车窗的迪克按下了控制板，后桌的杰克正骑着自行车从他旁边路过：“早啊迪克！”
“早。”迪克跟同学打了声招呼。
眼尖的杰克一眼就发现了迪克·格雷森旁边眼熟的儿童安全椅——有小孩子的家庭谁没有呢？
“韦恩先生收养新的孩子了吗？”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金发碧眼的男孩笑嘻嘻地问道，“你有弟弟啦？”
看不惯迪克一跃从马戏团男孩变成哥谭首富养子的人很多，迪克也早就习惯了这些莫名其妙的恶意，事实上如果他能够选择他当然会希望自己的父母未曾遭遇事故，但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布鲁斯很好，蝙蝠侠……也很好。
“不，”迪克挡住了杰克窥探的视线，“是妹妹。”
那语气里还带了几分炫耀。
关于收养的法律明令限定了单身异性收养人与被收养人之间的年龄差以求减少出现有特殊癖好人群的风险，哥谭首富今年未过三十，并没有收养未成年女孩的资格。如果奔着特殊癖好去的话这些有钱人不可能让过不了明面的小女孩出现在外，也就意味着迪克·格雷森的妹妹是——
哥谭首富的亲生女儿。
发现自己窥探到了什么惊天秘密的杰克落荒而逃。
踩下刹车停在学校门口的阿尔弗雷德看着后视镜里在逗菲娅玩的迪克开口道：“布鲁斯少爷为菲娅小姐设立了信托基金，和您的一样，迪克少爷。”
您的养父会给每一个孩子打算好将来，同亲生与否无关，菲娅的出现也不会改变您对于他的意义。
“我知道，”迪克捏着菲娅小爪爪的手一顿，“韦恩集团那种麻烦我可不想要。”他揉了揉菲娅的小脸蛋，“可怜我们的小家伙以后要背上那么多的重担了，好惨哦。”
以后你可是要跟你爸爸一样不得不坐在办公室处理那些无聊透顶的报表的。
为什么少爷们对集团一点兴趣都没有呢？
目送着迪克走进学校的阿尔弗雷德回头看向还在那里拍车窗玻璃的女孩子，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
希望菲娅小姐以后能争气一点吧。
……
布鲁斯在做梦。
梦里的蝙蝠洞一片狼藉又空无一人，电脑废弃已久，收藏品七零八落，贵重的蝙蝠衣被人画上了十分滑稽的油漆涂鸦，洞穴的出口外则是那条他没有办法遗忘的小巷。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脚往那里挪动，什么东西在地上滚落的声音逐渐靠近，他甚至不敢低下头，因为再清楚不过那是什么……
然后头顶的蝙蝠洞塌了。
突如其来砸在胸口的坍塌让他猛地从睡梦中睁开眼睛，就见脑袋两侧已经被两只小脚丫子占据，胸口的重物不用想都知道是什么。小丫头见他睁开眼乐呵呵地伸手想要揪他的头发，一边伸手还一边嘟囔着“papapapapa”的。
“阿尔弗雷德！”
布鲁斯转过头，老管家果然就站在一边：“快把她挪开！”
“看来今天不需要额外的五分钟了，布鲁斯少爷。”老管家把小丫头放到地上，给坐起身的布鲁斯递上热毛巾，“我得到了一种新型闹铃，效果还不错，您说是么少爷？”
“我觉得原来的闹铃挺好的。”布鲁斯看着扒着床边想往上蹦的小孩子，一口否决这个魔鬼提议，“不需要新的，绝不。”
“那还真是可惜了，”阿尔弗雷德把用过的毛巾放回托盘上，“这还是布鲁斯少爷第一次没有说额外五分钟呢。”
“几点了阿福？”披上衬衫的布鲁斯看向地毯上倒扣着的闹钟，不知道是不是他之前迷迷糊糊地给按（砸）掉了。
老管家把闹钟捡起来放回床头柜上：“下午三点，布鲁斯少爷。”
“才三点啊……”布鲁斯正在扣扣子的手一顿，立刻就要躺回去，“五点再叫我吧阿福，我再睡一会儿。”说着就想把衣服拽掉重新盖上被子。
“容我提醒您，董事会还有最后半个小时，视频电话已经打过来四五个了。”
“让卢修斯自己看着办。”
“关于韦恩卫星系统的重大决策需要您亲自批复。”
“你有我的章帮我盖一下。”
“董事会对研发部的高支出去向提出了质疑。”
“我的钱管他们屁事，让他们滚。”
“公证处的人会在半小时后到达大宅。”阿尔弗雷德翻到备忘录的最后一页，“您昨天预约了新的遗嘱公证，律师已经拟好文件，早上就送到大宅了。”
“呼……”把自己埋在被子里的布鲁斯掀开被子长叹一口气，“我起还不行吗？”
“我会在会议室等您，希望十分钟后能准时看见您，布鲁斯少爷。”
老管家心满意足地合上备忘录退出了房间。
“等等阿福，你把……”你把菲娅也带出去啊。
拽着落下去的被子角□□着玩的菲娅露出无辜的笑容。
“算了，”布鲁斯套上衣服翻下床准备去卫生间洗漱，末了顺手把小家伙往床上一放，“待在这里不要动，不然掉下里疼的也是你，懂？”
“pa？”
笑的真傻。
之前的遗嘱公证里只有关于阿尔弗雷德和慈善捐赠与基金的安排，后来收养迪克就又加上了男孩的名字，这一次还得把菲娅的名字也加进去。布鲁斯并不希望孩子们过早承担起企业的重担，如果遗嘱生效韦恩集团会交给专人打理，而如果在两个孩子成年之时这份遗嘱还幸运地没有派上用场，他会遵从两个孩子自己的意见。
菲丽希缇·韦恩的名字和理查德·格雷森还有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一起并列在文件之中，是布鲁斯做好的，最坏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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